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我当真不知道他会变成这样的！”看着小奈进进出出忙做一团的模样，我当真是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从凡间回来司墨便一直没醒，我原以为他只是休息一会儿，可我万万没想到已过三日了，他还是没醒！
    “小奈，若我知道他会醒不过来，就是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绝不会去的！”我追在小奈身后，悔道，“小奈，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小奈猛然回过身来，我一时收不住脚，险些撞上去！
    如此近的距离，我才意外地发现，不过两日，小奈的脸色居然已经憔悴得难看，只见小奈异常认真地望着我道，“好了，我知道，不怪你！”
    小奈没对我发脾气，我却反而更加不安，好似司墨如今的状态已是大限将至，我嚅嗫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奈，司墨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反正死不了！”听小奈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既然有心思生起气来，那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小奈犹不解气一般，又补了一句，“即便有什么事，也全是他活该！”
    “小奈，”
    司墨醒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司墨一醒来便先唤了小奈，小奈明明听到了却不作声也不动作，我明明都看见小奈双眼都泛红了，却忍着不去搭理他，实在是替小奈心疼！
    “真是难为你司墨上仙还能记得我小奈！左右你对我的话半点也不放在心上，这会儿子又来叫我做什么！”小奈定定立在原地，不肯再向前一步也不愿再往后一步。
    “我往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司墨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禁不住心软，不由问道，“司墨，你不是上仙吗，怎么落到这般田地！”
    司墨还不及答话，小奈便抢道，“怎么会？哼，人家离素养着的那只什么烂神兽发了疯，同你有什么关系，他座下养着那么些人全是吃闲饭的吗，倒要叫你来插手，插手也便罢了，也要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又不是你的事，你作死作活地赔了半条命进去，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若真是如此，那你倒是别去水泽找什么灵芝妙药，也省了我这份心！”
    “哪里便像你说的那样了！不过都是旁人胡说的！”司墨忍着自胸腔泛出的那股酸水勉力道。
    “胡说！”小奈显然已经气极了，几步踏过去，立在床前道，“离素那只发了疯的神兽是不是你去制服的！”
    司墨张了几次嘴，到底还是颓了下去，低声道，“是！”
    “那好！你这一身的伤又是不是为他落的！拿去锁那畜生的什么烂铜钟又是不是拿了你的神魂镇着的！”
    问到此处司墨只能愈发没底气，干脆便连话也不回了！
    “怎么！这你便不敢认了吗！”小奈红着眼，似乎下一秒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
    “小奈，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同离素之间……”司墨犹豫半晌到底还是软了下去，低声道，“总之，是我欠着他的情。”
    “我才不管你们之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欠了他几辈子的情没还，倒值得你这般掏心掏肺地去报，我拿血脉将养了你几千年，怎么也没见着你惦念半点我的恩情！”
    “小奈，”司墨无奈唤他一声，丧气道，“我早同你说过了，不必再为我浪费心力了！”
    “好好好！司墨！现在说来倒全是我的错了！全是我小奈下贱，将血肉都喂给狼心狗肺吃了！算我活该！”小奈实在是气得狠了，索性回身坐到椅子上，尖着嗓子道，“那我们今日就好好来算算清楚，今日你司墨上仙若再说一句用不着我小奈的话，我回身便走，绝不再同你纠缠一星半点，从前的事便全当我施奈自作多情，我这小小灵草实在配不上你司墨上仙！”
    “小奈！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司墨眉毛揪作了一团，显得痛苦不堪！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小奈早忍不住眼中泪水，干脆便放声哭出来，糊了满脸的眼泪流到嘴里，哽咽道，“我整日里为着你提心吊胆，你却倒好，不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便干脆要撵我走，反正你这样不待见我，又养着我做什么，全不如你当日在水泽直接将我生吞了来得痛快！”
    “好了！小奈！来！”司墨冲他招招手，小奈胡乱抹了一把脸，才慢吞吞挪过去。司墨将他揽在胸前，顺顺他道，“早知你今日这样难缠，我便真该将你生吞了才是！”
    “你敢！”小奈作势扬了扬拳头，厉声道，“你若真敢将我生吞了，我到了冥府也要闹个天翻地覆来报了这个仇！”
    “傻瓜！”司墨摸摸他头，笑道，“你连神魂都没了，却还想来冥府！”
    小奈不再说话，温顺地伏在他胸前，两人一时却又格外温馨。良久，小奈才低声道，“司墨，我前几日去看了，东皇钟裂了！”
    说了这句话，却再无下文。
    司墨听了拍拍他的背，哄小孩睡觉一般，细声道，“裂便裂吧！过了这几日，我再去结一道阵就是了！”
    “你还能结阵吗？”小奈仰起头，之前哭过的双眼还显得红肿，司墨轻轻抚了抚，低声道，“能不能，总得去试试！”
    小奈没说话，又垂下头去，迟了半晌，才小声问道，“是不是那只发了疯的獬豸死了你同离素之间便两清了！”
    司墨顺顺他头发，没再说话，我猜那意思就是默认了！
    我终于知道事情的始末，数千年前离素曾在育遗养着一只獬豸，懂人言知人性，能辩是非曲直，能识忠奸善恶，最是温顺。某一日却忽然发了疯，见物即触，触之即食。以至于一时之间灵力暴增，居然无人能制服！最终却求到了司墨门下！
    无怪小奈说离素手下养着的全是废物！离素不在，他们却连一头神兽也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