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观影 《五毒》:最毒不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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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张彻在香港感到了制作上的限制,向邵逸夫先生提出组织自己的公司“长弓”,带了一大队人去台湾拍戏,资金由邵氏出,张彻自负盈亏,但票房收益可以分红。但在台湾的制作并不理想,两年后就结束了长弓公司,欠下邵氏巨额的债务。
去的时候是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回来的时候,队伍成员更加庞大。他从台湾带回了一群新人:郭追、江生、罗莽、鹿峰、韦白……年轻的后生们充实了他第四代弟子的阵营。虽然香港媒体对于这一代弟子不如之前的弟子热切,但张彻依然兴致勃勃地捧起了新人。
五代弟子们先是部分在《八国联军》、《海军突击队》里小小亮相,终于是在1978年以《五毒》一战成名。
五毒本指的是五种有毒的动物,分别是蜈蚣、蛇、蝎子、壁虎、蛤蟆,张彻和倪匡联合编剧,将这民间说法写到武侠剧中去,恰好代表了五种功夫,成为“五毒门”。掌门人一生只教了六个弟子,前面五位各学了一种功夫,而第六个都有涉猎。有感本门武功太过阴毒,掌门临终前让自己的关门弟子下山查访师兄行径,必要则清理门户。可惜老六单挑不是任何一位师兄的对手,只能联合师兄当中的正派人士铲除奸邪;而且也不认识五位师兄中的任何一位,更不知道与谁联手。因为本门一笔财富去向,五毒弟子聚在了一个小镇上,但并不互相知情。身份难辨,正反不知,悬疑推理的氛围立即显现。
五毒当中,蜈蚣、灵蛇、蝎子三人为恶,壁虎、蛤蟆为善,而两方之间互不相识;即便在“恶势力”三人组中,蝎子一直带着面具,身份神秘。小师弟则扮作叫花子,在小镇中密切观察一切。蜈蚣、灵蛇犯灭门案,却有人目击;蜈蚣被抓,灵蛇受贿,帮忙抓人的蛤蟆被反咬成凶手;官府将在公门中的壁虎调开,以万针衣逼杀蛤蟆未果,关键时刻蝎毒镖飞出,暴露蝎子也身处公门;壁虎回来,会聚小师弟,准备报仇……剧情几经波折,看得人心也是几番起伏。
环环相扣的剧情之外,还有武术指导梁挺设计的五毒功夫:百足千手蜈蚣功、头尾相护灵蛇功、蝎尾对应的腿功与蝎毒镖、墙上游的壁虎功、蛤蟆气功各有特点;万针衣、勾喉钎、刺脑针、千层湿纸闷杀法等杀人奇技,鲜明猎奇……种种设计使得本片剑走偏锋、风格异常,在一众武侠电影里独树一帜。此片在2003年排的全球Cult片前五十强中位列第十一,并被暴力风格导演昆汀极力推崇,不无道理。
而在表演上,四代弟子也颇可圈可点,人物形象契合十分。
蜈蚣扮演者为鹿峰,戏中是一个大胡子,粗声粗气、性格鲁莽、有勇无谋。鹿峰扮演起来也是一派恶人模样,连后期的戏路也多是反派。
老二灵蛇由韦白扮演,一身白衣,世家风流,端的好相貌,相当养眼,不愧是“灵蛇郎君”。尤其在片中对于自己行为有所忏悔,偏偏受蝎子挟持,无法回头。“坏事一开始做,就得做下去,永远不能停止。”在善恶两端之间徘徊,更显现了人性的幽微。可惜演员韦白星运不佳,短暂入过“元家班”,后来竟远走阿根廷。
老三蝎子是本片最大的谜团,城府极深,无人知他真实身份,更添神秘。他一出场是一身正气的班头:不许身为同僚的老四壁虎白拿别人的梨吃,监狱里给蒙冤的老五蛤蟆送酒菜,返乡侍亲前还跟着老四去伸张正义,最后结果是个大反转,居然他才是蝎子!演员孙建演技了得,亦正亦邪,并以腿法著名,是跆拳道黑带五段。之后在其他片子里也有精彩表现。
老四壁虎重情重义,心思缜密,为郭追饰演。郭追原是歌仔戏班演员,身手敏捷。跟随张彻拍戏后渐渐成为动作指导,代表作品有《纵横四海》、《倩女幽魂》等,并最终以《007明日帝国》的动作指导扬名国际。
老五蛤蟆豪爽刚直,年轻重义,可惜被人设计,饱受酷刑之苦,最后惨死狱中。演员罗莽一身肌肉,面目粗犷,十分符合。后期成为香港TVB甘草演员,角色也大都是粗豪类型。
机灵聪明的小师弟在电影中属于一个“穿线”型人物,是五毒门的见证者。这一角色由江生扮演。他灵气十足,颇有古风,很受恩师喜爱,为张彻助导过不少片子。可惜1990年便英年早逝,时年不足四十。
影片结局:灵蛇、蝎子、蜈蚣死去,壁虎和小师弟联手清理门后从蝎子身上搜出了藏宝图,准备将本门的钱财散去,从此再无“五毒门”。说到底官府的勾结,师兄弟之间的残杀……这一切的根由并非五毒门的功夫,而是那笔财富。贪婪之念永无止境,最毒还不过人心——幸好结局还算光明。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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