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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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之人,不留活口!
司家上下听闻此消息顿时惊慌,却又不敢对蜀王殿下有所怠慢,一家上下顿时如兵荒马乱,也就此给了司淮一个可乘之机。
侧门处有一门洞,司淮年少,身材矮小出入也算方便,平日里也没少由此出入,自然是做了些掩藏,如此之下,反倒是派上了大用处。
将脸抹得污黑,躲在了角落里慢慢的向着大堂方向去,想着最好能见到大哥一面,说上句话也算不枉此行。
司牧亭此时正在大厅中站立于一旁,不做声响,视线之下可以看到两个嫡子害怕的腿都在打着颤,心里不由的感慨,幸亏了司淮已然离开,不然此时惊吓不已的人怕就是自己了。
司鲤城早已是坐立不安,却又不敢向着蜀王殿下明目张胆的询问,只是身躯佝偻退居一侧,臣服姿态做尽。
蜀王香茶慢品,闲暇之余扫视周遭,眼神之间屋内景象尽收眼底。司家一干人等自乱阵脚全无大户之家该有气派,这让卿空有些失望。此时冷眼旁观这一切,倒是心里不耐烦起来,只想早些了却一切,也好早日回宫去。他望向窗外,估算时间,此时也是时候了!
“李茂,把国师的算的生辰拿来!”
卿空接过黄色的绢子,铺展开来,扫了两眼之后就交给了司鲤城。
“本王受皇上旨意自然是不敢怠慢,司庄主,看了这生辰八字之后就把这符合这八字的公子叫出来吧,先完成了这桩事,本王才能安心的为皇上选秀一事宣旨。”
司鲤城心里忐忑,哆哆嗦嗦的接过绢子。
只是扫了一眼便发现,这八字颇为生疏,全然不是自己那两个嫡子的生辰,再仔细一瞧也不像是司牧亭的。
司鲤城对着司牧亭使了个眼色,叫他来看,只消一眼,司牧亭当即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想开口询问却又怕泄露天机,只因,这绢子上的生辰正是司淮的。
“这生辰八字并非是我的,父亲,孩儿是帮不上您了!”
司牧亭收敛心神,将绢子还给司鲤城,退了回去,他装作退了惶恐,小心谨慎掩藏笑意之姿,让自己掩在角落,在昏暗之处神情却不再似之前淡定,他怕,怕司淮逃离不了这厄运,怕自己的担忧变成现实。
“既然不是长子,那就是司庄主的两位嫡子之一了,司庄主,快些把人叫出来吧,本王也早日给皇兄一个交代!”
“这。。这。。。。”司鲤城悔不当初,为何不把司淮那小子给留住,看着司牧亭刚才那表情他就知道这八字十有八九就是司淮的了,可是如今,这人已经跑了,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司庄主可是想要抗旨不成?”
卿空从椅子上站起,冷眼扫向司鲤城,看着他腿脚打颤,捧着绢子就跪了下去。
“王爷饶命啊,这,老朽实在是交不出人啊!”
卿空冷哼,“国师之卦从未出错,庄主说交不出来人又是何原因呢?你倒是说说看,让本王也得给皇兄一个交代不是,不然,这抗旨之罪,你们这司家上下全都要人头落地不可了!”
“老朽怎敢抗旨,只是,那生辰之人已经不在府上了,王爷,那人是老朽的姨太太所生,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身在何处?”
整个大厅响彻着卿空的大笑,躲在角落的司淮顿时大惊,果然,自己身处之处周遭之人瞬时散开,大笑之人就站自己的面前直视着自己。
“那,这个偷偷潜入庄里的人又是谁呢?庄主,你可否告知本王?来人,将人带到司庄主身前,让他看看仔细!”
战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上官晗能识天机,又怎么会让卿空白跑一趟,依卦显示,天定之人,必定寅时入瓮!
而此时司鲤城听闻抬眼望去,表情尽是惊喜,“王爷,他就是老朽那庶子,司淮!”
7天定之卦
司淮想逃却无法动弹,司牧亭心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卿空扬手,司淮就被人带下,很快,司家上下就只剩下了几个宣旨的小太监,一干人等快速撤离。卿空才不管身后那些人的假意之姿惺惺作态,他想的是,早些确认这司淮是否真的就是天定之人。
司淮整个人被黑色布袋罩住,颠簸许久才重见天日,辉煌的宫殿显露于眼前,让人忍不住的臣服。
卿空站立于司淮眼前,双手负于身后,做足了贵气之姿,微微颔首看向司淮,“这是朝奉殿,以你之血投入殿中灵泉,便知你是否为天定之人,你放心,若你是天定之人,你想要的一切,本王都会替你达成!”
司淮站起立于殿中央,心里的恐惧不言而喻,听闻这王爷的许诺他也不敢有任何期盼,那句话的言下之意他也是猜的上一二分。
“王爷,草民什么也不清楚就如此的被抓来,请王爷原谅在下不能就此照着王爷所说的去做,草民还有牵挂之人,若不是您口中那天定之人,草民也不想丢了性命!”
“哼,我想你在司家听的可畅快着呢,在我面前这种小伎俩也不要拿出来丢人。不过,本王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司家之人都是如此让人厌烦,真不知道怎么会出上一个救世之主。”
卿空扬手叫了李茂上前,拿了上官晗所算之卦文递了过去,“识字吗?不认识的话,就叫李茂念给你听!”
“草民认得!”
司淮叹气,接过卦纸,看的却是胆战心惊。
他不怕死,却怕从此远离母亲连累他人。这卦纸所寻之人肩负国之重任,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会是这卦纸中的人。可是他心里却也清楚,若他不是,那便是一死,司家上下也都难逃灭门。人生为何总是如此强迫于他呢,司淮感叹,一次次逼着他来就范,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放他自由?
卦纸交还给李茂,司淮又重新跪于大殿,三叩首之后仰头看向卿空,一腔悲凉只能借着几句话表达。
“王爷,能否应下草民一个心愿!”
“说来听听!”
卿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墨迹之人,可是眼前这个满脸黑泥的小子却就是让人想要耐着性子听他说上句话,那种倔强清凉的嗓音偏偏透着一股子老气,这司家怕是真的从未给他什么好日子过呢,这司淮年岁一看便知不大,能够如此沉稳的应对自己果然也并非俗人,那他就听他一说又有何妨。
“草民家有母亲,现在在郊外一处宅子独居,还有司家长子司牧亭乃是今生对草民最好的兄长,草民心里忐忑,不知是否真的就是这天定之人,现在只想恳求王爷,若是可以,请饶过他们一命!草民就先给您磕头了!”
语罢,司淮又是一阵磕头,卿空不开口他就不抬头,是下定了决心求上一求。他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到底结果会如何,直到额头出了血,气血不足导致身子一歪,胳膊在此时被人拽了起来。
“你快起来,我替他答应了!”
上官晗听闻消息就从花圃赶了过来,却一进大殿就看见这样一番场景,十几岁的少年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求饶和求成全的话,这让上官晗实在看看不下去,上前把人拉起才微怒的看向卿空,“王爷什么时候如此冷血了!”
8拜师1
“晗哥儿,你怎么来了?”
上官晗冷哼,把司淮扶起来却不去理卿空,那倔强的模样让卿空无奈,却也不去阻拦。这人情交由晗哥去做也好,他刚才早已动容,却是耐着性子想要好好试探一番,他想看看,这少年是否真的是有情之人。
司淮身子一向不好,又历经恐惧,此时有些晕眩,看向上官晗都是带着些虚幻影像。只是,这一眼望来却是如同见了天人一般。
司淮被人带去了休息,也叫大夫看伤口,卿空就把上官晗拉到了一边。
“晗哥儿,按照事先做的安排,三天后就把人带去鬼谷训练,你也给鬼谷老怪送上一封信,交代好!”
“我知道的,不过,要不要缓一缓啊,我觉得这小孩身体不好!”
卿空叹气,“你总是这么菩萨心肠,那要等到他养好了身体可不知道什么年月了,哎,最近一段时间瘟疫蔓延,有些事不能等。”
上官晗眼角湿润,点了头,“我知道了,只是,还是趁着这几天给那孩子养养吧,我来照顾他!”
司淮在大夫检查之后喝了药,没多久就昏昏入睡。等待醒来,就闻到了一股子的香味。嘴里苦涩的很,这还是吃药留下的味道,这个时候闻着香味肚子都叫的叮当响了。
“饿了?吃东西吧!!”
“你是??”
“上官晗!”
“上官晗?你是国师?”司淮早就听闻了这个名字太久,如今仔细来看完全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年纪太过年轻,身形太过飘逸,而对自己,更像是不可能见到的人。
“怎么?不像?”
“我以为国师的年纪一定很大了!”
看着少年说的害羞,上官晗笑的畅快,“我也确实比你大上几岁的!”
“我。。对不起!”
“没关系,吃东西吧,肚子饿了?”
司淮点点头,却又瞬间红了脸,只要上官晗站在哪里他就不自觉的害羞,平日里的沉稳怎么都找不回!接过碗,扭着头吃着,能感受的到被人关注的视线,心里那涟漪始终难以平静。离家之后的几个时辰里,这份温暖来的实在让人不舍放手。
上官晗搬了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小孩吃的腼腆,毫无声响,一股子书卷之气。
“你读书如何?”
司淮抬眼,咽下口中的饭,“读过一些,只是没有上过学堂,都是大哥在教我!”
“看得出来,你是读过书的,行为举止都很有大家之气,你大哥教得很好!”
司淮脸色犯了红,点了头,这是在夸奖他,也是在夸奖他大哥,无论是谁都会开心。
“谢谢你!但是,日后我也许就见不到他了吧!”
“你放心,总会见到的!”
“此话当真?”
上官晗看着司淮一脸惊喜点头,“自然!你有你的使命,你要隐瞒身份,可是谁又说你不能见到你的亲人了?只是,短时间内不可以而已!”
9拜师2
“我信你!”
上官晗的话司淮记在了心里,明明是才见到这人,可就是失了沉稳。也许,是因为心守得实在太久了,除了了自己的大哥和母亲,就没有人在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了。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养身体,过几日可就要送你去鬼谷修习了!你身兼巨任,就要顺应天命修有正果,鬼谷老怪便是你的第一个师傅!如今这世道,瘟疫蔓延,兵荒马乱,平常百姓想要过上安稳日子都很难,而我们都不能熟视无睹,这也是我们找你出来的原因。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当尽力,司淮,你我都别无选择。”
“的确是别无选择!我明白的,国师,只盼望你们可以照顾好我的母亲!”
许下一个心愿,司淮就踏上了这条无可选择的路。这也算是认命,司淮这样劝解自己,如果整个国家陷入恐慌那自己也将失去家园。以自己的鲜血验证了自己的价值,他这人也算是没有妄活一世。
三日后,司淮在几个侍卫护送下离开,漫长的山路曲折难行,司淮单薄的身体跟不上侍卫的速度,招来了许多白眼,他只有咬着牙坚持,脚下早已磨出了血,一点点的洒在来时的路上,却还是望不到终点。这座山,本就透着诡异。
夜晚来临,树林之间,几人点了火堆休息。司淮没问,却也知道这晚就要在此度过了,他缩于一角,在火堆的最远处,不想去争抢什么,最后一段时间他不想平白再惹心烦。
夜深,树林从远处渐近的传来悉数声响,司淮本就浅眠,睁眼一看竟然是野狼靠近,睡在最外侧的司淮最先受到窥视,那些侍卫虽然嫌弃他是个拖累却也不敢让他丢了性命,在狼群已然接近马上就要攻击的时候终于出手,而司淮却已经吓得失了理智。那侍卫一刀将狼毙命在他的眼前。惊吓,尖叫响彻在这片空谷,也引了意外之人出现。
一身蓑衣的猎户不知何时现身,看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司淮摇了摇头,大步的冲了过去,几下就解决了一只向司淮扑来的饿狼,司淮起身跑了过去躲在猎户身后,这短暂的放松让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止不住的颤动,他心里都有些嫌弃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胆子小的让人生厌。
“抓着我,这狼性子野,我帮你挡着,保你安全!”
猎户嗓门很粗,生音里透着股子爽朗,司淮天生就喜欢这样的气度,他总觉得这比起那些酸书生来说,这样的人更让他喜欢。听了猎户的话,司淮也不大意的抓住了猎虎的蓑衣一角,连带着看向猎狼的神情都不再胆怯。
“多谢大哥!”
那几个侍卫不善群战,更惧猛兽,一个个的都有些招架不住,司淮这里倒是轻松了许多。司淮被猎户护着,渐渐的发现了端倪,那狼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哥,不行,这狼好像多了起来,像是,冲着我来的。你还是不要管了,快走吧!”
司淮虽声音颤动却还是推了推身前的人想替他掩护让他逃离,从小至大,他就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愿意施恩于危难的人更值得与人回报,这狼群凶猛,今日怕是一劫,他何必连累他人。
“那怎么行?我带你走!”
司淮衣袖被这猎户一把抓住,原地起跳竟然就这样跃出几丈远,狼群绿眼闪耀发现了两人逃离之后竟然又跟了上来,而那几个侍卫就那样被弃之不顾。
司淮心下焦急,这狼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瞧了一眼紧抓自己的猎户,满是愧疚。猎户收紧手臂,抓的司淮都有些犯疼,却就是不肯丢下人离去。司淮年少受尽别人的冷眼,此时却眉头紧皱满心忧伤,为何明明是陌生人却愿意对自己如此呢?
10拜师3
猎户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迟疑,几个凌空飞跳,就脱离了原来的小树林,猎户一看便知对此地极其熟悉,几个回转的小路之后两人就到了一处山洞,月光冷冷的照着,司淮此时已经一身是汗。
“累了?此处可以休息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就在这里,天亮之后送你离开!”
司淮点头,在猎户递过来的草甸上坐下。
“今日多谢你,不然我恐怕要葬身于饿狼腹中了。”
“无碍,恰巧路过而已,总不能看着你被袭击也不理,我们做猎户的总是会遇上这些事,难免忍不住的帮上一把,你也不必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为谢!”
司淮浅笑,想着这猎户倒不是野蛮之人,行为举止到有些大家之范。
“大哥贵姓,小弟司淮,虽然大恩不言谢,但小弟总不能连大哥姓名也不知晓啊!”
猎户爽朗一笑,洁白的牙齿展露无遗,满脸的络腮胡子也都是一颤,那模样倒是才符合了他的身份。
“什么贵不贵姓的,我啊,叫李青!”
清晨,司淮被李青叫醒,把几个果子递到了他的手中,“吃吧,总要垫垫肚子,昨夜你说你要去鬼谷,这路可不近呢,至少也还需要大半日,你这小身板可要先多吃点!”
司淮低头看了看那果子,鲜红的颜色还挂着些露珠,惹人食欲大增。
“多谢李大哥!不过,我虽然长得瘦小,耐饿的本事却是不小,大哥放心,别说半日,就是几日我也能坚持下来!”
李青面露狐疑,却又没有多问,只是拾起了自己的包裹带着司淮继续上路了。
这一路上气氛融洽,也给了司淮好好欣赏周围景致的好心情,那鸟语花香充盈之间,也让司淮短暂的忘却了一切不想去面对的重任。
隐约可见云雾环绕,阁楼也只是显露一角,司淮抬头看天,这才发现一日又这样过去,而李青竟然就这样把自己送到了山顶。
“送佛送到西吗,再说了,小老弟,不瞒你说,我也正是想要上山顶的!”
李青几个大步迈开,先于司淮走入云雾之间,瞬间竟消失不见!
司淮忙着跟上去几步,一股诡异的花香袭来,身形摇摇晃之间,看见一白胡子老头走了过来,在那之后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