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获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40  更新时间:16-05-18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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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仃,你那天早上说的话是真的吗”顾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说喜欢我的那句”
    伶仃胡乱的点点头,脸上全是泪水混着顾风的血滑下。
    “我很开心,因为我也爱你”他微微笑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们一起”伶仃抓住他握着缰绳的手。
    “你要好好活下去”顾风又道“我不是还欠你一条命吗,我现在就把他还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伶仃使劲的摇头。如果注定死亡,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顾风眸色暗敛。
    “好好睡一觉了,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伶仃手一松,待她再去抓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脖间一痛。顾风的声音变得飘渺,变得慢慢远去,他轻薄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要为她抚平一切忧伤。可那些泪水混着血腥味咽入口中却越发的苦涩。马儿终于高高跃过那些士兵到了城门外,可她连顾风翻飞的衣袖都没触碰到。
    她仓惶的回过头,只看到顾风孤身站在高高的城门下,他拿着一把剑,却要面对千军万马。风将他的头发都撩了起来,将他的衣袖吹的鼓起。伶仃泪眼朦胧,歇斯底里的叫喊的,出口的却只是一些抵在喉间的呜咽声。
    她的眼睛慢慢的,不受控制的瞌上,一切都归于黑暗,归于沉寂。
    黑夜总会结束,黎明也总会来临。
    伶仃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她慢慢想起了父亲的惨死,想起了那些流矢的箭花,想起了慢慢远去的西夜宫,想起了顾风孤独的身影。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就像顾风温柔的细语,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天地苍茫,云雾吞吐山河,太阳的光辉穿破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雾霭迸射而出,巨大的光仗像是一道道利剑伫立在浑浊的天际,往下是金色的云海,雨雾翻涌瞬息万变。
    伶仃趴在马背上,马儿跑的不快,一颠一颠的像在海里沉浮。耳边是湍急的河流声,望天河因为昨夜的雨势急急得行走着,激起白色浪花。
    她轻轻喝了一口气,立刻化为白色的水汽,手指冻的麻木,无力的往下垂着。不止是手指,她的鼻子,眼睛,发丝,她的心都已经麻木。西夜的晨真是冷了,比昨天夜里还要冷上千万倍。
    只有那雨还在稀拉的下着,滴滴答答好像永无终结,她睁着眼睛却像死人一般泛着青灰色,雨滴从天而降,落在她的眼角,灼痛了她的心,可她心已经空了。
    马儿一阵嘶鸣,伶仃像个傀儡像个空壳落在地上,不远处的草地上积起了小水坑,明镜般映衬长空。马蹄落下,碎了这份安宁,溅起的水花飘洒在空中,她用力闭上眼睛,那些污水只打湿了她的睫毛。
    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哪怕是没有希翼的活着,因为这条命是顾风给她的。
    她要报仇。
    带着沉沉的倦意,黑暗又开始笼罩,伶仃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圆圆的帐顶,顶上贴着祈福的经幡。这是西夜人最常见的住房。她猛地坐起来,呼吸急促,脑袋一阵阵发昏。她找出藏在怀里的小弯刀紧紧握在手中这是顾风塞给她的。
    这时,门帘被揭开来,伶仃被外面的光亮刺的睁不开眼睛。她心跳如雷,把小弯刀移到前胸,如果真是追兵,能杀几个是几个,她不惧怕死亡只是遗憾不能为爹爹和顾风报仇。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大袍腰间系了一根带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西夜老人,应该是她救了自己。
    伶仃有些落寞,也许内心深处她更希望是西夜的士兵。
    老嬷嬷见她脸色不对,好心的到了一杯酥茶,伶仃撇开脸,猛地一挥手,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成了碎片,乳白色的茶水渗进地毯里,奶腥味浓重,胃里一阵阵翻滚。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不牵涉无辜是假,只要是西夜人,西夜的一切她都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毁灭,只是她下不了手。
    老嬷嬷也不生气而是道“我给你熬些清粥,就算在难受也要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坏”
    她说的是纯熟的中原话,一点也不夹杂西夜人的口音。
    一个普普通通的西夜老人又怎么会将如此纯熟的中原话?
    “别怕,孩子,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老嬷嬷柔声问道。
    如果娘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这般的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见她没有恶意,伶仃缓缓放下胸前的小弯刀。
    老嬷嬷只是沉默的看着的,为她理净额前的乱发,她的手虽然有些粗糙却是这般温暖,也许她的娘眉目不用多好看肯定也如这般温柔。她从来没有见过娘,在她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再了,甚至没有记忆。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她却找到了一种熟悉感。可能是她太害怕,太孤单,一点点温暖就让她找到了救命稻草。
    伶仃在西夜住了半个多月,中原有消息传过来,要打仗了···雁以松的死是一个契机,也许这场仗迟早要打的,只是再也没有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伶仃虽然恨,可她一点也不喜欢战争,因为那样只会死更多的人。
    那个妇人叫作云蝴,她本来是商人之女,跟着父亲到西夜,却爱上了西夜的一位少年。是战争夺去了她的爱人,也埋葬了她的爱情。她选择留在少年的家乡,她能恨谁呢,是恨抓少年去从军的西夜还是杀了少年却哺育她长大的中原。
    她又想起了顾风,他的父母也何尝不是这样。有关顾风的记忆,是密密麻麻的痛楚,虽然疼痛,她却不敢忘记一丝一毫,如珍宝般。
    人已经不再了,她能拥有的只有这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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