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影人 何莉莉:亦舒女郎,活着最要紧的是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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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的香港人,喜欢上何莉莉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一个漂亮、时髦、有艳光的现代女性偶像,有足够作品,也有足够绯闻,还有上好的品味。“美艳亲王”这样的称号,也不是谁都担当得起的。
西西:“莉莉不矮,不高……我们看见春天,怎么会分别春天高还是矮呢!”
亦舒曾经说过:“凡是何莉莉都穿不好看的衣服,谁还穿得好看呢?”
甘国亮在被问“你觉得在她(何莉莉)之后,香港有哪些女演员同样拥有她的潜能或者派头呢?”回应:“得罪说一句,是没有的。”
林奕华也巴巴地在《等待香港之香港制造》中写“香港有个何莉莉”。
六十年代初期,我正在配音间为影片配音,有人进来说,餐厅里来了两位台湾美女,漂亮极了。我们就一窝蜂地跑进餐厅去看个究竟。果然没错,正在用早餐的两位美女,清丽脱俗,举止娴雅,都是邵氏从台湾聘请来的“新星”。毛威(邵氏资深配音演员)这样形容初进邵氏的何莉莉与胡燕妮。对何莉莉的描述是“身材高挑,脸上带着酒窝的活泼少女”。
1965年,何莉莉因被导演袁秋枫发掘,参与电影《兰屿之歌》而投身电影圈,同年加盟了邵氏。那时候的何莉莉,刚进入邵氏,脸上还有婴儿肥,离后来的“美艳亲王”还有距离。
资质出众迅速崛起
60年代,邵氏本和国泰争得难分难舍,不过一场飞机失事让国泰人才折损,包括老板陆运涛在内;而邵氏这边,林黛的猝逝也是不小的打击。内外环境下,邵氏采取培养新人政策。
何莉莉进邵氏后,在《铁扇公主》、《何日君再来》等几部片做配角;在《香江花月夜》中已是三大女主角之一;《铁观音》则为其首次担正的电影,光芒渐显。到了琼瑶小说改编电影《船》中,更奠定了何莉莉玉女的形象。(凭借此片上位的,还有获得最佳新人奖的井莉)
而这时邵氏当家的女演员们纠纷的纠纷,怀孕的怀孕,受伤的受伤,人手紧缺,又还未完全形成男星当家的局面,自然要捧新人上位。何莉莉资质出众,观众受落,又有长约在手,于是邵氏接连开了多套以她为主角的戏,捧她上位。
才1967年,何莉莉已经从一个新人到邵氏名导演争相邀约的女主角了。
宽阔戏路邵氏争艳
“邵氏连接开拍了以她为主角的戏,有时装,有古装,有歌舞,有间谍。而何莉莉非常聪明,所有的角色她都能循规蹈矩地担当下来。”
全盛时期的何莉莉熟艳性感,突破当初的“玉女”形象,各种角色都能扮演:在《大军阀》中,她饰演一京剧花旦,原本对京剧毫不了解,却在戏里各种姿势做得有模有样;《绝代双骄》、《十四女英豪》中,她着男装,英姿飒爽进行反串,并凭《十四女英豪》获得1973年亚太影展特殊超越表演女主角奖;而在《爱奴》中,何莉莉饰演以爱复仇的名妓爱奴,被导演楚原称赞:“《爱奴》里面,何莉莉小姐的美丽和演出光芒四射,不在话下,到现在还有人认为《爱奴》是何莉莉小姐演出最漂亮的一部电影。”(此片作为中国第一部古装女同电影,受到国际瞩目。)
何莉莉票房、人气都大获成功,地位巩固,和娃娃影后李菁、方逸华并称邵氏旗下三大红人。尤以何莉莉、李菁之间在出席活动、杂志封面等多种场合,都互相要压倒对方。
更为好玩的是,何莉莉、李菁两人的母亲都属于精明能干的星妈,对自己女儿的事情甚为上心,多加打点。“当年的星妈,集经理人、宣传经理、保姆于一身,其权力和势力,绝非当今影坛所能想象得到的。”一姐之争也衍生为星妈之争。想想何莉莉妈妈最崇拜的偶像是曹操,以及对莉莉“人一生只走一次,所以一定要有作为”的教诲,大概就能猜想出当年有多精彩了。
时尚天后绯闻女郎
女明星的故事,又格外精彩些。毕竟王尔德说过:“美貌甚至比天才更高级,因为它不需要解释。”男明星们还没兴起争妍斗艳的风气,而女明星们,每一件衣服都是自己的独特武器,容易引发满城话题与风潮。
“明星给人一个距离,因为你是明星,因为你的头衔不一样,所以你一定不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如果你和普通人一样,人家就觉得你没有距离感,当一个人没有距离感就没有神秘感,没有什么感你就不再是明星。”
偶有一次何莉莉着急坐邵氏的车外出买东西,已在车上的何妈妈立即阻止她上来,并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愚蠢的事?“仅仅是因为没有化妆就上车。从此以后加倍以靓妆丽服,不容有失。
何莉莉外号“影先”,即穿着打扮都远超于那些影后。如何爱买,如何有品,对衣裳是多么深情,亦舒在娱乐稿中写过,还在小说里恋恋不忘地借人物的口夸赞一番。
“我就是喜欢穿,唉,要是衣裳有知就好了,晓得我这么喜爱它们,也许会自动走过来也说不定,这就不用我花钱去买了。”
美丽的女星追求者总不会太少。
毛威用春秋笔法写:“自从她进入邵氏之后,大小明星、贵胄公子包围在她裙下的不计其数,这些事用不着她操心,能干的何妈妈都替她安排了。虽然偶尔她也会表示对某人有些过度的情感表现,但是这位孝顺的女儿,也会听妈妈的劝告而改变初衷。”
到1970年,终于公布正牌男友船运业巨子赵世光。
1972年10月,两人举行了婚礼。
完美主义者何琍琍的新人生
婚后不久,何莉莉退出影坛,并改回本名何琍琍,亦称之赵何琍琍。
婚后育有子女四人,跟随丈夫打理生意,并开始服装生意,自己既是最佳代言人,也是新晋设计师。
新世纪初,何琍琍在上海开展餐饮生意。福禄居(淮扬名菜餐馆)、百合居(粤菜餐馆)、鸿禧茶居(四川淮扬菜餐馆)、漾乐会(法国菜餐馆)先后开张,展开她的饮食宏图。何琍琍自学设计与绘画,甚至曾在四个半月内,除了睡觉就是画图,然后去工地。
此外何琍琍还主持基金会,赞助昆剧。2004年昆剧《牡丹亭》上海公演慈善晚会上,便做了精彩发言。
“人的一生,不应该只是呆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应该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得更大。在这里有很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选择了上海。”
“在任何情况下,我永不回头,过去的就过去了,已经进入了历史的隧道,我唯一就是展望未来。”
“我觉得一个人的人生态度,决定了你的一生怎样生活。”
事业有成、收入丰厚、品味不俗,且独立自尊,美丽知性,集结了亦舒女郎的种种特质。而这一切,并非因为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也是一样一样努力得到的。
如果不可以爱人,尝试宽恕
不过此番上海开疆扩土,外面甚嚣尘上的则是大量她丈夫出轨的负面新闻。
“不是我避开我的丈夫,而是太多负面新闻,令我的子女很难堪。我觉得如果我不在这里,可能这些负面新闻就不会闹得这么大。”
豪门里三妻四妾的戏码,TVB的片子不知演了多少,观众看得都恨恨。真成了现实扑面而来,更加狗血。豪门恩怨,写实了到底难堪,宜用春秋笔法。
“如果有些事情我觉得不方便说,如果说出来很难看的话,不如写信。通常他看了那些信后,他都会做出一些修正。”
“如果我们不可以爱人的话,我们就要尝试去宽恕。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宽恕,滋长在心里边的只有仇恨,当仇恨长大以后,你自己也会变得讨人厌。”
冷静,自持,场面好看。
“活着,要紧的是姿态。”也是亦舒的名言。
现在的何琍琍,完全是生意人、投资人的身份,偶尔出现在新闻通稿里,如“第一次来贵州的何琍琍女士,是华光现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香港中华基金会上海代表……”
按年纪,何琍琍已经七十岁了。亦舒笔下的女郎,好像从来没写到这个岁数吧。
不知亦舒对于如今的何琍琍,做何注解?
作者闲话:
致谢文中大量资料,来自毛威的书,来自《有缘相聚》节目访谈,以及部分未能标注出处的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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