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生 布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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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5年4月的伦敦,这天是一个春分月圆后的复活节,天空阴沉沉的下着雨,道路泥泞不堪,尽管是糟糕的天气,但这也没影响市民们过复活节的心情。
布莱尔透过的马车上窗户看向窗外,道路上三三两两行人们的无不是快活而喜悦的,但对于他来说,不远处的教堂已经隐隐传来庄重、神圣的威慑感,他丝毫没有感受到“耶稣复活日”的喜悦,反而有些困扰——他一只吸血鬼跑去教堂做礼拜、庆祝复活节,这实在是不应该的,可有什么办法呢!
布莱尔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吸血鬼,说是吸血鬼却有些抬举他,至少他的同类大部分是不同意一只“杂交”的吸血鬼为吸血鬼,这甚至不如由人类变成的低级吸血鬼,尽管他的身上有一半血统十分的高贵,是吸血鬼女王伊丽莎白的妹妹玛丽公主的儿子,可也正因为他有人类一半的血液,所以他也显得十分与众不同,比如:不惧怕阳光。
布莱尔看了一会正想放下窗帘,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他扬扬嘴角,露出狡猾而得意的微笑——瞧!今天的猎物出现了。
布莱尔要马夫停下马车,他的马车夫是叫巴克,是个红头发,大胡子,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说起话来还有些沙哑,跟布莱尔不一样,巴克实在实实在在有生来病死的人类,几年前布莱尔救了濒临死亡的巴克,因为巴克老光棍一条,又没有其他亲戚,布莱尔就收留了他,让他做自己的帮手,又因为一次偶然,巴克发现了布莱尔的秘密,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坚定要跟随布莱尔的决心。
时间是最禁得起的考验的,巴克对布莱尔的确是忠心耿耿,布莱尔也信任着巴克。
巴克利索的停下了马车。
他笑意盈盈的撑起伞下了马车,他将伞撑在少女头顶上,先是对着“猎物”相互亲吻了三次,带着戏谑的意味说道:“基督复活了。”
安娜抬起头,一双湛蓝的眼睛注视着布莱尔英俊的脸孔,年轻而美丽的脸蛋正如她每次见到布莱尔一般都会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也轻快的回答:“真的复活了!”
他这回十分热情的打招呼,身体也靠近了一点,“安娜,早上好啊。”
安娜这回因为了两人的身体过于靠近,她嗅到布莱尔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紧张的连说不出话,在布莱尔的温柔的微笑下,她结结巴巴的打了个招呼:“早……早上好,医生。”
布莱尔笑眯眯的说:“你家老爷身体好些了吗?”
安娜点了点头,她已经羞涩的满脸红晕了,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沉默了一会,安娜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复活节蛋,蛋壳表面五颜六色很是鲜艳,总体以红黄两色为主,再仔细看看上面图绘着一只兔子。
布莱尔接过它,放在了上衣口袋里,笑嘻嘻的说道:“安娜,我没带彩蛋。”
安娜眨眨眼睛,脸上的红晕并未消退,“没关系的,我们还是快走吧,弥撒要开始了。”
“好。”
安娜很年轻差不多是十五六岁的光景,少女天真烂漫,长着一张红润可爱的苹果脸,深棕色的头发上包了一块花色方形头巾,里面的小辫子用缎带系了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她穿着一件新制成的蓝白色长裙,中间系着一根红色带子,纤细的腰身显得她更加的苗条轻盈,脚底也是一双崭新的鞋子,但上面的污泥不多,很显然对方走的小心翼翼,但还是沾到了一点,这也这不会影响少女的美,所有的这一切无不透着少女健康青春的气息。
然而这种年轻的美好却激不起布莱尔任何想法,对于人来说,他已经活的够久了,对于未来来说,他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时间在他身上是几乎是暂停的状态,而眼前打扮的美丽迷人的少女对于他来说只是艾伯特的食物。
艾伯特是他永恒的爱人!(尽管只是单方面的认定)。
走进教堂,教堂是中世纪时期建造的,圆顶的屋顶是拜占庭建筑风格,可里面的金碧辉煌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高耸入云的巴洛克教堂,整个教堂装饰的金光灿烂,耶稣受难像放在教堂中央,边上是娇艳的鲜花,烛台上已经点满了大大小小的蜡烛,明亮的烛光使得即使是平时最为暗淡的角落此时都充满着圣光,最边上的彩色玻璃拼凑起了一幅幅经典的圣经故事,最大的一扇窗子是圣母抱子,墙壁上画着鲜艳的壁画,没有年久失修的破败模样,是最近请了一个画师为教堂新画的,诗唱班里的孩童纤细而稚嫩的唱着庄重的圣歌,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偶尔会有粗犷而沙哑的歌声混入里边,可这完全不是什么事。
布莱尔在右边,他身边的都是一群庄稼汉,布莱尔站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显然是受到良好教育的绅士模样,安娜在左边,最上层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高贵人物,中间偶尔有孩童混入里边,他们一个个打扮的美丽漂亮,衣服无不是干净崭新,神情无不是庄严,可眼神透露出的却是喜悦,这是对于这个节日最为虔诚的体现。
布莱尔做完了弥散就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教堂,他站在教堂的台阶上等待着安娜,一个穿着华丽丝绸的伯爵老爷走过来,他向布莱尔点点头,带着笑意说道:“基督复活了!”接着就同他亲吻三次。
布莱尔微笑的回答:“真的复活了。”
两人打完了招呼就开始谈论起来,伯爵老爷搓了搓他发红的手:“布莱尔医生,我的病好多了,你下个星期再帮我瞧瞧吧。”
布莱尔点点同意,“好,我三天之后再来拜访。”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伯爵老爷因为有事只得匆匆结束话题,再过了一会安娜出来,她快速走向布莱尔,欢快的说:“我刚刚看见老爷了。”
“的确是他。”
安娜还想再说话,却被布莱尔毫无征兆的邀请去他家做客。
安娜心里吃了一惊,他长大嘴巴惊讶的看了一眼布莱尔,过了一会她摇摇头,“医生,你别开玩笑了。”
布莱尔蓝灰色的眼珠透着点坚硬的光芒,他面含笑意,握住安娜的手,“安娜,这怎么是开玩笑呢?”
安娜慌乱的抽出了手,“你一准是哄着我玩呢!”说着她就匆匆忙忙的跑远了,布莱尔看着她轻盈欢快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回到了马车上,马车夫看着布莱尔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故意戏谑的说:“布莱尔,你这回可是空手而归啊。”
“巴克你少幸灾乐祸了。”
名叫巴克的马车夫笑着摇摇头,“布莱尔,今天复活节你跟这么多人都亲吻过了,你怎么不同我亲吻?”
“别胡说八道了你。”布莱尔将口袋里的鲜艳的复活节蛋扔向巴克。
巴克轻巧的就接住了它,他略带疑惑的看向布莱尔,“给我了?”
布莱尔对那枚鲜艳的彩蛋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模样,他满不在乎的说:“吸血鬼吃复活节蛋简直是笑话。”
巴克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他又仔细看看手里的复活节彩蛋,“布莱尔,那个小姑娘的手还挺巧的。”
布莱尔哼哼了两声并未说话。
布莱尔直到傍晚才回去,布莱尔跳下了车,巴克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最终还是下决心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大声的说道:“基督复活了!”
布莱尔身体顿了一下,他略带疑惑的看着巴克,但还是清晰的回答道:“真的复活了!”
巴克对着布莱尔嘿嘿的笑了一声:“这才对老伙计。”
布莱尔笑着摇摇头。
布莱尔走进大门,艾伯特已经醒了,但并不是外界流传的里头黑漆漆的棺材,而是睡着洁白而柔软的天鹅绒大床上,棺材只有实在无处可睡的时候才会用到,即使是吸血鬼也要追求舒适。
艾伯特穿着丝绸制成的睡衣,他舒适的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背后靠着个枕头,他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丝绒镶黑边荷叶裙的“小女孩”,金色的头发早就已经长及腰部,金发带着微微的卷曲,耳边别了朵娇鲜欲滴的红色玫瑰花。
艾伯特见布莱尔来了,便凑到小女孩身边轻声的说:“玛丽,你看布莱尔回来了。”
叫“玛丽”的“小女孩”是布莱尔的亲弟弟,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布莱尔,他被艾伯特要求不能说话,以免艾伯特听见标准的男孩子声音,也不准他有任何表情,只能像个精致的大号洋娃娃一般安静的坐在艾伯特身边。
他们都是艾伯特的亲侄子,“玛丽”是艾伯特妹妹的名字。
“玛丽”的眼珠子是翠绿色的,像是两颗深潭里的翡翠,绿汪汪而阴森森,他向布莱尔眨巴眨巴眼睛,被涂抹了嫣红的石楠花汁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话。
一旁的艾伯特却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玛丽”头上的红玫瑰,轻声说道:“玛丽,你又不听话了?”说完顿时玫瑰花的花瓣脱离花萼,一片一片的慢慢从“玛丽”身边慢慢飘落,花枝还完好无损的插在他的耳旁。
“玛丽”低下头,他挨近艾伯特,纤细白嫩的手臂抱住了对方,他白嫩柔软的脸蛋蹭了蹭艾伯特脸,这是在告诉艾伯特不要生气。
艾伯特摸了摸“玛丽”的脑袋,他搂着“玛丽”亲了一口这算是接受道歉原谅对方。
PS:本章参考《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