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掌掴声没有响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之后，被有力的五指牢牢截住：“你是什么人，在那个女人当初把你从贫困山区带回来的时候，不早就知道吗？”
    沈皓书仿佛定住了一般，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知道……”
    沈夜辰锁住他，目光充满怜悯：“一次偶然的情况得知的，你妈做事太不小心，以为给了一笔钱就把人打发了，那两口子找上门来，说想要回他们的儿子。”
    一时间，沈皓书心里翻江倒海，面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那他们……”
    仿佛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沈夜辰轻声道：“你不用担心，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我找了律师，亲自盯着他们在收养证明上签字，给了一大笔钱，再恶狠狠地警告一番，就送他们回去了……”
    “谁问你这个，”沈皓书高声打断他，眉宇间带着不同于往日的狠绝，“我不是许瑜的亲生儿子，跟你们沈家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你还费尽心机的把我带回来干什么，是觉得这么多年受到了欺骗，一直堵在喉咙口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到头来就是个冒牌货，现在还被人挑唆去了华盛上班，你是心有不甘吧，沈少爷。”
    沈夜辰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大哥，冷静下来听我说，上一辈的事情，你跟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无法预料最后的结局。小的时候对你，的确有些看不起，脑袋不聪明也就算了，被人欺负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只会躲在房间里抹药水。我就想，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哥哥，他甚至连跟我长得也不像。”
    说到这里，沈夜辰笑了笑，修长的手有意无意的一路往下，抓住男人冰凉的指尖，慢慢收拢包进掌心，试图温暖对方。
    “后来随着年纪渐长，我对你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晚上睡觉频频想着你的脸达到高潮，起初还恐慌过一阵，以为自己陷入一种畸形的恋爱当中，直到你亲生父母的出现。”
    沈皓书的脑子一片混沌，那男人抓着他的手自顾自的表白，他听在耳边，只觉得嘲讽至极。
    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亲生父母在他尚在腹中时就谈好价钱送人，养母利用他争权夺利，一起长大的兄弟以爱为名将他圈禁，偌大的家里，唯一真心对他好的居然只有那个一无所知，懦弱无用的男人许瑜，眼下又未婚生子带着个拖油瓶，如果他的性别再变成女人，活脱脱就是一八点档连续剧，不知道要赚足多少眼泪和纸巾，真正是可笑至极。
    沈夜辰还在一边喋喋不休：“如果你担心跟我妈处不好的话，那也没关系，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不大，才两百多个平方，够三个人住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种些花草，等搬好了家，我们去买点仙人球，吊兰，芦荟什么的，另外再选一条白色的牧羊犬，性格温顺，小礼一定很喜欢。”
    沈皓书半天一声不吭，木头人一样的站着，身上的桎梏越来越紧，黏密湿热的吻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冰凉的指尖伸进衣服里探索，奔涌的潮水如同泄堤，呼啸着就要攻城掠地。
    沈皓书眼里渐渐蓄起悲哀，正如沈夜辰所说，他之于沈家的意义，不就在于此，也许，根本没必要反抗，无所谓谁跟谁，逆来顺受的妥协就好。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童音：“爸爸，叔叔，你们在里面吗？”
    沈皓书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意乱情迷的男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拉开门：“小礼，怎么了？”
    小崽子揉揉眼睛：“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困了。”
    沈皓书摸摸儿子的头：“对不起，爸爸忘了时间，去把你的玩具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大哥。”沈夜辰在身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