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煎饼”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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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渐渐将小街甩在了另一个世界,等红绿灯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杜经义拿起手机,是明五。
他蹙了蹙眉,打开蓝牙,明五的声音就这么焦急地响了起来:“义哥,您没事儿吧?”
没事吧?他简直要被姓宋的气冒烟了,这算不算有事?刚想开口,又听得明五说,“半个小时前局子里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铺子那小街发生一起命案,警察把街封了。”
“命案?”杜经义重复,心里沉了一下。
明五叹了口气,“是啊,听见您动静,我就知道您没事儿。哎哟把我吓得,义哥,你知道杀人犯多凶残,专挑一米七左右的瘦男孩宰,四肢都割下来了,而且划得脸上都是口子,身上连一厘米完整的皮肤都没有……哎,义哥,喂?喂?”
明五喂了两声,却是不听回响。再一看手机,杜经义已经把电话挂了。
而此时的杜经义,刚等到绿灯亮起来,就一个急转弯,把车子开了回去。
亏得这是改装过的顶尖配置,要不然就这一转弯,轮胎也得飃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只是眉头一皱,便将狠狠地将油门踩了下去。
等再来到那条小街,果真如明五所说,警察把街封了。明黄色的警戒线从街头拉倒街尾,这地方平日虽冷清,可一出事,附近的市民全来了。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围在警戒线外头,远远地瞅着黑压压一片,杜经义就觉得心里烦躁,不由狠狠地摁了两声汽笛。
众人让开一条道,他正把车开进去,谁知一个年轻警察突然挡在了车前头。
杜经义顺势熄火,灯光灭了的一瞬间,小警察柔软的刚毅线条也没有那么明显了。他就这么在车里坐着,不急不躁地,也不打算下车。倒是那小警察沉不住气了,等了老半天不见人下来,便提了提裤子,哐哐地敲了敲车窗,一双大眼睛往玻璃里头瞅了瞅,“哎,下车!说你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瞅你这仗势还打算把车开进案发现场?下来下来,我今儿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杜经义沉了口气,打开车门,下车。
就这么随意一站,那道锋利眸子一瞟,小警察怂了,“你你你…这是案发现场!不准外人进来的!你不知道么!”
他本打算直言身份,却瞅着小警察身后赶忙跑来的局长,不由轻轻笑了笑,“警察同志要教育我?那我可得好好听着。”
小警察一瞅,这人看着是个好脾气。双手一插腰,眉毛一横,大大方方教训起来了,“站直!立正!脚并好!不准动!”
话音刚落,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
扭头一看,小警察蔫了,局长!
周政提着他的衣领,大手一拽,将人拽到身后,冷着脸训他,“站直!立正!脚并好!不准动!给我做两百个俯卧撑!许飞扬,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这是义哥,什么外人啊!”
小警察不服气,却也不好反驳,蔫了吧唧地趴在地上,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差数,“1,2,3,……”
周政换了脸色,正欲奉承,杜经义却掀开警戒线迈进了案发现场。
他一愣神儿,急忙追了上去,“义哥,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关心这起案子啊?还专门跑现场来看。”
杜经义看着白色粉末画出来的尸体痕迹,眸子眯了眯——这个长度,确实符合姓宋的那一只。他心一沉,开口对周政道,“死者在哪儿。”
周政一愣,指了指旁边封号的尸袋。
“打开。”
旁边的警察正犹豫,却见杜经义一手将尸袋上层掀了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的一瞬间,人群也暴动了起来,似乎想要冲进警戒线,看看这个可怕的尸体什么样。
杜经义一手插着裤袋,另一手却迟迟没有放下尸袋上层的塑料封顶。他盯着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看了足足两分钟,不知怎的,死死凝着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了。大背心,短裤,塑料人字拖,脑袋上那撮翘毛,还有一旁陈列着的那副黑框眼镜……他心中突然一凉,短短片刻,就觉得有一块又一块的冰块被敲碎在了心里,从脚底道头顶都是凉的。
脑袋里又出现了那个身影。
“你这鞋是鳄鱼皮的吧?”
“裤子料子不错,哪买的?”
“好地方,可惜咱不想去了。”
“你开车了,送我一程。”
“……”
直到周政的声音响起来,才唤回杜经义的思绪,“义哥,怎么了?死者你认识?”
杜经义缓缓放下那块封顶,工整地盖在那具尸体上,片刻后,又觉得没有盖严,便又重新掖了掖。这才抬头看了夜空一眼,沉声开口道,“不。我只是感慨,有一块本该属于我的上好地皮,要归公了。”
周政眼尖,一眼瞅见了杜经义手掌上沾留的血迹,便急忙掏出手绢,俯身欲要给他擦去。他知道,杜经义被伺候惯了,这等小事平时自然也不会自己做。可刚要拿起他的手,杜经义却一个侧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不用。”
周政愣住,杜经义是有洁癖的,怎么今儿这么反常?
等他回过神,眼前男人早已掀起警戒线,大步走了出去。
杜经义回到车里,刚启动引擎,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他降下车窗,却被小警察的手电筒狠狠地晃了一下。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闭了一会,这才好一点。而这一刻,那种寂寞的滋味又上来了,一如既往地从四面八方燃烧起熊熊烟火,火势就像故意要把他淹没一样。
点了支烟,白色烟雾吐出来的一刻,他仰起头,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说是脸,倒不如说是一块被屠夫千刀万剐后的肉。皮肉翻开,里头露着森森白骨,还有那身通红的腥,怎么想怎么恶心。
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在美国和意大利黑手党打交道的时候,各种行刑场面他都见过,不过分来讲,当时就连几个头目偶然见到他处死一个叛徒的场面,也都直冒冷汗,甘愿俯首称臣。战争里的尸体,处刑的尸体,丧心病狂的实验尸体,他都亲手制造过,被绑架的那晚,他甚至和一具一半骨头一半血肉的活死人相处了二十四小时。这些恐怖对他来讲,只是寻常小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今天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那具并不可怕的尸体,竟会手脚发凉甚至连毛孔都是冷的?
尤其是摸了一手死人血,他也没有觉得肮脏,反而,他并不想让周政擦掉。
因为,那个人吗?
还是,因为十年前杜经略被绑架之后浑身是血的模样,让他不再觉得血是脏的了?
杜经义摇了摇脑袋,想要挥去那些念头,可还是无济于事。
沉默片刻,他摁灭烟,踩了离合器。
车子驶出小街,便是一个大转盘。他沿着转盘右侧开上大道,不经意一转头,看见了一群地痞正淫笑着围着一个男人,图谋不轨。
在美国,这种事儿多了。
他沉了口气,不打算理会。可下一秒,那个贴在墙上的男人突然惨叫了一声。这道声音……杜经义气息一沉,一脚油门将车倒了回去。定睛细看两秒,他拿出那把防身的M500左轮,面无表情地抬脚走了下去。
敢动他的人?
那不是找死么。
作者闲话:
大佬有三宝:手枪大钞超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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