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花满楼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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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紫禁城之战,叶孤城险些丧命,最后一刻他顿悟了放下了,在剑道上的造诣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人剑合一之境界,现在他已不需要像以往一般苦练剑招,只是每日里晨悟,面对着深阔的大海,感受着海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磅礴震撼,势盖山河,这番景象他百看不厌。
每天花满楼都会陪他一起早起,他悟道,他抚琴相助,两人一静一动,相辅相成,他们之间的默契在每日的相处中加深,对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们都能知晓背后的含义。
这天,叶孤城拿好剑正要走,却见花满楼将琴放在一旁并没有跟去的意思,微挑剑眉,叶孤城问道,“今日你不陪我去了么?”
“嗯,”花满楼含笑点头,眉眼弯弯,笑容里带着点调皮,“今日你先去,回来我有惊喜要给你。”
“哦?”难得见他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叶孤城配合的点头,也没看口询问,他知道时机到了花满楼自会告诉他。走过去理理他的鬓发,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好,我先去海边,你就在庭院等我就好。”说罢转身离开。
花满楼薄唇轻勾,眼眸里化开一片柔波,抱着身旁的琴往庭院方向而去。
海上,一艘大船穿行而来,惊起波涛无数,船头立着一蓝衫男子,身姿挺拔面目俊美风流,凤眸明亮,唇边两撇极有特色的胡子为他更添几分俊逸。
陆小凤双手搭在船沿,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前些时日他写信给花满楼问他近况,没想到花满楼不仅回了信,还邀请他到白云城游玩。
他和花满楼已经近一年未见,他真的很想念他。自那场决战之后花满楼和叶孤城就隐居在白云城再不涉足江湖,江湖没有了花满楼温润如玉的笑容,变得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百花楼失去了他的主人,安静得寂寞,即使满楼鲜花依旧,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半点也比不得从前。
哎,没了花满楼在身边,他每次喝酒都喝不醉,也不知道该住在哪里,再喝不到那一碗宿醉醒来就可以喝到的醒酒汤。他无聊时不能去百花楼找他,疲倦了也不能在他身边休息停留,这一年多来他都没好好睡过一觉,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无人可说。
江湖上都在传闻他陆小凤携美归隐,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生活。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一年他过得并不如传闻的愉快。倒不是沙曼不够好,相反,沙曼不仅长得漂亮,亦会察言观色,他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为她心动了。沙曼和他很像,艳丽骄傲,犹如一朵浓艳的牡丹,足以令任何男人为她疯狂。在一起后,沙曼对他体贴入微,偶尔会闹点小情绪但也是情人间的乐趣,这很好。可是他却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不是不爱沙曼了,而是不知道怎么去爱。
这很荒唐,他知道,他是风流天下的浪子,多情爱美人,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会和一位美人在一起后还觉得疲倦。
他们在塞外生活与世无争,两人相守相爱,一直过得很幸福。可就在前两个月,沙曼不知怎么了,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乱发脾气,说他心里有别人了。陆小凤觉得很冤,他都和她到渺无人烟的塞外了,几个月下来除了沙曼一个女的都没见过,他和谁好?但是陆小凤不能对沙曼发脾气,只能软下声音哄着她。
半月前沙曼提出要回来,他也依着她回来了,他以为回来后他们会好些,可是沙曼对他更冷漠了,陆小凤不知为何,每次想开口询问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他们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陆小凤觉得很疲倦,他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把所有的朋友在脑袋里过滤一圈,除了花满楼竟无人可以倾诉。可当他赶到百花楼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才反应过来,花满楼已经离开这里了,他去了白云城,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摇晃着酒壶,陆小凤又原路走回去。
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些熟悉的花香,陆小凤摇摇头将那些烦恼甩出脑海,视线里万山之上的白云城越发清晰。
要到了。
陆小凤笑笑,正欲收回目光时,远远的就看见岸边白影闪动,身姿动若翩鸿,银色虚幻的剑影在白影周围环绕,恍若神仙。白衣人手持利剑,挺拔如山。
叶孤城!
陆小凤眼睛一亮,右手在船沿上一拍,纵身跃起,脚尖轻点水面,一圈圈波纹在他脚下漾开。船上众人只见蓝影飘逸,极快的往岸边跃去。
“这位大侠的轻功好俊呀!”
“是啊,离岸边还有百余米呢,他竟能用轻功飞过去,可见其内功之深厚,真是后生可畏啊。”
“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呢?”那人疑惑的皱紧眉头,而后似想到什么般,眼眸诧异的睁大,惊呼道,“他不就是灵犀一指的陆小凤吗?”
“陆小凤!?”
……
剑势变幻,凌厉而杀气凛然,这是在花满楼面前他不会展露的一面,他八岁学剑,杀气入骨,早已消散不掉。可是花满楼却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定不会喜欢他身上的杀气,且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杀气惊扰了花满楼的温和,所以和花满楼在一起时,他总会不自觉的收敛气势。
将剑横在眼前,手腕用力翻转,剑影横肆,所过之处水惊沙起。陆小凤还未走近便感觉到这股气势,心中暗暗惊叹,叶孤城那一战之后不仅恢复的极好,剑术上的造诣亦是突破了,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水珠滴落,剑光携着杀气迎面而来,陆小凤一惊,忙变换身形,极快的出手,闻名天下的两指稳稳夹住剑尖,陆小凤扬扬眉毛,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中的剑的剑势并未停住,越发的疾速凌厉,陆小凤大惊,慌忙撤开手指,大喊道,“叶孤城!”
剑停在某只小鸡的脖子处,叶孤城看着他凝眉,“陆小凤?”来人身姿俊逸,四条眉毛别具风格,不正是整天围绕在花满楼身边的那只小鸡吗!
“原来七童说的惊喜是指你。”想到今晨花满楼说的惊喜,此时再看到陆小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看见陆小凤,他可没觉得惊喜,在他离开那二十年间,这是小鸡一直围绕在花满楼周围,他看着十分碍眼,曾经还为此吃过醋,至今花满楼都还在取笑他呢。
“正是,哈哈,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陆小凤一向喜欢结交朋友,而花满楼和叶孤城又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二,在奔波了这一年,能再次见到好友,并且还是一次两个,他如何能不高兴?
“我刚才见你剑随心动,收放自如,想来你的旧伤已经痊愈,且剑术上的造诣更深了,恭喜。”
叶孤城冷哼,算是收下他的祝福。他虽不喜欢陆小凤总是缠在花满楼身边,但是不可否认陆小凤自身的魅力,他是一个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男人,他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收回剑,叶孤城往主峰走去,陆小凤忙跟上去。
“和西门那一战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也放下了很多,现在有七童在我身边已经足够,我别无所求。”枉他视世俗如粪土,自以为强人一等,却被自己的心魔困住。那二十年他过的并不快乐,陷身权谋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为叶家报仇,可最后却越陷越深,要不是七童和西门吹雪点悟,他或许已经做下错事追悔莫及。
所以,幸好,幸好他有七童,幸好他能交到西门吹雪和陆小凤这样的朋友,让他能够迷途知返,和七童好好在一起。
陆小凤脸上的笑容扩大,为他的放下而高兴。叶孤城本是超凡脱俗不似凡尘中人,剑术高绝,天外飞仙响誉天下,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不该被不应让他承担的仇恨毁了,那将是整个天下的损失。故而在看到他真的放下了,他很为他高兴,高兴他没失去这个朋友,高兴整个天下没有失去一位风华正茂的高手,更高兴从此花满楼不再孤独。
这个尘世终是留下了这个仙人般的男人。
“话说,花满楼在哪儿?我都到了这么久了,他怎么都不出来看看我?”
提到花满楼,叶孤城心中总会些泛开柔软,眼中的柔和一闪即逝,“他在庭院等我。”
陆小凤看到他柔下来的棱角心中一叹,花满楼和叶孤城的羁绊太深,也不知是还是坏。罢,罢,只要是对花满楼好的,他定会支持便是。
一路走来鲜花不断,各色的花几乎开遍白云城的每个角落。陆小凤曾经来过白云城,他见过白云城的原貌,此时看到满园鲜花忍不住惊叹,可转念想到百花楼的模样,再看看这里,便知是花满楼的作为。
叶孤城带着陆小凤往庭院走去,途中遇到来往的下人皆会对他们行礼问好。
庭院修建得很雅致,陆小凤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百花楼,这座庭院简直和百花楼一模一样,无论是花种、小楼、亭子里的茶杯摆设位置都分毫未变。陆小凤不免再一次惊叹叶孤城对花满楼的用心,竟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在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叶孤城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越往里走,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脑中细细的回想着平日的细节,叶孤城踏出的脚一顿,瞳孔微缩,立即运气向花丛飞去。他的反应弄得陆小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纵身跟上。
琴音!今日他没有听到花满楼弹奏的清越的琴音!
该死,他怎么都没注意到!
“七童!”
色彩妍丽的花丛,几只蝴蝶围着花朵打转,宁静闲致。可是,没有那抹出尘脱俗的身影!
叶孤城跃进花丛,就见蒲垫干净,一尾琴静静放在上面,却没有花满楼的半分气息。
陆小凤跟上来时,只看到满园落花,和静立不语的叶孤城。叶孤城身侧的手握的泛白,全身肌肉亦是紧绷如硬石,但让陆小凤担忧的却是他浑身散发出的骇人杀气和冰冷的双眼。叶孤城,失控了。
“叶孤城你冷静点!花满楼呢?”
作者闲话:
剧情正式开始(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