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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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现在又拿不准他奶奶生病是不是因为戚郅刈这个事气的,多少应该有点关系。
    只好乖乖的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大致是他也有错,不能都怪戚郅刈,他以后会和戚郅刈好好相处的,不惹事。
    戚时年收到解非这段长篇大论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
    他已经打出了,一行字,咱不原谅他,什么东西。
    结果这小孩儿居然跟他说,同意和解了?
    然后戚时年默默的把话删掉,重复输入删除,想了好多,最终只回复了一句早点睡,好好休息。
    戚郅刈是他亲侄子,尽管他和家里不合,之前在以前对这个郅刈还是挺上心的。
    结果这个侄子居然不知死活的要搞他亲叔叔的人。
    不是找死是什么。
    说实话,小时候他奶奶对他挺好的,尽管长大之后有了戚郅刈隔辈亲,再加上他大哥从中挑拨,闹了不少别扭,可戚时年还是觉得这老太太活一天他就孝顺一天。
    感情没多少,都是出于责任。
    “好好休息?”
    解非哼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手还被高峰攥着,他拽了两下拽不动干脆把鞋一踢,直接上床了。
    “输完这几瓶没有了吧?”解非大概扫了一眼,高峰直接一次性把所有的药都领来了,还有三瓶。估计没四五个小时输不完。
    “没有了。”直觉告诉他,这小孩儿现在心情不好。而且还要哭了,没被针扎哭,被他养父一个电话骂哭了。
    高峰忍了忍,没忍住,“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小孩儿可能是没有法律意识,但凡家里有个有人性的亲戚,总不会放任小孩儿在狼窝里不管。
    “家庭暴力这一块。”高峰犹豫,一般这种家庭成长的孩子心理多少有点问题。比较敏感。
    “你养父对你特别不好吗?是不是……经常打你?”
    解非肚子疼的厉害,不想说话,直接拉了被子蒙在脑袋上。
    透过被子传出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药我自己会看着你去忙吧。”
    高峰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是问到逆鳞上了。
    欲盖弥彰,越是不想说,越是有问题。
    解非自己在被子里蒙了一会儿,有点饿了,起来吃了半个面包,喝了两口水,没敢多喝,太凉了,怕肚子疼的更厉害。
    他还没傻到,一边输液一边作死喝凉水的地步。
    刚开始还能盯着药瓶看,后来实在困的不行,他干脆直接估算了个时间定了个闹钟就睡觉了。
    闹钟一想,液就输的差不多了,他就强打着精神盯着,快输完了就自己换药。
    没办法换液需要家属去叫护士来换,他没有家属跟着,幸亏高峰一次性把所有的药都领来了,不然他还要瘸着一条腿自己摸着墙去叫人,更麻烦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最后一瓶药水输完,解非早都困的睁不开眼了,看了一下点,两点半,拔了针头在旁边高峰留下的药盒子里夹了个棉花球随便扯了块胶布粘在手上,倒头就睡。
    临睡之前的念头是,天天凌晨睡觉会不会猝死。
    自从知道解非不是亲生的之后,高峰总觉得这小孩儿太可怜了点,之前看他养父对他挺好的,想来是当着人做做样子。
    他晚上没什么事,想去看着点解非。奈何院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据说是国家政要家属,消息封的严,大部分骨干都被调过去了,他就只能带班,忙的团团转。还要代人查房,查到五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楼道打电话,说话很难听,还带脏字。
    高峰总觉得那语气听着耳熟,无意间撇了一眼,心下了然,原来是解非那个小孩儿的养父。
    支走了跟着他的小护士,高峰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戚时年以为他是要下楼,往旁边躲了一下给他空了个位置。
    “我不下楼。”高峰咳了一声,看戚时年挂了电话脸上的戾气还在,一脸阴郁,仿佛在暴怒的边缘,看的高峰后背发凉。
    果然是个不好惹的,他看了都忍不住心悸,更何况一个半大的孩子。
    “你儿子在楼上,睡下了已经。”
    戚时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他口里说的儿子是解非,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忽然就松了。
    “知道了。”戚时年哑着嗓子,抹了把脸,腿软了一下强忍着撑住,找到了就好。
    临睡觉之前想起来解非脚还肿着,就给楚西洲打了个电话,结果发现这小孩儿根本没跟着他。
    打了一百个电话也没人接,这大半夜的,他把每个人都折腾起来了,都说没见着小孩儿。差点把他吓死,原来是自己跑来输液了。
    “我听他说,你是他养父?”高峰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他清楚。
    “你领养了他就有义务抚养他,不能因为非亲生就区别对待。这在法律上都是不允许的。”
    戚时年揉了揉额角,疼的厉害。
    他大概听出了什么意思,这小孩儿八成在这个医生面前博取同情了,编排了些没有的故事出来诋毁他。
    “多谢您关心,我管孩子是比较严厉,但是还不至于跟法律扯上关系。”
    戚时年随手把手机扔兜里,面露不善,没去管高峰自己径直上楼。
    他得去看看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把他骗的团团转,跟他说去找楚西洲了。跟楚西洲说在他这。结果自己拖着个残脚跑来输液了。
    就跟他说一下怎么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得以这个小祖宗为重。
    戚时年走到门口,那个应该已经睡下的小孩儿把屋里砸的一片狼藉。嘴里还撕扯着羽绒服的帽子,看起来很暴躁。
    两只手使劲拽着衣服往外扯,牙咬的死死的不松口,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气的。
    戚时年脚下一顿,不敢进去了。
    他又不能放任那孩子瞎胡闹,一会儿再伤着自己,那个帽子上边有拉链,把嘴划破就麻烦了。
    “谁惹我祖宗生气了?”
    戚时年推开门小心避开门口的玻璃渣子,关门的时候顺带上了锁。
    还没等他站稳,一个瓶子直勾勾的冲他来了,地上都是碎成玻璃渣的药瓶子,可能还有碘伏之类的也让他家这祖宗给砸了,暗红色一片。
    戚时年没敢躲,好在只是半瓶水,给他砸不出好歹来。冲他脸来的,他往侧边歪了一下头,让瓶子砸在了脖子上。
    然后他家那小孩儿就张开手哼哼唧唧的要让他抱,见他没动静,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吓的戚时年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小孩儿抱起来,地上都是碎玻璃,小孩儿没穿鞋可不能下地。
    戚时年看不得他家这小孩儿哭,不知道他为什么烦躁,只能放低了声音哄,“别哭啊,我这不是来了?”
    这小孩儿哭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一心一意的哭,稍微大点声都能给吓得打哆嗦。
    “跟戚哥说,哪难受了?是腰疼吗还是哪?”
    戚时年不知道他哪难受,只能胡乱给人揉揉腰,尽量减少他的注意力,没准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结果哄了半天都不见好,这小孩儿哭的都喘不过来气儿了。
    也不说疼还是哪难受,就一个劲的哭,他都能感觉到领子上湿乎乎的一片。这孩子打小就娇气,浑身都是毛病,长这么大,真没少受罪。
    别哭了吧。
    戚时年想让这小孩儿停一会儿再哭,喘气都难受。揉腰拍背都不管用,他只好抱着小孩儿在屋里溜达,这小孩儿整个人都埋他怀里,只能看见点小卷毛,瞅不见脸,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哭成小花猫了。
    听声音仿佛有越哭越大的趋势,戚时年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搭在小孩儿后脖颈上一下一下的揉搓,还不敢使劲,劲儿大了明天又要青一块。
    这小孩儿是个冷白皮,皮肤又白又细腻,唐少羽说他养了个瓷娃娃。
    可不是吗,上好的白瓷,只能供着,碰一下都不行。
    可能是早产一直没补上来,打小身体就不好,体虚,爱出冷汗,爱发烧,不管冬天夏天身上摸上去都是冰冰凉。
    他揉了半天,给人脖子都揉红了,也不见暖一分。
    不知道哪一下力气重了,有几个指印特别明显,戚时年心疼了几秒,发现小孩儿哭声越来越小。
    可能还是难受,一会儿揉揉眼一会儿搓搓头发,一会儿又抓着他领带往嘴里放。
    就是不老实。
    戚时年把领带抽出来,换了手指,“咬这个,那个太脏了。”
    没办法有前车之鉴,这小孩儿咬东西爱咬着舌头,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下狠手。
    这小孩儿哼哼唧唧说了句难受,手攀上戚时年的胳膊,不准他拿走。
    戚时年视线一顿,总算知道这小孩儿为什么折腾了。
    他对这种粘性特别大的医用胶带过敏,一过敏就难受,刚开始手肿一点他自己能发现,觉得痒,这个可能是输完液贴上胶带睡着了不知道,难受的厉害了直接就醒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难受就开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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