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丝甜腻的香气，王源皱了皱眉头伸手捂住了鼻子，他从前没进过女生宿舍，但这一进来也知道不对劲了，整栋楼阴森诡异得让人觉得随时都会有条蛇从哪里窜出来。
    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反复无常导致的，好像踩一脚脚下都能积一滩水。总之怎么走着怎么难受，王俊凯全心护着王源没空分心，李阳烁皱着眉头走在最前面，几次险些滑倒脚步都没慢下来。竹竿跟在他身后险险扶着他忍不住抱怨：“这他妈还新楼呢，跟我老家那破房子多久没修似的还滴水。”
    别人听这抱怨听听也就过了，到现在都恨不得把脑子掰成两半用的王源耳里这番话就有了点别的意思。他拿过王俊凯手中的手电筒，往天花板上照了照，确实发现了不对劲。开学的时候女生宿舍重新装修过，尤其是第一层，其规模浩大得他们好几天晚上都给吵得没睡好。当时焕然一新的女生宿舍不知道让那帮男生眼红了多久，成天嚷嚷着要搬女生宿舍去。
    但是眼前的这块天花板上沟壑条条，这是长期被水渍浸泡出来的黑色痕迹，看着跟一条条蜈蚣趴着瘆人得很。王源拿手电筒晃了一圈，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竹竿那么形容还挺恰当的。
    “怎么了王源儿？”王俊凯视线随着他转了一圈，有点紧张，王源想了一会儿忽然道：“老王你记得咱们必修二数学课那个空间直角坐标系啥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的教育都是为了考试而服务，最近高三复习，他们也有复习到，但都忙着做题了你忽然问个理论谁能给你复述出来。王源看了看周围蒙逼的一群人，知道这是没指望了，于是只能道：“你们先上去，我去图书馆一趟。”
    虽然疑惑但碍于王俊凯还没说话别人也不好插嘴，王源朝他们点点头朝外走去，其他人嘱咐了几句要小心什么的也就无话可说了，王源的脾气他们都知道，平时看着温和乖巧好说话，倔起来比王俊凯还狠。
    王源在走出去的一瞬间王俊凯自然而然就跟着出去了，王源不用扭头看都知道王俊凯必定会跟上来，不是自信，而是一种长年累月逐渐形成的默契，王俊凯无论何时总归是不会放他一个人的。
    这是他的底气，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娇惯。
    两人走出了宿舍楼，一前一后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王源四处张望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王俊凯跟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走，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王源拿着光线暗淡的手电筒四处照，仔细观察一下倒是发现了许多他们都没有在意过的细节。
    网络上有个词叫细思恐极，王源觉得他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为什么明明上周刚换了新的篮球架上有生锈的铁粉，为什么被改成了卫生角的花圃依然繁花似锦，为什么办公楼那面喧嚣的大红色锦旗上写的是上一任校长的名字……王源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图书馆里死一般的寂静，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室内被无限放大，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王源摸索着从放在前台的书堆里七翻八找地翻出了一本数学书，皱着眉头艰难地看着同时催促王俊凯：“老王你别傻站着了，去找找关于这座学校的那些大事记啊边角料什么的都可以，说不定能找到啥线索。”
    “大事记什么的都是放在校史室的，我们待会儿也去趟校史室，我先去找，你把手电筒抓好，有事立刻叫我听到没？”
    王源翻着数学书看得十分仔细头也不抬的点了点，他找了好几本书里都是例题偏多，他实在看不出什么，连续找了一堆后他就有点自暴自弃了，随手翻开了边上一本厚重的数学教材参考，这本书厚的像块砖头，有几页被人折起来做了记号，王源看直了眼，犹疑着念道：“……且所有空间坐标基本是同一空间系，只是出现在不同时间流上。空间系具有同一性。实质是就是任意一个的完全复制……”这段话的旁边还有好几段红笔的标注：“……物质世界是在四维时空中发展变化的，人类生存于四维空时空中，也是在四维时空中发展变化的，那么科学正确的真理理论就不能够超脱四维时空之外，而在四维时空中顺理成章……”
    “……空间本身具有三度，加上一个时间度。注意称为度不称为维，是因为时间无法融合入空间体系。但可把空间视为静止，这时，时间就是在空间上……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流动是时间波，上面驻足无数个小的空间坐标系。空间在时间波上流动，但这里的空间同样是静止的……”
    “主观四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科学性表现在：它在四维时空中探索研究物质世界和人类社会中各种物质构成体的发展变化。主观四维唯物主义要求达到并能够达到和实现主观与客观的基本一致或完全一致，将人和人类的主观误差控制在一个不影响整体发展变化的合理的范围之内，使主观能够正确地反映客观，正确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主观四维唯物主义承认物质决定意识，否定有神论……”
    王源看得脑仁疼，这些话学术得太没边际了，又十分杂乱无章，有些地方甚至模糊得看不清，王源也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用，但这里面提到的空间静止却和他们目前的处境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他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再认真地深入研究一下，那边忽然传来了王俊凯的声音：“王源儿，你过来一下。”

    作者闲话：

    这章里的所有学术内容都是为了装逼而存在，看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我也看不懂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