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红妆22
    “黄蛰，前警署一级警监，警局历史上升职最快，最年轻的一级警监，却在19年前突然离职，公开与警署对着干，而对方却因为抓不到你的把柄而一直让你逍遥法外。从那之后，黄蛰成了警署的耻辱，也没有人再叫你黄蛰，而是另一个名字，黄老鬼。你的事情我都调查过。”
    黄老鬼轻笑，锐利的眼神盯着凌夜“是，一直以来，我就是被安排在警署的内鬼，这个位置可以知道一切情报，而且永远不会被怀疑，也原本我也该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下去的，可是冽却让我暴露，不该说是暴露，准确的来说是，带着足以撼动整个警界的秘密公然加入“隐龙”，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当时还在警部高位的几人而已，这是他们的秘密，也是让警方不敢动“隐龙”的原因。其实当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冽要这么做，即使无需我投诚，在警方的那侧也足以保证“隐龙”的安全，甚至，在公开方面于凌氏也有莫大的好处。”
    “接下来，你又想要告诉我，这也是为了我吗？”凌夜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才不会相信黄老鬼的说辞。
    “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一旦冽去世，必定是宸接掌凌氏，这部分他已经考虑到，并留下了遗嘱，他知道，只要到时这份遗嘱一出，宸一定会按照遗嘱的要求去做，那么他需要担心的就是背后那最难掌控的“隐龙”了，宸很聪明，但是他不够狠，所以冽提前让我渗透进组织，甚至为你培养出了一批人员，为的就是保护你，同时也是防备着我，他担心一旦自己过世，宸继承凌氏，而我会不顾一切的扶持宸，而这些人只归属于冽和你，我无权调用他们，一旦我发生叛变，就让他们除掉我。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到死都还在为你打算了一切可能性。”
    凌夜这次没有再说话，可是紧紧咬住的牙关却让他的脸颊不自然的抽搐，黄老鬼继续说道“他让你一路以来遭遇危险却不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你，还记得前不久张远胜的时候找到的那张名单吗？那就是冽给你的护身符，就是这么久以来替你将未做干净的事情斩草除根的人，也是当时“隐龙”一直忌惮的人。他想的很周全，甚至包括我和宸，也不过是他用来保护你所设下的一颗棋子，他的局早已设下，而我们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将一切演完。”
    “然后，你想说我的人生不过是一出闹剧，是我一个人在苦苦挣扎着，其实我的人生早已经被安排好了，你想让我相信的就是这些吗？”凌夜无法再保持平静了，从进入这里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卸下了一直以来佩戴着的那张温柔而虚伪的面具，此时那张妖艳的脸，却因为愤怒而扭曲。
    “你很强，只是你的强者之路，是他帮你铺出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随意否定掉我所遭遇的一切，我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上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流着血爬上来的，和他没有关系。”听到一半的时候，凌夜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又算什么。
    “你若不是自己猜到了点什么，又怎么会来向我们求证呢？”咄咄逼人的语气，黄老鬼丝毫没有避让的打算“关于遗嘱的立定，不相信就去问李致天，他作为当时在场的律师，知道的细节一定比我多，我相信，如果问的人是你，他绝对不会隐瞒的。而在那张名单上的人，你如果不相信这一路上他们为你做了什么，就自己去问，他们现在只忠心你一人，若不是我偶然发现他们痕迹，恐怕我也以为他们早已经退隐。这样一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所以说，当时凌冽的那份死亡记录也是你伪造的？”
    “死亡记录？什么死亡记录？”黄老鬼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让凌夜突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都到了这一步了，黄老鬼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黄老鬼不知道的话，那么为什么？
    “喂，小子，你不会隐瞒了我什么吧，冽的死有问题吗？”这下不止是黄老鬼站起来了，连一直只是静静的听着的凌宸也按耐不住了。
    一直未说话的凌啸看两人的架势，知道凌夜可能不小心说错话了，就站在了他的身前，直接对上了黄老鬼。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我相信调一份纪录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至于当时的现场情况究竟如何，警方也已经调查过了，若是有怀疑你就去查。”
    果然，听到凌啸的回答两人都停止了逼近，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可是却无法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那么凌夜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特意提到那时的事情。
    “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之后若还有疑问，再来打扰。”凌啸说完，就径直拉着凌夜离开，他们现在必须得早点离开，若是黄老鬼发现异常，怕是他们想离开也难了。
    一直到刚才，凌啸握住凌夜的手时，才发现凌夜的手居然如此冰冷，虽然凌夜的手一直都是冷的，可此时的冰凉更是代表了他此刻的内心吧。
    他一路跟着凌夜的脚步，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知道凌夜的想法，一直以来凌夜对凌冽的恨根深蒂固，甚至连凌冽喜欢的东西，都不愿去接触，在他的眼里，自己不过是凌冽怀念夏煊的工具，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互相的憎恨，可是黄老鬼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对凌夜而言又会代表了怎样的意义呢？
    “你相信黄老鬼所说的吗？”
    “啸，凌冽的死恐怕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如果黄老鬼没有动过他的死亡记录，那么又是谁在上面动了手脚？”凌夜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
    “会是凌宸吗？”凌啸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握着凌夜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可是那双手却依旧冷的吓人。
    “应该不会，从刚才的样子来看凌宸恐怕知道的和黄老鬼是一样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错了，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要看凌冽的死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