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篇第二卷·山水两茫茫 第十八章 求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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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在这个世间总是受到许多鄙薄的,但同时也能收到许多礼遇。云苓被请回房“休息”时,柳一梦的处境却没有那么好了。
他很爱做梦,有时候会梦见在各个地方邂逅的各类姑娘。有的姑娘清丽高雅,他便和这样的姑娘把酒赏月,吟诗听曲;有的姑娘热烈奔放,他便和这样的姑娘策马西风,一较武艺;有的姑娘妩媚娇艳,他便睡在这样的姑娘旁边,当他午夜梦回翻身要抱住这姑娘时,他却惊醒了。
若不是有人送来掌风轻轻一托,他已从梁上摔下去了。
他躺在梁上怔忪了半晌,眼前都是梦里出现的那些姑娘。他与小楼不一样,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他开始做这些世人以为风雅的事情。美酒在杯中,泛舟于湖上,温香软玉在怀,销金亦销魂。他自以为能够在十丈软红里消弭掉的那些东西,却总在午夜梦回惊醒时狠狠敲痛他。
“做梦也不安分,嘴里一直念着莺莺燕燕的。”梁下有声音传来。
柳一梦往下一看,几乎要笑出声来。他从来没见过小楼这么狼狈,身侧支着两块木板,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十分滑稽。
但他也来不及笑了,因为这时有个人开了门进来。
正是那诡异莫测的杜心儿杜小姐。
柳一梦向来不信那些鬼神命数之说,依他所见,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但大半夜的,这大小姐来找小楼做什么?
只见杜心儿也不怕生,就在小楼床边坐下,她的声音里带着笑,让人不禁想起她右脸上那个浅浅的酒窝:“相公,你可好些了?”
柳一梦偷偷探出半张脸,瞧见小楼的脸色铁青,理也不理杜心儿。原来杜缓派人救他们也是有目的的,竟是为杜心儿招婿的。
杜心儿也不气馁,伸手就要去摸小楼的脸:“夫君也别生气,等后天你我拜过堂成了亲得了夫妻之名,我自会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治伤。”
她不知道,小楼的脸不是寻常人能摸的,即便是小楼的一根手指头,也不是寻常人能碰到的。
但她不是寻常人,她是眼下救他们于危难的杜家大小姐。即便如此,小楼也丝毫不讲情面,他的身子虽然不能动,但出掌却不费吹灰之力,否则刚刚柳一梦便会从梁上摔下去了。
他这一出掌也是有所掂量的,只将杜小姐的手拍开了,并没有伤她。毕竟他不知道梁上躺着的那个人本来已被杜家兄妹下了**,此时应被控制起来才是。他还以为那个人是出于对好友安危的担心,才挑了那么一个地方睡觉承担起小楼护法的职责。
柳一梦往下看,只瞧见杜心儿的手如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迅速收回,就在这一收回之间,小楼瞟了梁上一眼,见柳一梦正在偷看,脸色更加不悦。
杜心儿不知其中隐情,还以为小楼这坏脸色是针对自己,口中说着话,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成亲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喜宴请帖也已发出,即便夫君不乐意,也拜了堂再走呀。心儿在他人眼中本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若连成亲都成不了,那心儿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她不时用手帕拭泪,肩膀微微颤抖,似是极为难过。佳人在前,泪如明珠,柳一梦听了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若是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他,明天就拜堂成亲也没关系。
可是此刻躺在床上的是小楼。
小楼毕竟也是男人,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姑娘在面前哭,他也不好意思再铁青着脸面对人家。他开口道:“好。”
只这一个字,吓得柳一梦几乎又要从梁上摔下来。但当他看到小楼的笑容时,他明白小楼已经另有计划了。
当小楼的脸上出现那样的笑之后,一般问题都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