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想,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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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细雨,携风而入。
撑着蓝色花伞的百水走过学校门口,冷不丁,视线触到学校走廊的一角,迈出去的步伐又退了回来几步,她静静的看着,仿佛望入了她的一生。
面无表情的他,挺拔的身躯,双手往裤带一插,发呆似的望着走廊垂落而下的雨滴,浑然成就了一道夺人眼球的风景线。
他,怎么还在这?百水藏在心里无人知晓的他。
雨还在稀稀疏疏的下,为他添上了一层朦胧感。
他不走,百水也不走,独自撑着一把伞站在雨中,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握柄的手捏的紧紧的,却没有胆量向前走去,送上自己的伞。突然,一个比自己百般漂亮迷人的女孩活泼自如的冲了上去,一把灰黑色的伞被固执的递到了他的面前,百水的心情转眼间如那把伞的颜色一般。
他略微有点诧异,却依旧冷冷的没有接过女孩的伞。
女孩忘记了自己身处在茫茫雨中,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握伞的手迟迟不肯放下来,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着青春的韧劲。
站一旁的百水羡慕又嫉妒。
雨越下越大,豆大似的雨,颗颗的滚落下来。
他俊俏的脸松动了一下,接过了女孩的伞。女孩白如雪的脸上绽放出璀璨的笑容。
百水长长的指甲磕进了自己的手心的血肉里,一股疼痛蔓延开来。两个人无比般配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百水有气无力的爬在桌子上,眼皮都抬不起来,昨晚的一夜未眠,脑袋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想,凭空想象着他撑着伞护送着那个女孩离开后的一系列事情,哪怕是现在睡在老师的课堂上,晓若的思维仍是停留在那子虚乌有的想象中,直到老师一声严厉的怒吼,百水才登的一下站起来,精神唰唰的回来,却迷茫的看着老师,成了整个课堂里的笑话,口水还在嘴边流着。
百水的脸就红成了茄子,手抹掉自己的口水,恨不得有一条小缝缝,把自己塞进去。
“坐下吧。”老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百水轻轻的坐下了,脊梁挺的格外的直。有点坐立不安,仿佛课堂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还是停留在自己的背上。
下课铃一响,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挺的发酸的脊梁才稍微弯了起来。百水站起来收拾东西,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三楼的高度,不远不近的距离。
楼下人山人海的人,百水的视线总能准确无误的停在他的身上。宛如他天生携带着一种魔性,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让百水的视线投射过去。
穿着朴素的校服,他,演绎出一种高冷的气质。
他,是谁呢?
百水自己都不知道,说来是有点可笑,爱上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百水若是有心去打探,以他如阳光般耀眼的存在,怕是很容易就能知道,可百水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去打听呢?害怕暴露自己的心思,害怕近了,希望多了,失望也就越多,仅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胡思乱想,就是一种享受。
偌大的学校里,有他在,便安心。
他穿越过人群,踏入到了一辆昂贵的黑色轿车里。
可仿佛命中注定就有着那么一天,晓若还是认识他了。
2
天,很黑,也很暗。路上的灯光摇摇晃晃。背着书包的晓若很正常的在走着,她,一点都不急着回家,反倒是路上黑漆漆下刮过的风给了她一定的享受。
喵,猫咪独特而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
百水不明的开始紧张兮兮的,加快了脚步的步伐。
背后的道路上投射出了一个长长的身影。
安然无恙的到达了自家的门口,晓若回望了一下没入在黑暗中的楼梯,悄无声息的,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打开家门,“妈,我回来了。”一声喊过去。
没有过往熟悉的回应。眼皮毫无预兆的跳动了几下。
家内一片黑漆漆的,百水啪的一下,开了灯。灯下一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房子很简陋,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一间房子,用木板硬生生的隔成了客厅,厨房等多个地方,几乎是豪华楼房的缩小版。个个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客厅里,一张小木桌,不足晓若的腰高。上面用杯子压着一张纸。
百水把门关好,走过去,一看。
妈妈,有事,一个星期后回来。记得自己烧饭,自己吃。我都养你那么大了,女儿,你要是因为我没在就饿死在家中,我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了。钱也都在老地方,需要它就去拿,诶,老娘,怎么就那么失败啊,养出你这个就会坑老娘的败家子,每天东奔西跑的,还要整天担心你的饮食问题。你怎么就不心疼一下你妈,早点学会烧饭呢?你说你,要是以后嫁人了,会有哪个男人要你这种一懒,二不会烧饭,三还没有交际能力的人。诶。。。。。。
百水捏着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条,硬是瞪大了眼睛,费劲的看了半天,才完全从字里行间中看到了老妈晓萍对她无声的控诉,脑袋中还能想象出老妈在写这张苦口婆心的字条时那副滑稽的场面。
呵护备至的收好这张纸条,百水拖拉着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打开床头隔壁柜子的小抽屉,里面放着薄薄的一张红色的毛爷爷,老妈都把一周的生活开销算计好了,既不多给,也不少给。除了吃饭没有一点娱乐的花费。
百水仰面躺在床上,她,有什么钱去跟什么朋友花天酒地啊!
晚饭呢?懒洋洋的卧在柔软的棉絮里,骨头像散失了重心的软架,抬都抬不起来。不做了。一闭上眼睛,他,冰冷,融合着淡淡辉光的相貌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海面上,风吹浪打,波涛汹涌,他未变化一分,微扬起嘴角,勾勒出独属于自己的笑容,带着满满的宠溺,迎合着海岸线上冉冉升起的晨曦,伸出手捏了捏自己有点肥胖的脸庞。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砰,激烈的一声,划破蔚蓝色的苍穹,
血红色的颜色染红了纯洁的白云,一个腹部微微凸起的中年妇女横卧在大路街道的重要,黑色的小型轿车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偌大的场景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拐角里走出来,幼小的心灵亲眼目睹了生与死的一瞬间,握在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下跌在地上,无数绿色的菜叶洒满了一地,如长江般滚滚流出的血同样染红了她纯净的眼睛,哆哆嗦嗦的手脚颤抖个不停,她,转身就想缩回潮湿的小道上,
可。。。。。。
她,是不甘愿妈妈的唠叨,出来买个菜。
偏僻的地方上,本就没有过多人的来往,加上早上,却接近于凌晨,更是没有人迹。让一个受伤的中年妇女一直奄奄一息的躺着,女孩收回脚步,悄悄的踱过去,微起着眼不去瞧那源源不断灌注而出的血,女孩的血液止不住的发凉,突然想起妈妈塞到自己裤袋里的手机,按照课堂上老师教的那样拨打了120。
电话一通,女孩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过去,“快点来救人,快点来救人,有人出车祸了。她伤的很重。”头上冒出点点的细汗,她又怕没有人相信她说的。
“小姐,你别急。好吗。”接线员缓和而平静的说,“能先说清楚是在什么地方。”
一个问题把女孩打蒙了,她对这些地方是很熟,也走过好几遍,可她从来都不去记准确的地址,更叫不出具体的街道,她慌了,吞吞吐吐的,“我,我,我不太清楚在哪?怎么办?你们快来啊,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急的泪花都布满了眼眶。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沾染着神圣光辉的手轻而易举的夺过了女孩搭在耳边的手机,附带着磁性而沉稳的声音从自己的耳上方传来,他简单而明了地说出了详细的地址,解决了所有的困难,挂掉电话,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目光下,他,把手机递还给了女孩。
他,冷而不寒。似光,似女孩心中那束唯一的光。
他,全身运动装,脖上搭着块毛巾,像是出门晨跑。
他,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站在他旁边,热浪滚滚。
他,湿漉漉的发梢甩出点点水滴,滴在女孩的脸颊上,滴在女孩的心里,女孩慢慢的沉浸到无边的海水里。早晨彻底来了,救护车独特的声音拉开了不少人沉睡其中的梦境。
醒来时分,眼皮睁开,眨了几下,窗户边上都没光,又闭上。再次醒来,窗户边上还是没有光,依稀照进来了点星光,像是一种错觉。屋子里静悄悄的,原本以为少了一个人的呼吸,自己也可以安然的入睡,果然是想太多了,憋不住自己对黎明的渴望,黑夜总会扰人心形。
开了灯,是自己睡太早了吗?像是失眠了。
百水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好早的时间啊,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消耗掉这看似不长实则很长的时间呢?桌子上是一连串的书,每本书都堆放的整整齐齐的,从小到大依次排开,晓若翻开了一本书,那其实根本称不上是一本书,只能说是一本子,厚度与一本正常的书相差不大,里面没有记录任何东西,都是一张又一张花白的纸,特别的干净。有特色的是封面,是自己裁剪掉的精美的海报制作而成的,大把大把的海浪拍打过来,绽放出无数的浪花,一个人,渺小的在海报上只剩下一小黑点似得,迎面站着。
买它的目的是为了在它上面写下每一刻自己遇上他的心情,可想了好久,握在手上的笔一直都下不去手,若写了,就像坚硬的笔尖滑过自己感性的心脏表皮,越发的深刻下去。合上它,又好好的放回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昏昏沉沉的,百水缓缓的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