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理所当然分到了一间还算不错的屋子，十来平，一床一桌一椅，床单是大红色，不知是哪家做喜事用的，已经洗的褪色了，被子微黄，闻着倒还好，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儿，那桌子也是漆都掉了一层又一层的，椅子缺了根腿，只勉强支着。
    就这都算是这基地的豪华配置了。
    末世以后，地球的科技生产水平至少倒退了一百年，就算是在地球全盛时期，想要对抗河洛的舰队都毫无胜算，更何况是现在。
    维纳尔牵过十七的手，像引小孩一样将十七领到床上坐下。
    “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将这首领杀了是小事，将这整个基地屠了也是小事，但如果因为这些，阻碍了你把整个地球幸存者联合起来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知道弱者会臣服于强者，却并不能体会弱者的恐惧，恐惧不仅能使人臣服，也会使人反抗。”
    “我……不知道。”十七嘴唇微微开合。
    十七不是傻子，相反，他的智商甚至远高于普通人，但他在情感上却存在非常大的缺失，他知道疼，却无法明白恐惧，所以他在战斗中能不要命。他知道别人对他的好，却根本不会回应，在失去这份好时，又能迅速脱离恢复，他的一切行为和情感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生物该有的，倒像是兵器。
    维纳尔一开始怀疑是十七口中的组织有问题，可在飓风见到顾玖后，这种疑问更加扩大了，维纳尔可以确定，顾玖和十七来自同一组织，但顾玖的情感体验与普通人无异，且他称呼十七为“小怪物”，这样的称呼不仅是对十七武力的肯定，还有对他性格的评价。
    小怪物。
    确实是。
    “你看今天那首领如何？”维纳尔话锋一转。
    十七瞟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不足为惧。”
    维纳尔嘴角微翘，又很快抹下去：“这个基地的人对那首领又是什么态度。”
    “惧怕？”这下十七回答的有些迟疑。
    “我们还没到，首领就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场戏，他用那样的方式将自己基地的人杀掉，不仅是警告我们，更是提醒基地里的人，他想要杀谁，轻而易举。”
    “你觉得这首领不足为惧，是因为你有远超于这首领的实力，但这个基地以普通人为主，他们惧怕首领，因惧怕而臣服，一个需要以这种方式震慑手下的首领，想要攻破，又何必用更会引来后患的法子，你再想想，既然这个基地的普通人如此惧怕，却为什么还是不愿离开？这个基地并不存在像飓风一样的域界。”
    “因为外面有更让他们恐惧的东西。”
    维纳尔眼神温柔：“没错。”
    十七神色正了正，有种罕见的严肃感：“他们惧怕飓风。”
    “飓风的人从不无故出域界，外人并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只知道飓风有超过半数的异种，力量强悍的异兽，外围还有疯狂肆虐的风暴，若纯种人类见到的异种都如现在这个首领一般嗜血残暴，对飓风存在偏见就十分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