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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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完午觉起来,周小史便开始觉得浑身酸痛,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难受感觉,与平时受了风寒的难受完全不同,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特别是大腿、小腿,又胀又隐隐的疼。
翠环端着些午后甜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小史皱着眉毛的模样,他此时正坐在床上撩起宽宽的裤腿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腿并用双手使劲按捏着。
少爷可是腿酸?见周小史点点头,翠环连忙将甜点放到桌上,走过去将周小史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轻柔地帮他按捏,缓解腿部的酸痛。
一边揉捏着,翠环嘴里还在温柔地说着,少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在外面骑马奔跑,这腿酸是一定的,到了明天会更疼,到时候可有得少爷受。
皱了皱鼻子,周小史动了动也隐隐有些酸痛的手臂,带着几分撒娇气可怜兮兮地问,更疼?问完周小史自顾地摇摇头,微嘟着嘴巴,不要、更疼。
又揉了一会儿,翠环将周小史的小腿放到床上,拿起衣服帮周小史穿上,嘴里还在说着,一会儿我帮少爷用热毛巾敷敷肿痛的地方,应该会缓解一些,不过少爷晚上睡一觉明天还是躲不过会疼。这都怪少爷的那什么越哥哥害的,如果不是他带着少爷骑马乱跑,少爷哪会腿酸?
说着说着,翠环话里便带上了几分心疼和埋怨,不过周小史听了这话反而笑了,等翠环给他穿好鞋,他便一股溜从床上跳了下去,似乎也忘了腿疼的事儿,咧着嘴笑呵呵地拉住翠环的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不可爱,越、哥哥,好。小史、喜欢、骑马,腿疼、不怕、不怕。
有些惊讶地看到周小史蹬蹬地跑到桌子边坐下,翠环见周小史竟端起银耳莲子汤,动作虽然有些笨拙,却开始一勺一勺地自己喝汤。
许是真的饿了,许是心情愉悦,周小史倒是将一碗银耳汤喝了个底儿朝天,喝完他又跑回床边拉开枕头检查了一下司马越的那块玉佩是否放得好好的,然后就一个人到放着各种珍奇宝物的房子里开始翻找,准备选一个他觉得最好看的明天送给司马越。
晚上洗了澡,翠环将他安置到床上,并吹熄蜡烛出了门,周小史还是兴奋地睁着大眼睛睡不着觉,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明天司马越会来,他就会傻傻地乐呵呵笑起来。
又将下午挑选出来的一块上面刻着芍药花的玉佩和司马越的玉佩从枕头下拿出来,周小史拉起被子紧紧捂住头,然后乐嘻嘻地将两块玉佩抱在怀里,只有几不可闻的一声越、哥哥悄然消散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此时窗外的月光正好,虽然照不进周小史这没有窗户的屋子,皎皎银辉却莹莹洒落在房子四周,带着一些微的冰凉朦胧感,仿佛是将周小史的小小世界笼罩在了一个仙境里。
第二天周小史清醒得特别早,在翠环还没过来服侍他起床,他就自己从床上一股溜坐起来,胡乱地穿上衣服,衣服带子也胡乱系上,然后手里拿着两块玉佩,拉开床帏就赤着脚嘚嘚地跑到卧房外面去看司马越是否已经来了。
自然,周小史是要失望的,见司马越并没有来,他有些难过地咬了咬唇,腿上的酸痛似乎也在瞬间就变得明显起来,他弯下腰揉了揉腿。
站在冰凉的地上,周小史猛地抖了抖,毕竟洛阳早春的清晨还是很有些凉沁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等他跑回床上窝起来,紧接着他就又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大大的喷嚏。
站在原地缩了缩脚,周小史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板心都冻得有些没知觉了,但是他又有些不舍得跑回床上去,因为他希望司马越一来他就能看到司马越,但是在周小史的想法里,却始终没有司马越会不会来或是什么时候来这样的概念,他只知道司马越说了今天来,他只需要等着就好。
直到翠环打开锁进了屋子,周小史还缩着身子、缩着脚站在门口干巴巴地等着,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是赤着脚的,周小史这幅模样倒是惊得翠环差点打翻了手中的热水。
翠环连忙将手中的热水等物什放到一边,疾步走到周小史面前,手一摸发现周小史的身上冰凉冰凉的,不由更是心疼地惊呼出声,少爷,我的小祖宗哟!您这是做什么?快回床上去!您倒是不怕受了寒!
然而周小史却躲开了翠环拉他的手,执拗地站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忘说,小史、等,越、哥哥。越、哥哥、说了、来看、小史。
又气又急又心疼,翠环急得眼睛都红了,少爷!您的越哥哥不可能这时候来的,您快回床上,再这么冻下去,可真要着凉了!
翠环话音刚落,周小史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连带着鼻头都红了。这下翠环可真生气了,少爷!您再这样任性,你那越哥哥肯定不会来看您的!
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周小史立刻地摆了摆头,认认真真地说,小史、不、任性,越、哥哥、来看、小史。
鼻头瞬间有些发酸,翠环连连点头,牵着周小史往卧房走去,嘴里也不忘附和周小史,好,少爷保重好身体,您那越哥哥定会来看少爷的。
不过周小史最终还是染上了风寒,他吃了早膳后就开始有些低烧,然后迷迷糊糊地就越烧越厉害,身上的疼痛更是让他难过得全身都不舒服。
看到周小史难受地在床上直哼哼,怀里却还抱着两块玉佩,甚至于嘴里都不忘一直低弱似是**似地唤着一遍一遍越、哥哥,越、哥哥翠环站在一边也不由得跟着周小史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少爷翠环一边用冷毛巾帮周小史降温,一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了。
何时见过周小史这般模样,翠环觉得周小史就像是中了毒似的,明明难受得全身都疼,声音都嘶哑了,闭着眼睛却还不忘一遍遍唤着那劳什子越哥哥。
虽然从没见过司马越,也知道司马越明明这时候不可能来看周小史,翠环此时却还是埋怨上了司马越,只因是司马越让周小史生病发烧难过了。
不过埋怨是埋怨,翠环还是期待着司马越能够快些来,因为周小史虽然服了药睡着了,却还是在梦里小小声唤着越、哥哥,司马越若是早些来,周小史也能开心些。
然而,一直到这天深夜周小史退了烧,夜色都已然深沉,司马越却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只有周小那盈满了失望的眼神深深刻在了翠环心头上。
周小史虽然后来什么都没说,乖乖地又服了药**睡觉了,但是他那转身前对门口投去的那溢满了浓浓失落的眼神却那么让人心疼,就像一把小刀子缓缓插/进了翠环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刻,翠环是如此怨恨那让周小史伤心的司马越,既然答应了周小史,为何要爽约,让周小史如此伤心失落?!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小史本已好转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他躺在床上轻轻咳嗽着,咳得喉咙都快发不出声音了,身上也再次开始发热,脸烧得通红通红的,然而当他看到翠环的时候,他却只是笑着问出了,越、哥哥、来了吗?
看到周小史那干干净净满是期待的眼神,翠环终于心疼地灼热了眼眶,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只剩下周小史顿时盈上了默默黯然的眼睛。
然而,周小史下一刻又收起了眼中的失落,乖巧地笑了起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翠环,弯着眼睛有些虚弱却坚定地说,恩,越、哥哥、肯定、有事,小史、等乖乖地、等、越、哥哥、来
于此同时,身着戎装刚点了并准备整装出发的司马越在离开洛阳的时候,只是回头淡淡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想太多,然后手握长戟平乱而去。
只是这一去一回,却已是一个月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