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好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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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间,竟没有察觉身后有人的靠近,一条温暖有力的臂膀仿佛毫不在意般友好的搂了搂他的肩,趁着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而其他人也根本没有看清的瞬间俯身在他耳畔低声喃呢。“浅歌。”
惊得猛地转头,伸手捂住那被一阵暖流拂过而变得滚烫的耳垂,却在猜到了来者是谁后傻傻的站着,惊讶,却并没有逃开。
莫寒幽笑了,因为云浅歌没有排斥,没有跑开,也因为那难得一见的呆愣的表情。虽然今日才见过他,即便根本没有互相通报过姓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那清透的人儿竟然也有这样可爱的模样,而且是因为自己,这样的认知让一向高深莫测的莫寒幽笑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了。
为了不让旁人起疑,更不想吓坏了怀中的人儿,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到,云浅歌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仿佛不经意的松开了手,悄然退开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淡笑一声,友好的注视着面前迅速镇定下来,可眼中也掩饰不了一抹讶异疑惑神色的云浅歌。拱手道:“我是莫寒幽,浅歌,你应该听说过了吧。”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辉让云浅歌有片刻的呆滞,却在瞬间又恢复了那淡远轻灵的神情。许是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妹夫,便为了保持距离悄悄退开一步。这样的动作让莫寒幽一阵没有来由的不悦,可是,看一眼不远处的人群,只能将那一丝晦暗掩藏在了眼底深处。
“走吧,浅歌。”
“你……我是轻音的姐姐,你应该称我一声大姐才是。”
“可是,刚刚赵兄称你为‘浅歌’,你并没有拒绝。”语气中似乎有一丝的不满,这样孩子气般堵气又霸道的模样让云浅歌无奈,轻笑一声,“刚刚么?我没有注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莫寒幽那双深邃的带着满意的笑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的展现在眼前,让他咽下了拒绝的话,无奈的摇摇头。
“算了,反正说起来我的年龄比起你们应该还要小上一点,姐姐不姐姐的也无所谓了。”明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却下意识的低声说话,还要装作一副并没有说些什么的模样,仿佛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只是惹来莫寒幽莫明的一声轻笑。不住的低唤,“浅歌,浅歌,浅歌……”直到走近那几人,怕被她们听见才停止了那似乎极高兴,似乎极孩子气的呼唤。
云浅歌悄悄摸了摸耳垂,竟是滚烫,想必脸上也是轻红一片,只能微微垂下了头。
云轻音欢呼一声迎了上去,想要挽住莫寒幽的手臂,却被他仿佛不经意间闪避开了。有些不悦,却也并未多想,又上前一步。见莫寒幽又往前靠近一步错开了她的亲昵,却对那个连她自己也见得甚少的大姐温柔的笑,顿时心生不悦,冷声道:“哦,是大姐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本来便是被亲人宠坏了的小女儿,如今总感觉新婚的丈夫因为对旁人的亲昵而冷落了自己。而那个旁人,竟然是最不招待见的大姐,自然心中不甘,蛮横劲儿一上,言语上也是尖酸刻薄了起来。
云浅歌自然能听出来三妹的不高兴,可是少与人接触的他却并不能马上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只当是她原本便不待见自己,如今更加不喜欢罢,只能更加往角落退去,低着头,不言不语。莫寒幽却并不在意妻子的反应,见云浅歌自卑般闪烁着,不满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往人群中带去。
“浅歌,你是轻音的大姐,那日成亲时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你,当真是我的罪过。”对于云家大小姐,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传闻。明明心中清楚定然是云家平日里将他隐藏着,嘴上也是装作不知道。云浅歌的一切于书香世家的云家来说都是算不上光彩的,云轻音自然不敢再插嘴,只能恨恨的咬牙。转身拉着二姐云丝语,手上使力,无言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云丝语也只能悄然苦笑,她又何尝不是感到奇怪心中不郁么。自己的丈夫也是自从大姐出现以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虽然知晓那两人可能是对几乎不现人前的云浅歌感到好奇,而且毕竟是亲姐姐,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可心中的吃味也是实实在在的。
莫寒幽与赵青川二人都是人中龙凤,身旁的友人们也难得见到她们主动去亲近一人,谁想今日竟然双双靠近云浅歌,连带着大家也对他产生了好奇,让这一直隐藏在阴影角落中的女子又是拘谨又是羞涩,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是疏离浅淡的笑。
只是,这样一个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的女子,第一次面对杰出的同龄人竟然还能有这份沉静,安谧,倒是让一向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的莫寒幽更是好奇。总觉得这女子并非表面上看来般简单,怕是有着什么秘密。心中决定了一定要打破他的隔膜,走近他身边。将这当做是一项挑战,一项久违了的能激起自己兴趣的挑战。信誓旦旦,甚至是野心勃勃,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解开那一份莫名的神秘。
云家本来还想将他继续藏着,只是经此一事,莫寒幽与赵青川都对他有好感,都喜欢这个安静的姐姐,自然不能再像过去一般将他当做秘密了。
可是,如今当真将他叫到面前,好好看看这个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容颜的大女儿,云老爷突然一阵惊讶。虽然只是一瞬间便又被阴影所掩藏,可是,那张素净的脸竟是如此的清美,甚至于那两个在云城是出了名的美人的女儿也有所不及。十九年不闻不问,他却并未怨恨,甚至于养出了一身静谧剔透的气质。云老爷心中狠狠一颤,自己和夫人一直将他当做是不该到来之人,从来没有关心过。或许,他根本大字不识,可是却依然这般识礼安静,若是好好教养,或许他会比另外两个女儿还要出色。
说不清是对孩子没有关心的后悔,还是对于这样一个好苗子没有被发掘的惋惜,云老爷轻轻摇头一叹,将垂首的云浅歌扶起,沉声道:“浅歌,这样多年以来,是爹爹冷落你了,你不怪爹爹么。”
“爹爹,您给了我生命,还照顾我十九年,浅歌心中感激不尽,如何还敢,还会怨恨。”
云夫人心中不悦,不高兴云老爷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低三下四的婢女所生的孩子温柔,只是狠狠的瞪一眼云浅歌,见他或许是受惊,或许是卑微的微微垂下了头,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反正云城最有前途的两名青年都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他云浅歌只是一介女流,也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这才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云浅歌名正言顺的住在了后院,在另外两姐妹的小院旁边,只是,当有姐妹们在一起欢闹的机会了,她们却已经嫁做人妇。云浅歌的身边,依旧静谧,孤单。
原本莫寒幽是不打算留下的,这里没什么值得他停驻的存在,只是这神秘的云浅歌引起了他的兴趣,便临时做决定,接受了云家的盛情挽留决定多留两日。或许是因为难得一家人都在,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赵青川夫妇也随之留了下来。一时间,那原本该是清冷寂寞的后院竟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就算是住进了属于云家子女的后院,算是身份上得到了承认,可是云浅歌却依然安静,寂寞,选择了僻静的一处居住,与那两姐妹的房间隔了半个花园。
第一日,丝语轻音两姐妹夫妇在一起寒暄,或是在花园中赏玩,云浅歌都只是在房间的窗口淡淡看一眼,随后便不再理会,并不与她们亲近,甚至可以说是有意的躲着她们。
并非是他故意假装神秘清高,只是他原本就喜静,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之前第一次见面就能敏感的察觉出来莫寒幽的那一丝兴味,知道他肯定是对自己多少有些怀疑了。自己的秘密已经保存了十九年了,也不打算暴露出来,给自己,给云家带来什么风波。虽然云家与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可毕竟是生养了自己十九年,能给她们一片平静是再好不过了。本就打算过了二十便悄悄的离开,所以一直以来都努力地悄悄学习各种知识,甚至是武艺,这才会有那僻静小屋中的一屋子各色书籍。心中对云家于自己的忽视虽然偶尔会寂寞,可是也是满足的,毕竟不可能长留,打算再过一年就要离开了。可是如今,不仅仅是莫寒幽那掩藏着一丝玩味新奇的眼神,还有赵青川莫名的亲近友好,都让他感到震惊,甚至是淡淡的恐惧。害怕她们的过于亲近会让他不自觉的留恋,会露出什么马脚,若是如此,云家怕是不会安宁。这样的结果于他来说是最不愿意看见的。
因此,他即便也好奇莫寒幽二人那神秘的态度,也曾在被关心之后选择避开感到寂寞,却也真的不敢贸然亲近。只是,莫寒幽已经对他感到了好奇,甚至是赵青川也想要接近他,要想避开,当真有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