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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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绮霏随着卢辛走进来,她今天依然梳着一头整齐的直发,刘海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地打理过,上衣是一件非常简素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牛仔的超短裤,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整个人看上起青春活泼。她站在大家面前,非常大方地冲大家点头打招呼,眉目浅笑兮,美得令人过目不忘。
京安虽然拼命地想要抑制住自己心中那股不断膨胀的嫉妒,但嫉妒就像疯狂生长的枝蔓一般,怎么剪也剪不下去,最后只能徒劳。
柳绮霏的目光朝京安这边望过来,她对京安点头致意。
京安回了她一个笑容。
卢辛坐到京安身边,问:“你暑假过得怎么样?”
京安这才仔细地打量卢辛,不看不知道,一打量才发现卢辛似乎在这个暑假又长了点儿,曾经还眉清目秀的脸庞开始渐渐有了些棱角了。不仅如此,还黑了些。不过眼睛倒因此显得更加亮了。
“你暑假干什么去了?好像黑了点儿。”京安直接省略掉了卢辛的问题,她也知道,卢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他们彼此间都加了微博关注和朋友圈,京安的动态一般都会在上面发布,比如说“今天出大太阳,不想去练书法怎么办?”之类,卢辛肯定看得见。
倒是卢辛,一个暑假也没见到他更新几条动态,像是被某个秘密组织抓走了去进行人体实验了一般,要不是偶尔的几个电话联系,京安真以为他要人间蒸发了。卢辛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话唠和微博控,平时放假在家一天不下五条,什么“我今天中午喝了一杯水,就饱了”这种无聊至极的废话他也发得不亦乐乎。
“我?”卢辛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夏天神神秘秘的,顿时嘿嘿一笑,说:“我去山区支教去了。”
“什么?”京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禁不住瞪圆眼睛,问:“你怎么去之前也不说一声?”
“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卢辛扬扬眉毛,“到时候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做个志愿者活动还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呢!我又不是为了他们去做的……”
京安还想说些什么,在这时,忽然从别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柳绮霏在大家的怂恿下准备去房间里面那家钢琴前弹奏一首曲子。
柳绮霏实在推脱不过,只好遂人愿坐到钢琴前面,试了下音,说:“也没有准备,我随便弹一首,大家别见笑。”
柳绮霏的钢琴十级毕竟不是盖的。一首已经被弹烂了的曲子也被她弹得令人耳目一新。当然,弹奏者是他们生活中所认识的人,这一点才是让他们觉得耳目一新的最主要的原因。传奇总是有的,但如果传奇就在自己的身边,那种感受会是截然不同。
京安注意到,卢辛的眼睛一直定定地落在柳绮霏的身上,没有一丝移动过。尽管场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子,但凭着对卢辛多年的了解和女生与身俱来的直觉,她觉得卢辛有一点儿喜欢柳绮霏。这已经不是京安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一直以来,京安都特别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今天京安却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那股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嫉妒又重新爬上京安的心上。
即使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喜欢过卢辛。
从小京安就是在父母老师及各位长辈的赞赏声中长大的。人长得漂亮,口齿伶俐,学习成绩也好,在家中一些嫉妒心重些的亲戚说出类似于“女生一般只有在小学才成绩好啦,进入初中、高中之后还是男孩子的冲劲儿大!”这样的话,顺便用一种特别自豪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边考试通常不及格的儿子一眼,好像活生生自家儿子以后就是**一样,就是这样一些亲戚,在后来被京安的神话毫不留情地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俨然,京安已经成为亲戚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京安一直是要强的。在学习方面,说是为自己读,不如说是为了争一口气读的。照学校老师那样说的,发自内心地热爱学习,京安这将近十年来的学习生涯也没有见到一个。
而自从进入崎水高中之后,她就一直听说柳绮霏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绕不过去的坎一样,走哪儿哪儿遇上。她从前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可是自从遇见柳绮霏,她便发现自己心中那份沉寂已久的嫉妒蠢蠢欲动起来。当一个人不会嫉妒的时候,是他在自己在乎的地方没有对手的时候。
当初自己之所以会选择文科,究竟是如自己心中所想,相对于理科而言更喜欢文科一点,还是因为从班上同学口中得知柳绮霏会选择文科,京安自己心中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之间,她一直把柳绮霏当做竞争对手。
柳绮霏一曲作毕。大家都热烈地鼓掌。
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提醒说要上菜了。
所有人都赶紧找座位坐好。京安本打算和卢辛坐一块儿,卢辛却找刘泽有事说去了。京安帮卢辛留的座位空在那里,还挺尴尬的。
这个时候,柳绮霏走过来,轻声问京安:“我可以坐这里吗?”
京安有一瞬间的失神,半晌之后回过神来,赶紧点头说:“当然可以,你坐吧。”
仔细回忆起来,这好像是京安和柳绮霏在私下里的第一次接触。
柳绮霏在京安旁边坐下来,对京安说:“你今年暑假是去少年宫学书法吗?”
“欸!你怎么知道?”京安多少有些惊讶。
她并没有加柳绮霏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