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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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住了栏杆才勉强没让自己顺着重力摔下甲板,扶稳身体时他不由咒骂不打招呼的炮击,在找准重心后,对方那一刀倒是出的势如破竹。像根本不在意船体的倾斜一般,这个经验老道的海上刺客攸地贴近海盗船长。
刀剑迎面而来,金属拉长的尖啸尖锐地撕扯着耳膜,嗡嗡作响。
掺杂着伤口的剧痛令阿普顿没能压制对方,而局面变成了恰恰相反。
他的状况不太好,对方的刀几乎贴近他的脖颈。
那个西班牙男人咧着嘴得意洋洋的大笑着。
“干得漂亮,美人儿,但在你的话兑现之前我觉得你得乖乖把命呈上来了。”他贴近那位咬牙强忍的船长,讥讽地哼笑,“想知道我决定怎么对待你的尸体吗?我会把你的手臂绑在床头,每天早上吻着你漂亮的脸蛋!”如刀锋般刺来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看起来是被毫无斟酌的话所激怒。
他手上用力,刀身压迫向阿普顿。
“被这么美好的眼睛近距离盯着,真是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得意的笑着,忽感腹部被猛地一踹,手上力道泄了不少,这是阿普顿就有机会反制——同时他也抓住了这次机会。连带着副手上刀剑致命的碰撞。
“你废话真多,当然你也能多说点作为你的遗言!”
剑锋前的压迫感一空,他便敏锐地后退一步,身前几寸空气被拦腰撕裂,他冷冷一笑,快速抽刀刺向对方。
但刀尖和刀身相碰撞的一刻触感又空了,阿普顿迅速做出反应,西洋剑竖直在身侧与下一击相撞击,刀口弹开的同时他便抓住机会刺向男人。
“呼呼,好险好险。”他侧身完美的避开了,阿普顿另一刀呈现圆弧状直逼他的脖颈。
两人攸然贴近又猛然分离,像是彼此相知的舞者以华尔兹呈现其最精悍的技艺。
只是那舞蹈致命而血腥。
男人退后一步,船长快速的掏枪射击,但距离太近并且这一下来的太仓促,子弹落在烫的笔直的裤线,擦出一条血痕。情急之下阿普顿咋舌换刀,枪被丢在了一边。
“别心急,我有很多时间教导一位英格兰的绅士如何握稳他的刀枪。”
西班牙男人露齿而笑,同时举臂挥刀,长刀卷起一股子冰冷的劲风,他那股力量大得惊人,况且要知道那一刀直逼心脏,警觉不妙的船长并不能做到如往常般游刃有余,刀锋划开了他的衣襟,甚至拉扯出一条细细的血痕。
还好,他避开了这致命的袭击。
“听说过来自东方的一句话‘礼尚往来’吗,你会喜欢这句话的。”男人笑着舔了舔刀口的血,后背的疼痛涌上来阿普顿不禁皱眉,他的嘲讽看在眼里竟让能够让胸膛里积蓄的郁结怒火加倍灼烧着,“我听说过你,卑鄙的英国佬,这艘船是你的所有物——而我知道你就是让卡斯特罗家损失一大笔财富的罪魁祸首。”
“那你就是那个百无一用的家族雇来的杂技演员,跳梁小丑。他们甚至不会教导我眼前这条野狗保持应有的肃静。”阿普顿大声的嘲讽他,“无知的猪猡,我的刀会从你的下巴把你恶心的嘴完全的刺穿。”
西班牙男人哈哈大笑,他和船长保持了一段距离,让对方出招之前他有足够的能耐躲开。
“真会说话,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的小嘴儿了。”
他的手摸出枪,但没有对准阿普顿,反而移向了身后,顺着那动作看过去,阿普顿心下一惊。
那个孩子握着他的枪好像指着这个西班牙佬的后背,但那——但他被发现了。
萨姆呆呆地看着对方的枪口慢慢挪向自己,他忽然无措起来,起初他只是想救他的船长,可是……
“快跑!”阿普顿吼出了声,他奋力去推搡西班牙男人,至少有种感情让他觉得他不能让他的小学徒受到伤害,但他刚想动,船就猛然晃动起来,船体几乎倾斜,阿普顿一时没能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他听见萨姆带着哭腔的叫喊和他自己短促的惊呼。
他没摔下去。
——被抱住了。
手腕一痛整个身体都被掌控住了,刀从指尖滑落,被男人远远的踢开了。整个视线都被那个占据,他咒骂着想给这个大胆的畜牲一点惊喜,就听见对方在他耳边低语。
“很抱歉,亲爱的,我来自卡斯特罗家——我是个葡萄牙人,当然作为家族的男人我当然从某人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现在我真想说‘嗨,你好’不过作为交换你一定会恨不得用刀捅我,不是吗?”听起来这话说出来就是在自娱自乐,但阿普顿在心里默念我会的。
没有得到回应,他本身也没觉得自己会得到回应,男人干笑一声。
“作为礼貌,我会给这位绅士留下点临别前的小礼物……如何?”他的手臂微微一动,令人浑身酥软的低沉嗓音落下的同时,阿普顿忽然感到腹间一阵剧痛。
萨姆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个男人从地上拾起阿普顿的帽子戴在头上,笑着试了试,他好像在说些什么,然后又把帽子戴在阿普顿脑袋上,无论如何他的注意力都被阿普顿吸引了。
——年轻的船长慢慢跪了下来,能够注意到他的腹间已经被鲜血完全覆盖,甚至那血迹还在不断蔓延。他吐出血来,嘴里满是血液腥甜的味道。
看起来他被捅了一刀。
萨姆头皮发麻地想要冲过去扶起他:“老大!老大!”他不敢碰他,老狼被刺的时候他的无力又涌上喉咙口,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
“哭个屁……老子还没死……”阿普顿想要横小鬼一眼,但声音出口他也觉得自己有气无力。
“没、没事吗?”萨姆看着他疼得皱起眉头蜷缩在地,也知道这动作绝对不能大幅度。
“医生再不来你就该哭了,唔……”他的船长咬着牙,却还没能缓解疼痛,“告诉副船长‘分批下船,我们该让这艘自以为是的大船自尝苦果。’”
这时候他还在意他的船什么呢,萨姆满脸鼻涕眼泪,又哭了起来:“可我不能把你丢在这儿。”说着想要伸手去抱阿普顿。他害怕有敌人。
“闭嘴,哭什么。”阿普顿喘了口气让自己能缓和一阵子,他支撑起上半身,“之后去找医生,快点……”他已经疼得几乎失去意识,他知道自己再这样失血迟早要命,好在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萨姆在甲板上乱跑起来,他的哭声和话几乎不成一个调。
“天呐,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在这里捣乱?”大副很快留意到了大哭的小鬼,他刚走过去,就看到孩子看着他死死憋住眼泪。
“嘿,小宝贝,我的船长呢。”埃利奥特的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甚至都要怀疑他全场都在划水,但这时候已经不该留意这些有的没的了。
“船长……他要我告诉你‘分批下船,我们该让这艘自以为是的大船自尝苦果’。”
让一个小鬼传话?埃利奥特下令的同时忽然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他死死地瞪着小孩:“他人呢?”
“我要找医生!”小孩不回答他,只是喊出了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句话。
“他在哪儿,医生我来找,带我去找他。”
埃利奥特咬紧牙关,他甚至无法想象他那位嚣张跋扈的船长受伤的样子。小孩更是哭得他心烦意乱。
甲板上的事宜几乎交给了布鲁斯和格列,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才会乐意互相合作,也许拌嘴在他们之间是那么经常的事情。
“船长的指令,各位,上船,我们需要登陆‘安娜号’。”格列冷笑着将一个扑过来的敌人踹下海,一枪解决了他身后那个人。话毕他自己跳下小船,儿布鲁斯也眼疾手快的跟了过去,顺手解决掉几个紧随其后的敌人。
“你跟过来做什么。”格列撇了他一眼,布鲁斯侧过头对他不理不睬,西区的老大就此耸耸肩表示话题的结束。
“拿着刀,小子,别把命丢在这儿了,在我剁了你之前你可别死。”格列丢过去一把他抢过来的刀,因为对方手里只有一把枪要知道武器的种类也是决定胜利的关键。
“安静。”布鲁斯眯起眼睛,“我不喜欢和你这样的少爷说话。很没意思。”
“该死,把刀还给我。”格列说着死死瞪着他准备从他手里收回刀,而眼前的布鲁斯忽然举枪对着他,他一愣刚想回避,枪声大作,他的头发似乎都被搓开了几根,火药的味道弥漫开来,格列震愣地回头看去,注意到远处船上那个拿着枪的男人慢慢倒下。
“噢,你真……”
布鲁斯又忽然摁住他的脑袋往下一摁被突如其来的的自己弄的猝不及防的格列刚想破口大骂,就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他被丢进了水里,眼前闪过一连串的子弹将小船击成碎屑的画面,他本来应该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但看到下一幕,他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鲨鱼、鲨鱼,和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