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旧事 第九十章 子琳和郑朗宁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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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郑朗宁在郑贤这碰了壁,担心他又去骚扰李丽,骚扰所以两人聊了一会便去接人,两人刚到正巧赶上李丽收拾东西往回走。
郑贤天天来接自己她并不意外,只是看见每次都被儿子拽上的子琳心里有些歉意,这次又见两人一同来,李丽故意沉着脸对郑贤道:“我说的话白说了?你怎么每次都把子琳拽上?他难道就没有事吗?”
郑贤呵呵一乐:“他能有什么事?他的事就是和我来接你。”
“你这孩子!也就只有子琳肯迁就你|!|”
“是啊,也就只有他愿意迁就我!所以你儿子是不是很可怜?”
“可怜?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看看子琳一个人住都能把自己照顾好,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连衣服都不洗。”
郑贤极为不公平的看了子琳一样,心中腹诽,妈你是从哪看出来子琳把自己照顾的好?你是不知道他的生活自理能力比你儿子好不了多少!
他们两个人都是懒,一到周六周天两人就抱着衣服去房东家蹭洗衣机,因为两人的校服号一样,郑贤常常抓着子琳的衣服穿。子琳从来都是把所有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管它什么颜色,机洗还是手洗,一股脑的塞,衣服洗几次就没样子了,所以他扔衣服和买衣服的速度永远要比洗衣服的次数多。好在子琳也知道自己造衣服,买的都是便宜货。可就是这样一个月都要买好几回。因为郑贤总是会时不时的抓上一件套上。每次子琳收衣服的时候总会少了那么几件,先开始他还以为有贼,最后才发现这贼就在自己身边。
对于李丽的夸赞,子琳也是脸烧得厉害,郑贤好歹还自己收拾过房间,他是从来没收拾过,以前有老妈,保姆,现在有郑贤,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妈,你觉得子琳好不好?”
“好啊,比你听话省心多了!”
“那让子琳给你当儿子怎么样?”
没等李丽尴尬,子琳的脸就红透了。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她是喜欢子琳这孩子,可却从来没想过其它,他看的出来子琳家庭条件好,让这样一个人给自己当儿子这不是侮辱他吗?
“子琳,这孩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是玩疯了,嘴上没把门的。”
“妈,谁玩疯了?子琳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他的心里话只能由我来说。你没看他脸都红了吗?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李丽对子琳的印象也是这孩子不怎么喜欢说话,如今他不否认不承认脸颊透红的态度只让李丽更加惭愧,这种事情哪有逼人承认的?而且又不好拒绝,
“子琳别当真,没事的。郑贤说着玩呢。”
子琳犹豫片刻,道了句:“其实,您和我妈脾气很像。”
李丽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侧的郑贤便喊道:“妈,你是不是迟钝了,子琳这是同意了!”
“啊?这……”这种事李丽从来都不敢想,本想再问一句,灯下那个落寞熟悉的身影彻底打破了三人间的气氛。
郑朗宁,他真敢来!
他似乎等了很久,脚边堆着几个烟屁股,夹着香烟的指尖有些颤抖,每吸一口烟他就要咳嗽很久,每一声咳嗽似乎都带着血,可即使难受他也依旧抽着烟。
李丽在见到男人的片刻,脸上的笑意就变得复杂,看那人的眼神也说不出好坏,只是不自觉的朝郑贤身后退去,不愿见这人。
四人打了一个照面,气氛尴尬无比,郑朗宁率先掐灭手中的烟朝四人走去。未等郑贤黑着来脸开口,郑朗宁指着子琳抢先道:“我是来找他的~”
郑贤的脸色更冷:“你找他做什么?”
李丽也站出来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能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有什么冲我们来。”
郑朗宁掩住口鼻轻咳几声:“我只是找他谈谈。”
“找他?他不是你儿子,你和他谈不着!”
“他是我儿子的朋友,我就谈的着!”
儿子两个字就像踩住了郑贤的尾巴,让他立刻扎毛:“谁他妈是你儿子?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子琳拽住情绪有些激动的郑贤:“我本来也打算这几天找他谈谈,既然他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他。”
“这是我的事,不该你搅和进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不让我管,以后我的事你也别管。”
子琳态度坚决,郑贤一时被噎住,李丽也急忙道:“子琳,我知道你和阿贤关系好,可是这件事你真的不该参与!”
“阿姨,我算是您半个儿子吧。”
“这……”
刚才还不开口说半句话的子琳,一开口就把李丽噎住了。见郑贤和李丽都不在说话,郑朗宁不由有多看了子琳几眼:“和我走吧!”
子琳点头,可还未走出几步,胳膊却被郑贤死死拽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子琳拍拍郑贤的肩对他浅浅一笑扒下他的手臂随郑朗宁走了。
夜有些冷,直到视线里再也见不到那母子二人的身影,子琳才将郑朗宁叫住:“不要走太远,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郑朗宁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子琳也愿意和她谈话,本以为会纠缠一会:“你和郑贤脾气还真是差不多,外面这么冷,至少去车上谈,还暖和一些。”
“我和你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多话说。”
郑朗宁苦涩一笑:“你的脾气比郑贤还差,你觉得我死了,郑贤会不会难过?”
子琳沉默。他不是郑贤,这个问题他不敢答。
“我觉得会,就算他如何恨我,可我是他父亲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所以,你来找他的目的只是让他救你而已?”
郑朗宁有些诧异但却并不奇怪,他这种状态只要留心的人都能发现:“是,也不全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觉得自己仿佛还活着,能活很久。他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
“可除了血缘,你没给过他什么,如今带着目的回来,你究竟想把他伤成什么样?”
子琳的语气不像郑贤那么激烈,郑朗宁和他说话也没有那么激动:“我承认,我是亏欠了他们母子,可我一直在补偿,而且求生是人的本能,既然有一线希望为什么要放弃?他是我儿子,这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也想让他们接受我,可我知道这需要很长时间。而我最缺的就是时间,虽然有些急躁,但我真的一直想弥补,也正在弥补!这些年来我也为他们做了一些事。”
“可我只看到郑贤越来越不开心。如果你没有病,你会回来找他们母子?”
“会,只是早晚的问题。”
子琳眼神一冷,一般不假思索做出的答复,他总是不愿相信,尤其是商人的:“我不信,当年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都能扔下他们,如今功成名就又怎么舍得?你的身份和他们不一样。要坦坦荡荡的认他们不容易,你的公司,你妻子的亲戚,还有你的养女,你想好怎么面对他们了?既然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奢望他们认你,否则你只是在伤害他们。如果你只是想活下去,你就把郑贤当作一个陌生人,直接和他谈钱让他救你。不要再戏弄他。”
郑朗宁的眼神也逐渐冷了下去,看着子琳的眼神也没有先前那么平静:“你怎么知道小瞳是我养女?你调查过我?”
子琳没有回避:“是,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想找你谈谈,如果小瞳是你的亲女儿你也不会站在这,早就去做骨髓移植。”
小瞳是他前妻柏雨姐姐柏云的女儿,柏云本想着未婚先孕逼迫家里人同意她和爱人的婚姻,没想到家里还是坚决反对,男方家里很穷,怀孕期间的柏云还要到处奔波,身子很虚,所以生下小瞳没多久就死了,男方把孩子送给了柏雨也跳河而死,而这孩子也有先天心脏病,柏雨为了照顾姐姐的血脉和郑朗宁并没要自己的孩子。
“你既然知道,也该知道小瞳有病,如果我死了,柏家容不下她,她还小。我知道你和郑贤的关系好,李丽又只听郑贤的,只要你说几句话,情况绝对大不一样。还有,我从没戏弄过郑贤。”
子琳没有回答,只道:“在你眼里,郑贤到底算什么?”
这个反问,让他有些冒火,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和放大他的目的性,而不去注意他的真心:“他是我儿子!如果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作工具直接谈钱就行,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周折?如果我有时间,我绝对会好好弥补!我会用我所有的精力去弥补!”
“那小瞳呢?”
郑朗宁一愣,回了句:“他们是兄妹。”
“别自欺欺人。兄妹两个字是在戳他们两个的心。”
十七年,十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他以为一切可以从头来过,却发现彼此之间的生活轨迹越来越远。除了人没变其余都变了。
“只是时机没到,我在公司里还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可那天不会远,只要我独掌大全认下李丽他们母子有什么难?我只是想活着,而郑贤是这世上唯一可能可以救我的人,他还是我儿子,为什么这两者我一个都得不到?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把它拿回来有错吗?我是做错了选择,可我想再选一次,你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就因为我没有选择他们,让他们觉得受伤,所以我就是不堪的?那这十七年我过的就潇洒?我难道不想见他们?可我有我的苦衷!这十七年里我如履薄冰一步一步往上爬,我有多不容易?谁有替我想过?这世上谁没犯过错?可为什么他们有弥补的机会,我却没有?这公平吗?难道我死了,郑贤这十七年的怨恨就能被填平?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就会痛快?我到现在没有说过我找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觉得我没那么糟糕!我真没有时间了!不然我不会再这个时候找他!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劝劝郑贤,我知道,你对他是特殊的。”
郑朗宁也不是傻子,什么都不调查就带着钱来砸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子琳答复,他便挑开话题道:“也许你不信,但我并非从未关注过他们,在初中的时候郑贤和一个男生表白过,然后被戏弄,我不知道你对郑贤是什么情绪,但我看得出他喜欢你。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一个男人性取向出了问题,身为家长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从没体会过父爱,依赖和他同性的人也不是解释不通。可你们才多大?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就像早恋一样,当你们越发了解彼此,知道对方身上的每一个习惯和毛病,一切就会变得没有新鲜感。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会有吵不完的架,你们迟早要走入社会,面对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压力和考验,你们抵挡的住吗?这世上诱惑太多,众口铄金!分开只是时间问题,我只要等着就行,什么都不必做,有时候做的越多,反而把你们捏的更紧。”
以后的事情子琳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由一个饱经世故的人说出来那一瞬的信服力差点连子琳自己都信了。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可我知道一点,只要是我认准的人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
郑朗宁一愣,确实一笑:“你果然还是个小毛孩。据我所知,赵乾对你虽然宽纵,但你要说服他,可难于登天。他可不会像我这样对你说话。”
子琳有些不快:“你今天来,不是和我说赵乾的事吧?”
郑朗宁轻咳几声:“也对,是我想的太多,现在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去想这些做什么?以后指不定能不能管着。自从柏雨死后我做了很多慈善,但做的越多我就越觉得亏欠他们母子。所谓当局者迷,有些事情你这个旁观者应该看的更清楚。劝劝他吧。”
“做不到。”
果决的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明白,只不过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劝他,也不是阻止他,他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他,这是我一开始就对他说过的话。我帮不了你。不过,如果你再让郑贤难过,我不会放过你,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这笔债我会记着。”
谈话结束,就算子琳的说话语气比郑贤好一点,但他们的态度却是相同的坚决。
郑朗宁一个人独自咳嗽抽烟,为什么这场仗这么难打?商场上只要许诺利益抓住人的欲望就可以无往而不胜。可面对眼前的三个人他却看不到胜利的曙光,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