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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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有一山,名曰乌离山,又因其形状恰似少女手中带着流苏坠儿的扇子又名香扇儿山,山势平缓风景优美,又因山顶处有个颇有些年头的乌离寺,因而往来拜佛观光人数甚多,
在山脚下,有一座莫家书院,谁也说不清这书院在这里开了多少年头,又教出了多少子弟,只知道里面留着胡须不苟言笑的先生心地着实良善,收了不少读不起书却一心向学的寒门子弟。
莫家书院经营的年头要从莫子卿的太爷爷说起,当年莫老先生还是个青年,满腹诗书满心抱负,中了举人后远赴京都,几度殿试后却高榜无名,待到双鬓渐渐掺染了丝丝白发,长叹自己此生已与仕途无缘,又着实想念家中幼子,只得收拾好包袱回到柳城,满腹诗书遗无用,莫老先生就在香扇儿山山脚下选了处风景宜人的地,开起了莫家书院。
莫家算是几代读书人了,莫子卿小小年纪心思聪颖,勤学好问,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而其兄长莫子枫更被称为神童,一手柳体飘逸洒脱,不到二十一岁便中了举人,不日便要上京都赶考。
莫家家教严格,莫子卿的父亲莫老先生更是以“文思高洁”时时加以自律,几代与仕途无缘,此朝出了一个举人,老先生除了欣慰更多的却是忧虑,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生怕自己从小被称为神童的儿子会受科考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而莫家小幺莫子卿却是满心的羡慕向往,传说中的京都繁华无双,其夜里没有宵禁,据说琉璃街灯一挂,京都夜如白昼。
莫子枫看着自己幼弟满脸对着京都的向往哭笑不得,他大了这个弟弟十一岁,对其发自真心的喜爱宠溺,有时却也对这小孩儿的机灵精怪无可奈何,他原本并无意仕途,官场沉浮,人心叵测,他其实更情愿如自己的父亲般留在这山野间,更何况天下学子何其多,他并不一定会走上那条道路,现在因着自己幼弟遮掩不住对京都的向往,原本波澜不惊的那颗心也泛起了丝丝涟漪,倒是对接下来的京都一游产生了些许兴趣。
莫老先生却是生起了另一份心思,这大儿子虽是从小懂事,各方面把持有度,但到底是过于年轻,保不准会被繁华世界迷了心智,若是小儿子在其身边陪着,多少也是一个照应。。。。。。
莫子枫听了父亲的想法,虽然惊讶但并不排斥,于是小子卿就满心欢喜的准备与大哥一起去京都,开心的晚上睡觉都弯着嘴角。
两人走的时候,正值初春时节,一辆舒适的马车和一个驾车的书童在一边等着,满书院的学子都与莫老夫妇前来送行。
“子卿,此次准你同去,可不是让你去玩耍的,记着监督你大哥的作息饮食,也不准把功课落下,等你回来,我可要检查。”莫老先生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子卿也知道此刻不是玩闹的时刻,乖乖的答应着。
莫老先生握住了一旁眼中含泪满目不舍的妻子的手,对自己的大儿子叮嘱“子枫,你要记住,得不到的莫强求。”莫子枫面色一肃,恭敬答道“是”。
离别时刻最为伤感,两兄弟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离开了这个从小生活着的地方。
莫子卿撩起了一旁的帘子,看着眼前的景色渐渐倒退,与乌离山离的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的树木都长出了嫩绿的枝芽,体现出一派浓浓的生机,满心离家的忧愁逐渐被新奇所取代。
两人却不知道,这一去,改变的将是他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