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生 第十四章 不想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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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两人,一人弹唱,一人静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声停,手止。流苏满怀期待看着双眼微眯的夕冷夜:“公子,流苏对于这器乐和词曲只是略知一二,若是弹唱得不好,污了公子的耳朵公子可要见谅啊。”
夕冷夜睁开眼睛,倒了杯茶递给流苏:“无碍,流苏姑娘唱的很好,弹的也不错,不过那歌声中竟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哀伤,在下冒昧,流苏姑娘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流苏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知公子可否有了心上人?”
夕冷夜单手撑起下巴,想了一下:“没有呢,不如流苏姑娘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在下愿意做流苏姑娘的聆听者。”
“好吧,既然公子想听的话。其实我本家并不在此处,我是为了寻我的夫君而来的。”
“那你的夫君现在在何处?”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流苏眼里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夕冷夜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她丈夫不在了呀,这下可好,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都怪自己多嘴,夕冷夜只好开口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流苏姑娘的夫君已经……口不择言请流苏姑娘不要见怪。”
“无碍,都过去了呢。”流苏轻摇了摇头,眼睛里是一片释然,小口喝了一口茶。
“当年我夫君和村里一个同龄的人进京赶考,我在家中苦苦等候了数月仍不见我夫君归来,无奈之下只好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寻找我夫君,多方打听才知道我夫君早就中了前三甲中的探花,待我寻到他府中才发现那人竟是那和他同去之人。”
“我问他我夫君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又要顶替着我夫君的名字,可是他闭口不提,我一张状子将他告到衙门,可是他有权有势又怎是我一介山野村妇能够相比的,所以那狗官连状子也不看便将我打入监牢,说我污蔑朝廷命官,谁不知道他们早就串通一气。”
“可是谁又敢说出来呢,我在监牢里过得哪里是人的日子,睡的是潮湿的草席,吃的是馊掉的饭菜,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但是比监牢里好的太多太多。”
流苏看了看听的认真的夕冷夜:“流苏的话有点多了,公子莫要见怪。”
夕冷夜缓过神了:“啊?不会不会,流苏姑娘的身世好让人怜悯。”
“世上可怜人太多,流苏已经很幸福了。”流苏摇了摇头,将夕冷夜的茶杯倒满茶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夕冷夜警惕的站起身看向房门。
流苏也跟着站起来,下意识的拽住夕冷夜的衣袖,满脸恐惧:“公子,这是怎么了?”
夕冷夜拂下她的手,示意她在这里不要出去便朝门外走去,流苏失望的看着夕冷夜的背影,只好独自饮茶,这个男人,自己终究掌控不住。
本打算离去的莫倾离还没能离开二楼就被一大胡子给拦住了:“呵,清浅姑娘的面子你也敢拂?好大的面子啊,小子,我看你长得这么清秀,不会是从那些不干净的地方里出来的吧,那感情好啊,陪爷我玩玩啊?”说着竟然动手摸莫倾离的脸。
莫倾离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不想动手,请你自重。”
“哟呵,还敢反抗?反了你了,老子不动手你还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大胡子手指呈爪状朝莫倾离抓来。
莫倾离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整个人对着大胡子的鹰爪迎去,这可把大胡子乐坏了,这么主动,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倾离离鹰爪越来越近,就在大胡子以为要抓到他的时侯,莫倾离往一旁迈了一步,巧妙的躲过了大胡子的鹰爪。
但是莫倾离和大胡子的距离还在拉近,大胡子暗道不好,但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要害被莫倾离锁住。
莫倾离面无表情的握着大胡子的粗脖子,虽然他很不喜欢这样直接触碰别人,但是最好的方式了。
大胡子双手举起来:“这位公子,哦不,大爷,求你放过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小的感激不尽。”
莫倾离松开手,转身离开。大胡子对一旁的手下比了比眼色,一群手下们看了看,相互一点头,朝着离去的莫倾离冲了过去。
莫倾离头也不回,抬腿一个侧踢,正好踢中了冲在最前方的人,那人直接砸在了一边桌凳上,吓得客人纷纷四散。
“啊!啊!啊!杀人了啊!快跑啊!”美人们的尖叫声刺破了天际。
紧接着莫倾离抓起桌子上的几个筷子甩了出去。
“啊!”齐声的痛呼响彻整个花轩楼,那些人低头一看,一根筷子稳稳的扎入膝盖骨中,稍微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胡子咬牙切齿的看着风光无限的莫倾离,却又毫无办法。
当夕冷夜从房间里出来时局面已经被莫倾离控制住了,只见人们纷纷让出大堂的位置,中央站着一位白衣少年,仔细看过去,夕冷夜吓了一跳,竟然是莫倾离,虽然容貌改变了,但是那双眼睛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但是现在重要的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夕带着满心的疑问飞身下去:“你怎么在这里的?”
莫倾离没有理他,自顾自走出花轩楼,夕冷夜紧随其后。
刚走出花轩楼,夕冷夜就闪到莫倾离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面带怒色:“说,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莫倾离直视着他,眼里一片平静:“夕小侯爷,这花轩楼不是你家开的,莫某去哪里难道还要向候爷汇报不成?”
“本候不许!那种烟花柳巷之地你怎么去得!”夕冷夜脸色更黑了。
“候爷都去得,莫某为何去不得?”
“因为,因为我不想你去。”夕冷夜无奈的说出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