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喜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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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病了,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姚凤荫坐在一侧好没良心地说道,我恹恹看他一眼,懒得同他争论!
“呦!倒还真有几分模样呢!”姚凤荫见我不理他,颇有些无趣,摇摇我道,“呐呐呐,别摆这副脸色给我看了,我来是给你带了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我自然是好奇的,却又不想开口,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轻易地就开了口,他一定会觉得我的郁闷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两句话就叫我露了本性出来!
“哎,算了,我看你也不想听,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姚凤荫故作惋惜地叹道!
这家伙,平日里那样愚钝,怎么今日却在这耍起聪明来了!算了,我做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倒是要给谁看呢!不禁厉声回到,“好了好了,什么事,快说吧!”
“哈哈,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我少说也活了几千几万年吧!”姚凤荫很有些自鸣得意。
我深叹一口气,我真不明白他的这份得意到底从何而来,他倒也真好意思说自己活了几千几万年,连法术也修不好,就会在我一个小鬼面前瞎嘚瑟!倒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到底什么事啊!要说快说,不说赶快给我走人!”省得在这里碍我的眼,这半句话我可不敢说出来,人家好歹也是天帝的儿子,温梁可以不给他情面,我却没那个胆子!
“你们冥界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一群鬼能有什么喜事,难不成还娶妻生子过日子!
“是啊,冥界有人要成亲了,还是你认识的呢!好像是叫曲宁吧!”
“曲宁?!”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恍如隔世一般,其实却也不过几天而已,我不禁疑惑,曲宁成亲,跟谁?云深?那这样说来,云深跟兰清又是,,我不肯再想下去。
其实不过闲谈,也未必就有什么了!然而这话终究是不足以叫我宽慰的!他们那样熟识的程度分明便不是一回两回了!未央城又不是寻常小鬼都能进得的,他来了尚不足一月,却已能出入自由了,怎能叫我不疑心!
“喂喂喂,你干嘛呢!神游天外啊!”
“你就不能叫我安宁一会儿!”我拨开他在我眼前晃悠的手,十分有些倦怠!
“能啊!怎么不能!”姚凤荫起身拍拍我肩膀,道,“你好好养足精神,到时好陪我去吃喜宴!”
“我不去!”听他这话,我扭扭身子避开他的手,我如今最怕同曲宁相见,他那模样总叫我心里难受!
“别啊,干嘛不去,你若不去肯定会少很多乐子的!”姚凤荫立时将脸塌了下来,拽住我衣袖不肯撒手,我从前竟不知他也这般无赖!
“我还病着呢!不宜出门!”我一根根掰开他手指,他却又缠过来,徐徐道,“又不是明日就去了,还早呢!你再好生将养几天,我回去再给你送几株灵草过来,到时一准能好,我保证你精神百倍!”
我实在熬不住他这样絮絮叨叨,只得起身来将他推到一边,疾声道,“我没有请帖啊,人家根本就不想让我去,你别,”
“谁说你没有请帖了,我上次还在温梁那看到你的请帖了呢!”姚凤荫用比我还高的声音打断我,一脸自鸣得意!
温梁!
他替我收了请帖,那为什么他提都没提呢!他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事吗,他若真不想我知道,便该替我拦着姚凤荫!
“我是不是有张请帖在你那?”
纵然我不想去,我却还是想来问他,这是我第二次敲他的门,他立在门内瞧我一眼,似乎我如今这幅萎靡憔悴的模样叫他心生了几分怜悯,将我请进屋去,我倒是第一回进这屋子,竟然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床头一个案几,摞着几本书,这样的一目了然同他这个人倒是丝毫也不像,我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一声。
“怎么,要拿回去吗,我还以为你万万不肯去呢!”他凝目看我,似是揣测,却又像是胸有成竹。
他对我倒是了如指掌,他既然都明白,便不该任由我这般胡思乱想,我总不明白我如今怎会变得与从前十分不同,凡事总爱多想却又总不肯多言,这在从前却是决没有过的,思来想去却是满心的懊恼,不由恹恹道,“姚凤荫叫我陪他一起去!”
他定了片刻,道,“你若不想去便不必理他!”
“我已经答应他了!”我心里生出一种厌烦的感觉来,内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叫嚣在抗拒,叫我离他远远的,却又有另一种声音在不顾一切地靠近,这两种声音将我拉扯地头昏脑涨,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匆忙几步扶住桌子,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温梁的脸靠过来,便头一昏人事不省了!
再醒来时天也黑了,我看一眼这床帏并不熟悉,正思忱间,却听得温梁的声音,“你醒了,将这药喝了吧!”温梁将一碗乌黑的汤药递给我,我本能地有些畏惧,往床内缩了缩不肯去接,他并未强逼我,将瓷碗放到案几上便离开了!
我终究还是喝了那药,他早便料定了!我实在是不敢仔细去想,我怎么会落到了这般田地,居然成了个病秧子,药罐子!
临走前,我看到案几上放着的那张大红的请帖,触目惊心,呆了片刻,还是将它收进了袖中!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喂,快点啊你,还没准备好啊!”姚凤荫早也等得不耐烦了,我又仔细看了一番那请帖,那鲜红的囍字叫我生出些莫名的恐惧来,强自镇定了一番心神,吞了颗安神丹才终于出了门。
“冥主也会去吗?”我到底存不住气,我心里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啊,他怎么会去呢!你们冥主大人傲世轻物,哪能同我们这些俗人一样!”姚凤荫故意拔高了声调冲着温梁的房门说道,真是,哪有他这样说人坏话的,生怕人家听不见一般!
倒也真是巧了,温梁的房门吱呀一声便开了,温梁掩了门扉立在原地上下打量了姚凤荫一番,终于移步过来,惊得姚凤荫连忙退了几步,虚作声势道,“你做什么,你要是敢对我,”姚凤荫话还未说完,温梁便从他身侧移过定在我面前,徐声道,“走吧!”
走!?
他是要同我一起去吗,他近来对我倒真是越发细致了,事事都依着我,不过一场喜宴竟也用得着他劳心动神,我倒十分想知道若我说不必了,他会不会真便不去了,然而话出口却是,“冥主先请!”
我不由得心酸,这却是丝毫不像我的风格,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到时篱心居早已挤满了人,曲宁如今住在孟婆这,这喜事自然也便由孟婆操办了!四处都张红挂紫,门窗上满满的都是喜字,我总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只是那院墙要比这堂皇许多,那步道似乎也要比这宽敞许多,一张张堆满横肉的脸叫嚣着跳出来肆意地嘲笑讽弄,脑海中似乎有些东西急切地要跳出来,我禁不住地头昏,踉跄一步却是靠到了温梁的怀里,他动作之快让我觉得不安。
我听着周围人声鼎沸却丝毫也听不真切,看着到处人头攒动却好似雾里看花一般,白茫茫地蒙上了一层,脚底好似踩了棉花一般,无处着力,仿似神游天外,在虚无中沉沉浮浮,飘飘荡荡,溺水一般地恍惚。
我晃晃脑袋竭力想叫自己清醒一些,这时候,云深正携着曲宁从内室出来,那身扎眼的红衣叫我有些心惊,人群自动地让出条道来,我眼看着他们直直地向我走过来,我应该让道的,可我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丝毫也动弹不得,我又急又怕,似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一步步朝我逼近,我本能地抗拒着去看云深和曲宁,可似乎有一种力量逼着我盯紧了他们。
一瞬间,那面貌似乎变了,竟是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子,穿着火红的嫁衣朝我走来,我竭力想去看清,眼前却是一团模糊。
那女子的面容逐渐清晰,有着叫我意外的熟悉,眉眼细致,轻吟浅笑,真正的窈窕淑女。
那笑容却忽然变得狰狞,将我吓了一跳,我似乎已经听到那尖利的笑声划过我耳膜,直要划出血的狠厉,我经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恍惚中我看到四周的人乱作一团,我似乎又看到曲宁那沾满水雾的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了一笑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真好,我终于又见到曲宁,他还是同从前一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