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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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海被带回衙门,招供出了假钱模的所在。就在陆小凤经常去的酒窖里,捕快找到了钱模,也找到了一些钱币的样本,是他雕刻时做实验用的。
钱模被当众销毁,朝廷也放下公文,会好好整束这件事情。短短几天成效初见,民间的怨声渐渐平息。
这件闹得众人不安的案子表面上拉下了帷幕。
可是在几天后,捕快找到陆小凤和花满楼,告诉他们风清海虽招出钱模所在,但是其余之事却只字不提,问他也是不肯招供。
陆小凤摸着下巴,不解的看着花满楼,“你说这风清海还在隐瞒着些什么呀?为何迟迟不肯招供出幕后主使?难道他还有把柄握在幕后主使手里?”
花满楼像似没听到他的问话似的,慢悠悠的品着谪仙。或是微微抬头,凝神的听着窗外的动静。
陆小凤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看向花满楼,却见他心神根本没在这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什么事能让花满楼如此入神?自然是和某人有关的事情。窗外,叶孤城正挥舞着木剑晨练呢。
“花满楼,你倒是说话,给个意见啊。”陆小凤扯扯他的袖子,百花香气铺上他的鼻端,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花满楼轻笑,眉间君子兰随着他眉目的舒展而越发明晰,动人心魄,“陆小凤,这事该问你才是呀,你和风清海十几年的朋友,当是比我更了解他才是,怎的反而来问我?”这倒是实话,他与风清海不过见了两面,并不了解他。
陆小凤摸摸鼻子,嘟囔道,“我这不是也不知道嘛~”
花满楼听到了,没理他,这陆小凤就没个正经。而此时叶孤城晨练已结束,踏着一地的清风而来。木剑竖于身后,风姿卓然。他来到花满楼身边,站立,褐眸柔和,“七童。”
花满楼拿过他的木剑,同时递给他一方干净的锦帕,“擦擦汗。”叶孤城笑着接过。
两个人皆是白衣墨发,风华绝代,而他们之间无形的默契又让他人望而却步,退而远之。因为根本无人可以插足。
陆小凤立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儿了。这两人真是时时腻在一起,情深意重,也难怪风清海会如此羡慕他们。
想到风清海,陆小凤才想起来这几天他都还没去看过他,也不知他在狱中可还安好。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陆小凤飞出百花楼。他还是去看看风清海,一来是告诉他青岚葬于何处,二来也劝劝他,切勿轻贱自家性命。
花满楼感觉到他走了,挑挑眉,“他这是去看风清海了?”
叶孤城点头,“多半是。”
府衙大牢
陆小凤和花家交情匪浅,那些府衙有多是花家之人,见他来了都笑着打招呼,恭敬的放他进去。
风清海属于朝廷重犯,自是关押在重牢。守卫虽严了些,但是因花家长子过来交待过,也没对他用刑,只是缚着手脚,自由受限。
风清海呆坐在地上,头发披散,因几天未打理,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怪味。陆小凤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铁匠?老铁匠?”
叫了几声,风清海都没反应,木着脸和眼睛,一动不动。要不是他呼吸平稳,陆小凤都快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他也离死不远了,这样子分明是一心求死。
陆小凤摇头叹气,“我知你再无盼望,一心想着去了好见他。可是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这里还有你的朋友,他们都牵挂着你呢。”
风清海依旧无动于衷。陆小凤叹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想了。那他呢?你不想知道青岚前辈被我安放在哪儿了吗?”
风清海身体顿时一僵,极为缓慢的抬起头,一双木木的眼睛注入一抹光亮,又极快的灰灭。陆小凤不忍见他如此,便道,“无名山庄,青岚前辈是无名山庄的人,他定是极为爱那个地方的,落地归根,那里是他最好的归宿。”陆小凤想,当初风清海会选择把他埋在那里,也定是这个用意。
风清海木木的点头,“多谢。”他的青岚到死都是念着无名山庄的,让他归根那里也好,也好。
陆小凤站起身,点点头,算是收下他的感谢。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真的不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你这样替他们隐瞒,他们还是会杀你灭口。你何必要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风清海杂乱的头发下,单色的瞳仁动了动,“陆小凤,有些事情即便是你也阻止不了。我会隐瞒下这一些,是对你们好。”
陆小凤急了,风清海分明是不信他,“老铁匠,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你哪次看见过我陆小凤临阵脱逃的?这幕后主使哪怕是天皇老子,我也要把他逮出来!”
风清海还是闭口不提,“陆小凤,你走吧,我是不会说的。”
“你!”陆小凤真想用灵犀一指将这人点醒,他这样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他更不愿逼迫朋友。
“罢了,你想说时便说吧,我会常来看你。噢,还有,大通钱庄的事已经解决了,花家请求朝廷减免了你的死罪,可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死罪虽免,活罪难逃,过几日会有人将你押往边疆服役,或许……或许这一去你就……”先不提边塞环境严酷,能活下来实属万幸。仅是风清海已过半百,加之青岚前辈事情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估计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风清海脊背垂了下来,声音沙哑的厉害,“我都知道,只是之后就得麻烦你了,替我……替我保护好他。还有……花家那边,你能替我谢谢他们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