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 六月,牢记的信念  13——被偷走的十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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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起来刚好十年。
    这十年里,我离高标准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一直很远,但以低标准来衡量,我也算是个好学生。认真学习,遵守纪律,听老师的话,听家长的话,在学校乐于助人,在家里尊长爱幼,这些我都做的很好。这十年间我很胆小,自己的想法被镇压过几次就不再敢表达。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我的这十年被偷走了。
    上学不许迟到,上课不准说话,至于课外书之类的“闲书”更是不能出现在教室,一旦被发现违规,老师会给一顿拳脚大餐不说,要是被告知家长,家长还会给加餐。这是我们读初中时候的情况。那时体罚还不算违法,有的家长甚至会觉得老师把自家孩子打得越惨证明孩子越受重视,于是经常会听到有家长带着谄媚的笑容对老师说:“X老师,孩子不听话你使劲打,别客气。”那感觉就像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初中的时候,同村的小伙伴虽然已经陆陆续续辍学,但是一旦有谁被老师狠狠教训了,还是很快会在村子里传开。受这样的威胁,胆小如鼠的我便成了认真学习,遵守纪律,听老师话,听家长话的好学生。
    初中,本应该是开始接触各种先进思想的黄金年纪,但那时除了偶尔会有几本可以满足少年幻想的武侠小说在教室后排偷偷摸摸传阅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文学作品”。初三那年的暑假补课期间,我从同学那里借得一本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中午放学之后,我一个人在教室看得十分入迷,班主任走到我身边都没有觉察,结果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班主任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这种书”就满怀不满地离去。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害怕,赶紧把书收起来,待下午就匆匆还回去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小说,却感觉像是做了一件遭人唾弃的错事。自那以后,我宁愿顶着烈日在校园闲逛也不敢再碰课外书了,因为我要维护好“好学生”的形象,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高中的时候稍稍大胆了一些,偶尔会读《青年文摘》《读者》之类的杂志。但是也仅限于这类简短的文章,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对于励志要考大学的农村学生来说,高中的时间很宝贵,要不是为了考大学还去读什么高中?我自然也是怀揣着大学梦,兼顾着语数外和理化生,体会着做对一道题比领悟到一个人生道理更爽快的感觉。毕竟靠分数活着的高中时代,必须赚更多的分数才会有安全感。为了那份安全感,我投入了大部分的时间,而读的那些小故事也完全是为了放松神经,根本没有在我的思想里留下任何痕迹,更没有指导过我的思想和生活。
    都说到了大学就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其实大学也是有制度的,逃课也是有限度的。学校有一项规定是每门课程缺勤三次以上会取消该课程的考试资格,拿不到学分就没法毕业。因此我在大学上课的时候也格外小心,除了偶尔会借口身体不舒服躲在宿舍看两场李娜的比赛之外,几乎没有逃过课。大学的时候,我表面上还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平时会认真做作业,期末会认真复习,不为别的,只为能多拿几张奖学金证书,多被评几次优,好在找工作的时候多几分胜算。
    刚签完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之后,期待着将来会在工作上大显身手。但是工作之后却是另一种感觉,我像是一只极度渴望自由的鱼被装进了鱼缸,每天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盯着外面发呆,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想要逃离总得有点本事才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的思想太贫乏,贫乏到对别人的错误观点都会拍手称赞觉得很牛逼。为了弥补自己的无知,我开始热衷于看书,特别喜欢接触一些独立的思想,听一些独特的见解,正因为如此,我不是一个好员工,因为我宁愿掩起书来自问“这十年里我是不是丢了些东西”也不愿花时间想“那个数据应该怎么优化”。
    十年里曾如数家珍的化学反应式、物理以及数学公式和定理都已经记不清了,我是不是丢了些什么?
    我总觉得我的大脑是一个存储空间很小的U盘,存了A之后就存不下B了。人终究是要回归于生活,我的U盘终将被生活的琐事填满。那些被公式和定理填充过的时间,或许都成了压缩文件或损坏文件,无法直接读取了。我试着理解那些被遗失的时间,应该就是成长的代价。
    走过那十年之后,我发现更多留在脑中的并不是语数外和理化生,而是淡淡地回忆和对未来的迷茫。那十年像是被偷走了一样,每每想起就会惋惜,为忘记了曾经耍得有模有样的公式和费心整理的笔记而惋惜,就像是祥林嫂丢了阿毛留下的后遗症,总会在我失落的时候低语。
    对于那十年已经被偷走这件事,我劝解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带着十年留下的淡淡地回忆和迷茫继续摸索生活的道路,继续接触不同的思想,继续完善自己的思想。那十年虽然被偷走了,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思想的传承比基因的传承更为重要。
    

    作者闲话:

    思想的传承比基因的传承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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