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奔赴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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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真是奇怪,我怎么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怎么头有点晕?呀,好饿,不会昨晚没吃东西吧?咦,昨天下班后我干嘛去了,怎么没吃晚饭?下班?我好像买了一堆东西……凌娇趿着鞋子跑到客厅,看到门口那两大塑料袋,放心了,甩甩头,真是见鬼了!
她直觉有什么不对,走到空旷的客厅,明明门窗紧闭,可她就是觉得有一丝风从身后吹来,拂过她的脖颈,让她裸露在外的脖子一阵颤栗。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呆呆地立在客厅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于昨天下班到今早的事,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手机闹钟震醒了她,糟糕,上班要迟到了!
急匆匆赶去上班,一整天都神不守舍,下班后回家凌娇迫不及待地挨个房子仔细看了一遍,什么异常都没有。又托腮仔仔细细地回想,还是什么印象都没有,最后只好归结为自己魔怔了,把这一页翻过去。
无忧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等凌娇将厨房所有的菜糟蹋完,厨艺小有提高时,公司也开始上班了。然后一眨眼,又开学了。
临上班前一天,凌娇细细地做了卫生,又将所有被套、床单全部清洗晾晒整理好。第二天一早准备离开时,她将一张写着她手机号码的纸条放在桌上,连同叶荀给她的那把钥匙。临出门时,她不知想到什么,又返身拿起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愉悦轻松的校园生活又开始了。凌娇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陈少霖每天都打电话来,不是约上自习,就是约吃饭、玩儿。小白、小雨两个常对她挤眉弄眼,然后哈哈地笑:“阿娇,什么时候领女婿上门呗!”这年头,学校里流行将男朋友领给室友见面称为“领女婿上门”。
凌娇听了不辩也不恼,只温和地笑。柳燕还是一如既往地忙自己的,偶尔也会和小白、小雨聊上几句,和凌娇却是没什么话说。一个学期下来,一直如此。凌娇也不以为意,她很早就想明白了,她又不是钱,不可能人人都爱。更何况她长得一般、家境垫底,性子也不怎么讨喜,三个人中有两个喜欢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说到喜欢自己,不是还有一个人么!陈少霖!春节前,陈少霖非要让自己去他家,凌娇没答应。年后,陈少霖又让凌娇去拜年,凌娇也没去。她觉得见父母,似乎太早了点。再说,她也很紧张,还害怕。凌娇性子内向,在熟人面前也不大放得开,更别提陌生人了。还有就是元宵节那晚,一起去市里看花灯,她哪里知道陈少霖约她看灯展根本就是鸿门宴,偏她还傻呆呆应了!
那天灯会人特多,陈少霖二话不说就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开始走走看看,边赏边议,凌娇很是开心。走得累了,就找个小摊买点小吃,颇有些乐不思蜀,恨不得时光永驻的感觉。那天陈少霖兴致也颇高,硬拉着她将灯展的那条街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来回,小吃更是吃了个遍。
看着陈少霖二话不说就给她买下一份份小吃,然后立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吃,还不时给自己递上餐巾纸……凌娇又有了公主的感觉,心中的感动自不必言。连日来的不踏实感也消弭许多,所以后来见陈少霖磨磨蹭蹭,带着她左转右转,明明她已经很累也没拒绝。凌娇是典型的感性女孩,一个小细节的体贴,可以让她感动很久。
等路上原本如织的人流变为稀稀拉拉时,凌娇才意识到时间已晚,遂催促着往公交车站走。却不想末班车已发出。凌娇正沮丧时,陈少霖眼里闪烁着亮芒,面上却又带丝犹豫地说:“要不咱干脆在市里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吧!”凌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陈少霖却满不在乎地笑:“阿娇,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像个土老帽一样。不就是在外面住一宿嘛,干嘛大惊小怪的!还是你以为……”说完意有所指地视线从凌娇的胸直往下扫。凌娇本来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扫,霎时间红了脸。是羞,也是怒。但她嘴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低头不语。
“嘿,生气了?开个玩笑也不行么?我说阿娇你也太那个了吧?你说咱俩认识多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没数?这不是看没班车了,你又很累,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出这么个主意么?”陈少霖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委屈,“再说,在市里住一晚也没什么,你要不习惯,订两个房间就是,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凌娇最怕人这样说话,好像自己欠人很多似的。但留宿在外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敏感,再有陈少霖刚才那个诡异的眼神……打死她也不愿意,但她也不想和陈少霖闹,只好声好气地说:“咱打车回去就是。”
陈少霖拿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从大道理说到小道理,从现实说到未来,从理性说到情感,也没能让凌娇点头。
他也怒了,变了脸,口气有些冷:“阿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犟?我还会害你不成?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儿是不想回了,一会儿还要和几个高中同学喝酒……你这样让我怎么办?丢下你,不是一个男人能做的事;管你,你又不肯听我的……让你上我家你不愿……我这不没辙,想让你在我同学面前露个脸,也给我长长面子……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今儿个实话我都兜底了,你应是不应,给个话吧!”
凌娇被闹得头痛。不知为何,虽然陈少霖说的一套一套的,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但凌娇就是不想如他的愿。也许是直觉吧,她并不敢完完全全地信任陈少霖。正在凌娇无奈之际,她恍惚听见有人叫她。这么晚,又在市区,有谁喊自己?……一边疑惑,一边四下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