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府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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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今儿上午顾舒河又悄无声息地从府中消失了,苏洛顿时心情舒畅,感到心宽了些许。
前几个晚上由于和顾舒河同床共枕,自己总得时时提防着。都一连好几夜了,她一直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有时睡到夜半会明显感到身体不适,好像这身子的某处在隐隐发痛,可具体却也不知是哪里。昨个晚上痛觉强烈了几许,她竟痛乎着骤然惊醒了,身旁的顾舒河睡得正沉。
寂静的夜里,月亮大大的脸盘,圆溜溜地盯着自己。她轻轻擦拭着额上渗出的汗水,痛还在纠缠着,仿佛就是胸口处那颗白玉珠子所占的地方,那种痛感轻飘飘的,自己也说不上来。
清晨,苏洛坐在梳妆台前,从脖子上解下那颗小东西撰在手里细细掂量着。每次看到它就会想到身着一袭白衣,温文儒雅的那个人来,不觉中面容上竟浮出一丝安稳的笑意,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当她思忖着以往和他有关的事情,恍然中看到那颗珠子……皎白通透的内部里千丝万缕的脉管中居然呈现出鲜红的幽丝来。定睛打量,那絮状般鲜红的幽丝还在轻轻的颤动。
离别时,他把这颗小东西送给自己,几日里自己也不是时常拿出来端详,今日一看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浮现?
从今以后它就跟着你了,无论何时切记不要丢弃它!
这便是他当时对自己的叮嘱。
秋日里的天儿显得格外的清爽,许是顾府园中草木繁盛的缘故,反而从中透出了几丝薄凉来。
苏洛惬意地躺在床上,身披一张薄薄的淡黄色小毯子,她静谧的样子好生陶醉!前几日因为有顾舒河的存在她也睡不踏实,打今儿还真觉着有些乏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只是刚进府里,日后听着就习惯了。”
“难道说这还是常有的事儿?”
“反正隔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会出现吧。”
二丫自己说着嘴里是不甜不咸的,可这听着的人心里早就翻起了千层浪。
她端详着清竹毛骨悚然的样子就想笑,趁她被惊得神魂不定之际故意将手臂悄悄绕过她的背后,冷不丁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清竹扔掉手中的托盘,尖声跳了起来,身旁的二丫随即捧腹大笑。
适才苏洛在迷离恍惚中就听到清竹和二丫在门外嘀咕着什么,此刻更是被这两个疯丫头彻底吵醒了。
好不容易找来的睡意就这么被打断了,苏洛将二人唤进来责问,想着该训斥一顿了,不懂事的丫头整天胡闹,照此下去成何体统?
“小姐有所不知,昨夜后园有女鬼在哭叫”,清竹紧缩着轮廓,说着就觉得慎然,不知中竟捏住了苏洛的薄被一角。
站在身旁的二丫不以为然,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向苏洛述说道,“少奶奶不必惊慌,不过是府中常事罢了。”
“府中常事?”苏洛满目狐疑之色流露在外,方才她也被清竹的回话给惊住了。
经二丫娓娓道来,原来这的确早就不是府里的秘密了。
顾府闹鬼一事,府中之人没有不知的。话说这种怪异的惨叫声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从时间上推算正是顾夫人刚去世那会儿。
二丫听她爹刘全说,起初顾大人也请来法师上府镇压过,后经作法,此事果然与顾夫人有关。
据法师道言,顾夫人死后一直心系世事,又牵念人间幼子,所以才会阴魂湿重,迟迟不肯退去。
这顾夫人生前喜好吃斋念佛,一生遵从佛道,府上众所周知,久而久之也就觉得她的阴魂与他人无害,没什么可怕的。
苏洛自小难以接受常人口中的鬼神一说,对二丫的说词自然而然有所排斥——顾夫人阴魂不散常常躺在坟地里号啕?
“不过这次的叫声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二丫挠着后脑勺,撇起嘴巴,“似乎不同以往了。”。
昨夜她和清竹闲着没事儿就在亭子里玩耍,蓦然间荒废的园林那边风声响起,草木丛生在深夜里看着比天色还漆黑,有种直觉带引着她们不经意将头撇了过去。忽然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在密密麻麻的草木深处传出来了。当时自个儿光顾着安慰受到惊吓的清竹了,现在再次回想那鬼叫声,的确和过去听到的有些不同了。
苏洛忙停下心中的疑惑匆忙问道:“哪里不同?”
“好像声音有些不一样了!”
同样的女人声音,同样的凄厉,可这次的声音像是大了许多,还比较细一些。
叫声照样不成人话,就那么时不时地号啕着。胆大的人仔细去听,其实那叫声还蛮像是在哭泣。
二丫看着她们左思右想的样子不禁笑道:“定是顾夫人在坟里喊了这么多年,嗓子都喊哑了,我们应该通报老爷在坟上烧几包药过去。”
两个丫头对视一望,忍俊不禁开怀大笑了出来,捂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们相似的性格总能想到一块去,笑得欢悦,丝毫没有留意到苏洛沉思的样子有多迷人?
顾夫人念及世事阴魂遗留在坟地隔时号啕,传说中鬼怪留恋人间不是应该现身叮嘱其牵念的人的吗?又怎么只会躺在荒园的坟墓里时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呢?还是鬼影其实有在府上飘游过,只是人们没感觉到而已还有昨夜的叫声怎们会和以往的不一样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该怎么去寻求答案?
眼下顾府的长辈只有沈娘。苏洛记得二丫有一次跟自己说过,沈娘本是顾夫人的陪嫁婢女,想着此事就不应该去找沈娘探讨了;顾贤近日受朝事牵累又时常不在府中,当前自己急于迫切地想弄个究竟,总不该让她也跟着府上其他人一同相信阴魂不散的说法吧?
苏洛纠结着闹鬼一事,思来想去,琢磨着这一系列问题,最终她觉得真应该有必要去一趟那片荒园了,那里还有顾夫人的坟墓。
既然问题出在死人身上,问活人还不如直接去问死人!
草木密集阴森的顾家园林,究竟有多少鬼怪潜伏在里面自从被废弃以来,这里有多久没有被人踏足过了?
女鬼的叫声,坟墓里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