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治病救人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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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整整持续了七天,这七天之内,季玉几乎昼夜不停地扎针、施药,浑身上下的汗水就没干过,景晟在一边看着,心揪着疼,心中感叹也不知道季玉这幅仁慈的心肠到底是好是坏,虽然感动世人,可是对于他自己,过度的操劳,真的好么。
景晟不懂医理,只能在一旁帮忙擦汗、喂水、喂饭的,一开始季玉还不好意思,不停地说谢谢,后来就连这个精力也没有了,景晟默默地帮他擦着汗,往他嘴里塞着吃喝的,季玉就专注的治疗。
七天后,最后一名士兵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季玉总算松了一口气,忙叫人把他们都搀回去休养,十九名死里逃生的士兵颤抖着齐齐跪下,叩谢季玉的救命之恩,季玉感动落泪,忙说些好话安慰他们,叮嘱他们要好好休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以后喝水都要煮开了喝之类的。众人谢了又谢,又跪着给景晟磕了头,这才抹着泪回去。
季玉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着景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自相识以来,季玉的笑容总是清淡、温和的,很少有如此灿烂的时候,那种从内向外散发的开心强烈的感染了景晟,一时间净胜突然觉得,这次成功的治疗之后,最开心的不是那些兵士,反而是这个大夫。
季玉絮絮叨叨的反复叮嘱景晟,从今往后,八荒城所有人的用水必须煮沸之后使用,食物要蒸熟了食用,那蛊虫虽然凶猛,却也不是不可控。
景晟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答应他,季玉说到自己满意了,才推门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院中的寒气已然消散殆尽,季玉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天气真好啊,让人十分想……”
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景晟大惊,忙接住季玉倒下的身体,只见他双目紧闭,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忙打横抱起他,上马往王府奔去。
鼻尖的兰花香气愈加浓烈。由于几天连续出汗,又不曾好好清洗,季玉的体味越来越浓,出奇的是竟然不像一般男人一般汗臭熏天,反而香喷喷的,景晟注视着季玉,心中默默感叹,躯体和灵魂皆如兰般高洁,这人该不会是天下下来的吧。
请来军医诊治之后,景晟景戎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劳累过度,只需好好睡上一觉,进些补品就好。
景晟也几天没洗澡了,熏得景戎捏着鼻子远离他,被他追着一顿打,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臭气熏天,吩咐人准备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端了一盆热水去了季玉的房间,景戎守在那里,问他七哥这是干嘛,景晟揪着他的耳朵说:“你就知道嫌弃你七哥,别忘了季公子也是七天没洗澡了,我来给他擦擦。”
景戎摸着自己的耳朵说:“季玉和你可不一样,人家闻起来可香着呢!”
景晟哼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直呼其名了。”
景戎嘻嘻笑着:“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可不短,这一路玩得开心得很,早就不客客气气的叫公子了!”
景晟不去理他,心中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一闪而过。
这便轻轻揭了季玉的被子,解开他的衣物,要给他擦身体。
景戎心中一动,慌忙给季玉盖上了被子,整个人扑了上去,捂的严严实实的。
景晟:“你这是做什么?”
景戎:“我…我…哦对了,他现在身体虚弱,受不得凉,反正他也不臭,不如等他醒来再洗?”
景晟狐疑的看了弟弟一眼,见他眼神慌乱,面颊微红,心中已然明了,只是季玉是自己也喜欢的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好了快起来吧,你压的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景戎这才诺诺的起了身,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偷偷瞄了他七哥一眼,见后者神情无异,才稍稍安心。
季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等他醒来时,满城都在传季神医妙手回春,把夜狼国师的蛊毒解了,救了全城百姓。
季玉听到这些传言,心中满是欢喜,他虽然不追求虚名,但是对于别人的称赞还是很受用的,他一开心,脸上就掩饰不住的流露了出来,景晟在旁边看了,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被夸两句就这么开心。”
季玉一愣神,摸摸自己的鼻子,虽然景晟的亲密让他有点不适应,不过他也不介意,笑笑问怎么不见景戎。
正说着,景戎从外面推门跑进来,手里提着几包点心,嚷嚷着:“我一进门就听说季玉醒了,七哥你真是的,打发我去买吃的,错过了他苏醒的时刻。”
景晟不语,季玉笑着招呼他过去,拉着他问买了什么好东西,景戎开心的把点心一包包拆开,放在季玉眼前,说:“都是你爱吃的,快,先来一口凤梨酥。”
季玉咬着塞到嘴里的凤梨酥慢慢嚼着,眼角弯弯的尽是笑意。
景晟眼中一道不悦闪过,对景戎说:“他刚醒不久,你去叫他们准备些热水,让他好好梳洗一番,解解乏。”
景戎恋恋不舍的去了,景晟把一包包点心又都收了起来,说:“你刚醒,身子弱,只能吃些白粥,这些东西,还是少吃的好。”
季玉噗的笑出声。
景晟问他怎么了。
季玉说:“还记得在乐阳城,你受了重伤,刚刚醒来之时,吵着要吃东西,我也是这么对你说的,现在竟然风水轮流转,轮到你来管教我了。”
景晟一愣,昔日的温情又泛上心头,不仅嘴角含笑。
季玉心说这男人笑起来简直迷死天下少女,只是平时太严肃,如果能多笑笑就好了。
季玉梳洗完毕,又和景晟景戎说了会儿话,期间景晟的几个得力部下前来探望,都敬佩季玉的仁心和高超的医术,不知不觉间,季玉方来八荒城,就已颇有口碑。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军医提醒季玉要早些休息,于是众人便都散去,景戎想留下来照顾,也被景晟揪着领子拖走了。
季玉送走众人,舒展了一下筋骨,几日脏乱,洗过之后身体轻盈,头发干爽,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十分舒畅,
关上门窗,正准备上床倚着看会儿书,忽然觉得房间内还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有些心慌,问:“谁?”
随着一阵轻风自上而下拂过,季玉感觉到有人从房顶落在他的背后,巨大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伴着夜间清冷的晚风,是一阵若有似无的牡丹花香,所有的记忆一下冲上脑海,季玉颤抖着想要回身,却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从右肩到左肩揽住。
“好久不见,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