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灏醒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屏风后面二皇兄和甯涵渊的争执。
    “穆昆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皇上呢？”
    “不要忘了皇上身边有我的神武十二卫，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哪儿来的机会下手！”
    “穆昆是西戎的大王子，未来的西戎王，要下毒也会假手他人。况且你也已经亲自拷问过他，他一直都坚称毒害皇上的人不是他。”
    “哼！他若说了是，现下早没命活了。”
    “碰了那杯酒的有两个人，除了穆昆，还有一个是皇上自己。”
    “瑞王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元灏自己给自己下的毒？牢里关着的那个只是你的表兄，床上躺着这个才是你的亲弟弟！”
    “你以前从不这样跟我说话。”
    “对不起。我一想到他差点就死了，我就克制不住自己。”
    “涵渊，我没有偏袒任何人，我只是说出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西戎与大晟迟早会有一战，与其等西戎厉兵秣马，举兵作乱，倒不如先发制人，而皇上被毒害恰好是出兵的最好契机。也正因为他差点殒命，你才肯亲自带兵。等你领兵去了西戎，想要再回京城，还能不能再回京城，就都要看他的意思了。其实，你自己又何尝想不到这些？你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够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留在这里陪他。”
    ……
    元灏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向他走来的甯涵渊。
    “肚子还疼吗？身上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甯涵渊摸了摸元灏的额头，轻声问道。
    元灏摇了摇头。
    “肚子饿不饿？还是先喝点水？”甯涵渊用指腹拨开粘在元灏脸颊上的一缕头发。
    元灏又摇了摇头。
    “你若是再不肯开口说话，我便回毓王府了。”甯涵渊说完，作势转身要走，却被元灏扯住了衣袖。
    甯涵渊叹息一声，俯身在元灏泛着乌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我们只剩下两天相聚的时间了，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你要去哪儿？”元灏哑声问道。
    甯涵渊拿起桌上的温水小心喂元灏喝下，等他喝完才回答道：“去攻打西戎。虽然西戎来朝的人都被我关了起来，但是谢灵均说穆昆昨日在宮宴上气焰嚣张，恐怕是因为在朝中有所依仗。若是西戎真的同朝中的官员有所勾结，西戎王很快就会知道穆昆被抓的消息。兵贵神速，我要赶在他们有所准备之前发起进攻。”
    “你不怕我在后方不肯支援你粮草，并借机将你流放在西北？”元灏赌气地说道。
    “我若是怕，你便不会流放我吗？”甯涵渊在他耳边叹息道。
    元灏犹豫地摇了摇头。
    甯涵渊朗声笑了起来，“反正早晚都要被你流放，还不如赶在此时为大晟的臣民做些好事。”他说完又突然凝视着元灏的双眼，“小灏儿，若是哪天你我不得不刀剑相向，你一定要握紧手里的剑，不能心软。”
    元灏拼命地摇着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毒不是我下的。”
    元灏期盼着甯涵渊能相信他的话，而甯涵渊却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你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时时需要我庇护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