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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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一念仁道是恩寡,量得失只在征伐(终)【托陛下宏福,今我沛城幸得复,然丰未复,伏唯陛下哀怜之】
    萧何尚有几分疑虑:“淮南王不应该有这样的胆子胡来。臣以为,此番恐怕是有人因结有怨仇诬陷与他。”
    刘季叔听完萧何的看法,深知他意有所指,于是又问:“那萧卿以为该如何是好?”
    “臣愚见,请先把贲赫关押起来,而后派人暗中验证此事曲直再作谋算为好!”
    刘邦点了点头,便侧脸问了问其他人的意见,其他人皆未有较萧何更好的谏言,于是也都表示附议。
    英布见贲赫畏罪潜逃,并上书言变,遂十分害怕贲赫会说出自己暗中布署的情况,整日里战战兢兢。
    而季叔的使臣来到英布的封地时,恰巧遇上英布斩杀贲赫的全家,便认定了淮南王意图不轨,杀人灭口。
    英布此时被逼无奈,只好起兵造反,以图生机。
    淮南王造反的消息传到长安,坐实了贲赫的弹劾,于是刘季叔便释放了贲赫,并封他做了将军。
    不几时,刘邦召集了诸将问道:“现下英布造反,你们倒是都来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将领们皆是扬言“出兵打他!”、“活埋了这老小子!”云云,却是愁坏了刘邦。
    他又何尝不想活埋了英布这王八蛋,可自己先前才收拾了几个异姓王,如今耗损严重,已经无力再大动干戈了。
    朝议最终不欢而散,也没拿出个章程。
    退朝以后,汝阴侯夏侯婴立马召来了原楚国令尹薛公来商量这事。
    薛公答道:“淮南王本来就当造反。”
    夏侯婴不解:“今上分割土地,立之为王,尊以爵位使其荣贵在身,面南听政为万乘主,何所不满以致于起兵造反耶?”
    “主往年杀彭越,前年死韩信,其由何也众人皆知。淮南王与此二者同有震主之功,自然害怕。”
    薛公的话触动了夏侯婴,夏侯婴遂将薛公推荐给刘邦说:“老臣有个门客唤为薛公,原是楚国令尹。对于淮南王造反之事,薛公倒是见解独到,陛下或可一见!”
    左右是焦灼无解,刘邦索性就召见了薛公,问计于他。
    薛公回答说:“英布造反并不值得奇怪。就目前看来,臣以为,假若英布能计出其上,山东地区便不归陛下您所有了;计出其中,谁胜谁败尚不好断言;而若计出其下,愚以为陛下可高枕无忧!”
    “薛卿倒是说说何为上策?”刘邦挑眉一问。
    薛公答:“向东夺吴国,向西取楚国,吞并齐国、占领鲁国。而传一纸檄文,令燕国、赵国固守其本土,山东地区就不再归陛下所有了。”
    刘邦闻此点了点头,复问:“何为中策?”
    薛公答道:“向东攻占吴国,向西攻占楚国,吞并韩国占领魏国,夺敖庾之粮草,封成皋之要道,此为胜负难料也。”
    “那又何为下策?”季叔皱了皱眉。
    薛公回答:“向东夺荆楚三吴,向西取下蔡,将粮草辎重迁于越国,而孤身进军长沙,陛下就可以安枕无虑了!”
    刘邦扬指摩挲着下巴,苦着脸问:“那薛卿以为英布这混蛋将会选取哪种计策?”
    薛公拱了拱手:“下策。”
    “他为何要放弃上策、中策而选下策呢?”季叔很是不解。
    “上策虽胜果累累,然则最为凶险。燕国尚不知深浅,而赵地乃赵王殿下之封地,陛下可无忧虞;中策虽胜算不低,然却费时耗力,不适用于速战速决;下策看似步步为营,却是鼠目寸光,毫无利可图也!”
    想到吴越苦瘴,刘季叔心里有了底,不禁舒了一口气:“说的好!”
    刘邦一扫抑郁,自然精神百倍,随即便赐封薛公为千户侯,顺便也册封了幼子刘长为淮南王。
    英布为了稳定军心,则对他的将领们说:“今上如今垂垂老矣,已然厌恶了打仗,所以此番一定不会亲自带兵,只会派遣将领。朝中猛将不过淮阴、彭越而已,如今他们也都死了,其余的将领已无可惧!”
    英布的话好似一剂猛药,治好了将士们的忧虑之症。
    而战情也确如薛公所料,英布率军向东攻打荆国,势如破竹。荆王刘贾战不利委城去之,不料却被追兵赶上,死在了富陵。
    英布于是缴获了荆地辎重粮草,一鼓作气渡过淮河势要攻下楚国。
    楚国调动全部兵力在徐、僮之间与英布作战,分兵三路,意在以相互救援的掎角之势挫败英布。
    这时,有人劝告楚将言:“英布擅长用兵打仗,百姓们素来畏惧于他。况且兵法有云:诸侯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之为三,彼若败我一军,其馀皆走,安能成掎角之势以救!”
    楚将刚愎,而不听长者言,遂一败涂地。
    英布的军队便继续向西挺进,在蕲县以西的会甀与王军相遇。而英布的军队精锐非常,御驾亲征的刘季叔终是躲进了庸城壁垒,坚守不出。
    见英布的布兵列阵一如曾经的楚霸王项籍,季叔就十分地厌恶。
    这就好比你自以为已经结果了一个讨厌鬼,却还有千万个讨厌鬼与你作对一样,让人凭生膈应。
    摸不清双方底细,两军都不好贸然开战,于是战况暂时焦灼僵持着。
    实在忍无可忍,某日与英布遥相望见的刘季叔,于是远远地对他说:“朕册封你为九江王,其尊其贵若此,何苦一定要造反呢?”
    英布此时正正襟危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迎着刘邦的目光,瘪了瘪嘴:“昔日张敖、韩信、彭越哪一个又不是位尊而显贵,如今不也下场惨淡?今我举义而起,便是欲为天下主,彼时有何人敢拿捏与我?”
    刘季叔听完这话,登时火冒三丈:“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朕若不剐了你难解心头之恨!”
    不待分说,两军便立时大战。
    英布以为刘邦兵马不足,却不想那只是刘季叔制造的假象,其意在迷惑自己茫然轻敌。
    结果英布战败逃走,横渡淮河后,几次停下来与王军交战,皆是战不利,最终被打得只剩下百余人马逃到了长江以南。
    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刘季叔自己也不小心被流失所伤,难以恢复,整日里药事不停。
    英布从前和番县令有通婚之好,而为了取悦刘邦,长沙王吴回便派人诱骗英布,谎称和英布一同逃亡,诱骗他逃至南越,以躲避追兵。
    此时英布已经走投无路,只好病急乱投医,于是也就随他到了番阳,最后番阳人将威名赫赫的九江王杀死在了兹乡的一户民宅里。
    高皇十二年初,刘邦平定英布叛乱而返,途经沛县。
    于沛宫之中置备酒席,将故友以及父老子弟也都请来一起开怀畅饮。乡民们自发召集了沛中小儿百余人来唱歌助兴。待酒到浓时,刘季叔还弹击著筑琴,唱起了即兴而编的楚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小儿们一时觉得新奇也都跟着学唱起来。
    季叔却是边歌边舞,不禁热泪盈眶,“在外游子皆是悲故乡而愍旧友。今我虽为万世君,都关中而王天下,及百年之后,其魂亦犹乐思沛。且朕行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当以沛为朕之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
    于是接连数日,沛县的父老兄弟日日饮酒作乐,叙谈往事。
    约摸过了一旬,刘邦寻思着朝中大事紧要,于是要班师回朝,而沛县父老坚决邀季叔多留几日。
    刘邦拉着刘氏族长的手,笑道:“此番我们行者之众,乃父兄不能常给!”于是决意离开沛县。
    临行这天,沛县城万人空巷,百姓们都赶到城西来敬献牛、酒等礼物。
    刘邦雅兴复起,于是又停了下来,搭起帐篷,与热情的父老乡亲们痛饮三日。
    沛县老者乘机叩头请求:“托陛下宏福,今我沛城幸得复,然丰未复,伏望陛下哀而怜之。”
    刘邦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拒绝,但又实在不想应承下来。
    见一朝天子这副表情,百姓们复又跪了下来,再三请求与他。
    季叔最后不忍拂了老者之意,于是只好答应免除丰邑的赋税徭役,并封了沛侯刘濞为吴王。

    作者闲话:

    哦吼吼,文文快写完了,下一章大概就是除掉燕王卢绾咯,大家还不积极投票票,恩?好了,我的另一部小说准备开坑了,大家准备好了咩?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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