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病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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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舟本想由他驾马即可,毕竟一来他身体较为强健,二来李多金压根儿不会驾马。但李多金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了司徒舟,于是执意坐在他身旁。
    两人都裹上了棉袄,怀中也有暖炉,但仍觉迎面吹来的风冷得刺人。司徒舟怕李多金冷着,几番劝他进车里头坐。
    李多金被磨得烦了,一把钻进他怀中,头抵在他的下巴上,脸贴着他的胸膛。“这样总成了吧?”
    搂在一起的确暖和些,司徒舟低声笑了两声,也就由着他了。
    兴许是贴得太近,李多金总觉得司徒舟的笑声比往常更富有磁性,甚至莫名其妙地带上了一股魅惑感。李多金顿觉脸颊至耳根都发热了,只好把头更深地埋入身前人的怀中。司徒舟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梨子味,闻起来十分舒服。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约莫到,,,时李多金却到底是撑不住了,竟惹了风寒。
    那天夜里,两人恰好来到了看不到几处烟火的郊区,只能在车中相依而眠。睡到半夜,司徒舟忽觉身边人睡得十分不安稳,直喘粗气,忙撑起半边身体,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一摸,可把司徒舟吓了一跳。体温高得可怕,想必是发烧了。
    司徒舟细细思忖,前路情况不明,不知走多久才能到一个镇或村庄,快马加鞭地往回走的话起码两个时辰。但现今看来,除了往回走也别无他法了。他将身上的被子一并裹到李多金身上,然后打开车门走出去。
    阵阵凉意落在他脸上,他才惊觉正在下雪,且地面上已有了积雪。司徒舟纵身跳下车,脚面几乎埋进了雪中,他来不及管顾,直接走到马前。一看,睡前垫在马身下的垫子几乎被雪盖住,给马取暖用的火炉也已熄灭,他俯身察看马的身体,果然,已冻得硬邦邦的,没了气息。
    司徒舟脱下手套,用其中一只装起一抓雪,回身走进车内,双手紧紧抓着装雪的手套,悬空放在李多金额头上方,不敢直接搁上去。
    冷意的袭来让李多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不解地问道:“你……在干嘛?”
    司徒舟软语道:“你发烧了,先降降温,待会带你去看大夫。”
    “我……”李多金伸出手来,摸摸司徒舟抓着手套的书,竟摸到了一手冰渣,他惊道,“你的手!”
    “别管它,一会就好。”司徒舟忙将李多金的手塞入被中,再用额头触他的额,发现体温已下降了一些,便连人带被搂入怀中,拿起包裹,道,“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你别把脸露出来。”
    李多金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别忙了……”
    “听话!”司徒舟难得提高了音量,手中将人搂得更紧,几步跃起,施展轻功。他有意提速,全然不顾交加的风雪将自己咬得生疼。
    “多金,多金。”司徒舟唤道,“你睡着了么?”
    “还……没。”李多金答道,声音微若浮丝。
    “你先别睡,乖,把眼睛睁开。”
    “我好困……”
    “乖,别睡。要不,你给我唱曲儿吧。就唱之前你和潋儿姑娘唱的那首。”
    “成……”李多金强睁开双眼,抖动着嘴唇,缓缓唱起来,“半夜,锁,锁归客,一夜,一夜梦还家……”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之前刚好离开的小镇。
    这小镇中没有客栈,投宿民居又难免不方便,驻留不得,但总归可以吃个饭,买些干粮。就是为了买到耐食的干粮,司徒舟把整个镇都走了一遍。凭着记忆,司徒舟抱着人径直来到一个民户屋前,抬头看看招牌“回春”,是了。他腾出一只手来,咚咚咚地敲门,边敲边大喊:“有人么!”但喊了许久都无人来应答。司徒舟叹口气,说句“得罪了”,抬脚将门一把踹开,跑进屋内,继续大喊:“有人么!”
    此番总算惊动了主人家。不久后,一个中年男子快速跑了出来,他一看到闯入者,顿时皱起了眉,满脸怒容地道:“你是谁?在干什么?!”
    司徒舟掀开棉被,露出李多金红得像煮过了的脸,匆忙道:“大夫,我对私闯民宅一事深感抱歉,但现在还请您先看看他。他已经烧了一晚上了!”
    所幸那大夫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见情况紧急,便不再为难于司徒舟,说道:“你先把他放下。”
    “我抱着他就成了,免得冷着。”
    大夫瞪起眼,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不放下我怎么探温把脉?”
    李多金闻言挣扎了一下,道:“无事。放,放我下来吧。”
    司徒舟不听,先自己坐下,再把棉被扯开些,拉出李多金的右手臂,道:“来吧。”
    大夫双眼瞪得更圆,司徒舟对上他的眼神,敛去温和,加上威慑感,道:“大夫,来吧。”
    大夫无奈,只好愤愤地把手指搭上李多金的手腕,探了一下温后,开始把脉。
    司徒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大夫把手收回,翻个白眼,道:“没啥事,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喝个几剂药就好了。看你急成这样!”
    司徒舟终于松了口气。见着荏大一只马都冻死了,怎能不急?
    大夫又道:“在这等着,我抓药给你带回去。”
    “且慢。”司徒舟道,“大夫,可否拜托您一事?”
    大夫“啧”了一声,道:“何事?”
    “能否让我俩在您家中叨扰两日?待我兄弟好齐全了,我们再走。当然,食费等定会好好支付的。”
    “哦?你俩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们昨日下午路过此地,没找到客栈,便一路前行。谁知夜里下起了雪,我兄弟就这么惹了风寒。”
    啧,但我们非亲非故谁知你们是不是坏人啊。大夫蠕动下嘴唇,往门外看去,雪还在下。就这么赶人走,估计他们真的会冻死吧。想到这点,拒绝的话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住吧住吧!真麻烦!不过,你们得给我换个牢固的新门!”
    司徒舟又恢复了温煦的模样,笑道:“这是自然!先谢过您了。”
    大夫叹口气,道:“像我回春这样宅心仁厚的人,世间还有几个?”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司徒舟乖乖作答:“我们从京城来,要到扬州去。”
    “扬州?那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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