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四十一章 麒麟蠱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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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隱一早就和元虤說了昨晚的事。
元虤為他開心,心裡也有股感動的溫暖竄流,伸手摸摸韓隱的頭,一副老人樣,俏皮的說:「我們韓隱一直笑著,很好很好。」
惹得韓隱發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元虤才進房找木雅可納,一起身,手鍊又散開了,他蹲下來打算撿起。
「我答應你要幫你修好的,你先進去。」韓隱蹲下撿起一顆顆木珠。
「那我進房了。」彎起嘴角。
元虤覺得自己有些改變,他還想不透。
他只是單純信著韓隱不會騙他。
一進房內,便見著桌上有著數十瓶的藥罐與幾本古醫書,木雅可納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元虤作揖鞠躬,才坐下。
木雅可納坐在他的對座,將紙筆丟給元虤,拿了瓶藥罐:「這是流蘭玉瓶,是用春夏之際玉蘭花和夏日晨露所配,加了些蕃紅。」看了一眼元虤。
元虤一聽趕緊提筆抄寫,木雅可納嘴角微微彎起。
「這瓶是送你的。」喝了口茶。
「多謝前輩!」元虤打開瓶蓋聞了聞:「可這流蘭玉有何效用?」據他所知,木雅可納所說的都是些保養身子的配方,並非醫療所用。
木雅可納對他那句前輩,皺眉,冷下聲音說:「誰讓你去醫治別人了,這是給你用的。」
才剛覺得他聰穎,現在怎麼就覺得他傻。
元虤倒了些在手上,抹著,一股淡香延漫全身,聞了很是舒服,笑得開心,像孩子一般,謝著木雅可納。
木雅可納見到他孩子氣的笑容,微微笑了笑,卻馬上嚴厲地說:「誰讓你擦手。」用書指了指瓶子,要他蓋緊:「這是讓你保養後穴的。」說的平淡,就像問聲早一樣自然。
元虤真的傻住了,呆愣愣地看著木雅可納,
看了他一眼,木雅可納若無其事地說:「你騙不了我的,以前你曾與他人相好,經過情事的後穴,是需要好好顧著,否則你老了,可有你受。」
這是麒兒的選擇,她愛屋及烏,希望麒兒快樂。
「前…前輩如何知曉?」韓隱是不可能說的,這木雅可納到底是從何處得知。
拿了一本古醫書給元虤:「見相即知,呼吸吐納也能得知,舉手投足皆得知。」讓元虤看看古醫書,見了他專注地翻閱,又對他說:「這也送你。」臉微微泛紅,她不知如何對晚輩好。
畢竟她從不曾養過自己的孩子。
「前輩…多謝。」他笑得溫柔。
木雅可納頓了一下,臉上泛紅,又嚴厲地說:「還有得抄寫,拿筆。」嘴角不經意彎起。
一連又唸了好幾個處方,元虤用心抄寫,直覺得妙極了,隨手可得的花草,竟也能製成療癒妙方,專注地聽著木雅可納的說明。
木雅可納看著元虤,心裡為麒兒開心,至少她看得出這元虤對她的麒兒是真心的好,見元虤抄寫完,抓過他的手,為他把脈,又見著了麒麟紋,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木雅可納摸了摸麒麟紋:「變色了。」
她感動,這孩子的心向著她的麒兒,欣慰地摸摸元虤的頭。
元虤微微動容,娘便是這般溫暖的感覺。
「這麒麟蠱斷,原來是這個意思…」木雅可納回憶著過去。
「麒麟蠱斷?」
「褚德煊曾對譯哥哥說,麒麟蠱到了麒兒這一代便會斷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了元虤一眼:「那姓褚的雖討人厭,卻料事如神,見相即知天機流年。」嘆了口氣。
「為何會如此說?這與韓…麒兒傳蠱與我有何關係?」他無法聯想,想不透。
「麒兒未與你說,我也不便多說,但這蠱傳出去若是得不到回應,我們麒兒會衰弱而死。」看了一眼皺眉的元虤,滿意他的反應,又說:「這蠱幾百年來,只傳出去不上五次,此次傳蠱怕是最後一次。」褚德煊,對麒兒是疼惜的。
「可我要怎麼讓蠱回應呢?」擔心著韓隱。
木雅可納笑著摸上他的麒麟紋,欣喜著麒麟紋顏色又更深:「只要你的麒麟紋顏色深的有如麒兒背上的顏色,不變淡就行了。」
元虤還是皺眉,摸著紋路,木雅可納滿溢著他的反應,眼神露出喜愛:「好好照顧麒兒,好嗎?」說得懇求,臉上卻看不出情緒。
元虤點點頭:「好的。」他可不能讓紋路變淡,一想到韓隱有可能死,他萬分不願。
木雅可納又拿了幾本古醫書和藥瓶,同他說了幾個處方便讓他出去陪韓隱去了。
他要出房門前,木雅可納又拿了一罐香膏和一張字條給他,說得極小聲:「拿給麒兒,說娘給他的。」
看著木雅可納微微地害羞,元虤笑著答應,木雅可納稱自己為娘時,是喜悅的,她想對孩子好,卻因為生疏不知如何是好的害羞。
一出房門,韓隱便端了幾盤菜餚進屋內,見了元虤,對他笑了笑:「吃飯。」也不問元虤和娘說了什麼。
元虤放好手上的書和藥瓶後,拿了木雅可納要給韓隱的藥膏與字條:「你娘給你的,我可沒偷看。」
韓隱好笑地看著元虤的孩子氣,打開藥膏罐,聞了聞,清清淡淡,又打開字條,一看,滿臉通紅,紅得連耳根子都發熱。
元虤見他如此,很是稀奇,想墊腳看看字條上寫什麼,韓隱趕緊收起,推著他的頭。
元虤有些賭氣,這韓隱越發小氣,雙手掙扎得想抓下字條。
韓隱咳了一聲:「時機…」
「又想說時機未到!」真的是,真的是憋死他了!
木雅可納見了他倆如此孩子氣,輕輕笑出聲來,他倆一聽見笑聲,心裡一陣溫暖,看著木雅可納。
木雅可納不自在地說:「我不能笑嗎?來吃飯。」坐下拿起碗便盛飯給他倆。
三人共坐在小桌上,像家人一般,一同吃著飯。
飯後,元虤和韓隱收著碗筷。
元虤擦著碗,韓隱一旁遞上洗好的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木雅可納站在他們身後看了好一會兒,看著她的麒兒。
若真如麒兒所說,是李生譯指引他來此,那麼褚德煊便是醫好了李生譯,在某處活著。
思及此,眼眶紅,擦了擦眼角,感嘆。
灶房裡的元虤擦著碗,看著乾淨的碗:「你可知曉如何讓我手上的麒麟紋不退色?」
韓隱看了他一眼:「怎麼?」沖乾淨最後一個碗。
「你娘同我說,要我好好照顧你,說這麒麟紋越深對你越好,可,我不懂如何加深麒麟紋,他忽淡忽深,感覺不受控制。」放好碗,拉起自己的袖子,讓韓隱看自己的麒麟紋,現在又是深色的。
韓隱看了看麒麟紋已轉成深靛色,笑了笑,拉著他的手,為他掛上修好的手鍊。
「你真的什麼都會。」轉轉手,開心地看著手鍊。
韓隱看了看元虤手上的麒麟紋,並未變淡,反而又加深了些,拉過他的手,笑得開懷。
元虤不明所以,看著麒麟紋:「好像又更深了些,是嗎?」抬頭剛好與韓隱鼻尖對鼻尖,雙唇只離一寸。
韓隱看了看他,沒有移開的意思,直接吻上元虤的唇,舔著他的唇瓣,加深親吻。
元虤抓著他的衣袖,臉上染起害羞紅暈,順著他的吻。
韓隱微微離開,與他對視:「我猜對了嗎?」
元虤一愣,滿臉通紅:「原來不是讀心術。」低頭將額靠上韓隱的胸膛。
「的確不是。」輕輕抱著元虤。
元虤的臉紅得發燙,他懂得韓隱,在親吻的一瞬間,他忽然都懂了。
因為韓隱一直將他放在心上,注意他,關心他,才能夠和他站在同一個位置,知曉他的心意與心情。
根本沒有讀心術,一切都只是因為韓隱他一直將他放在心上。
思及此,他心頭一暖,又看了看手鍊,更是感動,韓隱明明知道這手鍊是趙光義給他的,就因為他的珍惜,韓隱也珍惜。
韓隱嘴角一直掛著笑容:「我會伴著你,等著你。」
元虤又是一頓,對韓隱笑得開心,他沒有說謝謝,也沒有點頭答應,只是笑得溫柔,笑得感動。
韓隱從未說過愛他,從未表示對他的心意,可他能感受到韓隱的情感,比愛還要更多。
走出灶房,木雅可納正在屋外餵著狼貘,狼貘看著他倆,露出利牙,木雅可納,吹了一聲口哨,狼貘便低頭,乖巧的吃著木雅可納給的果子。
「牠們吃果子?」韓隱納悶。
「牠們只吃果子。」木雅可納摸了摸狼貘。
「那為何這山中一隻動物也沒有,只剩下樹上的鳥?」元虤想著昨日,見到的景象。
「因為出現了一隻會吃肉的狼貘。」木雅可納嘆氣。
吹了一聲口哨,便讓狼貘離開,走進屋內,他倆跟著進屋。
「狼貘是我用蕨蠱養著保護我的,長得兇狠,雖會咬人,卻不食肉。」看了一眼韓隱與元虤:「你倆可知道李將?」
元虤點點頭:「書上寫著李將和曹氏是李天麒的父母,寫著李將是第一百九十六代傳人。」可天書上寫的似乎是錯的。
「你可是拿到麒麟譜了。」倒了杯茶喝著:「看來他們還是為了臉面,將麒兒寫在那賊人名下。」口氣不是很好。
「這李將可有麒麟蠱附體,若有,那我們身上。。。」元虤聽出了一些苗頭,提出疑問。
「李將是李生譯的堂哥,一直想著當上長生麒麟傳人,奈何他毫無天資,待大家都以為譯哥落蠱成功之時,他自個兒便上演了一齣戲,告訴大家那蠱跑至他身上了。」嘆了口氣,又道:「當時我躲在白頭山壁裡的洞穴,聽得一清二楚,那李將硬是吃了長生樹染有譯哥哥血的樹汁,吃了之後,他反被吞噬,全身痙攣,身形劇變,變成一具無毛的狼貘,宗族為了掩蓋傳人的失誤,變直接將傳人填上麒兒的名,好除去李將這個汙點。」
「那李將呢?」兩人都疑惑著,剛剛木雅可納說出現了會吃肉的狼貘,莫非已跑來侵擾她了。
「李將失去心性,殺了宗族百人,啃食其肉,最後被耶律曷魯所捕獲,但又被他給逃了。」木雅可納皺眉:「這十餘年來,山上的動物已被他吃盡,連我養的狼貘,也被殺了數十隻。」
「妳跟我們一起走。」韓隱說的肯定。
木雅可納看著他的眼,感動的彎起嘴角,搖搖頭:「我尚且有這群狼貘保護,不會有危險。」又看了韓隱一下:「可是要去長生宮?」
韓隱點頭:「得去一趟。」記憶總是片片斷斷,他得去一趟。
木雅可納拿出紙筆,畫了一張圖:「你們過了山峰後,便可到白頭山,娘在白頭山躲藏的山壁便在這兒,還留有一些可用的東西,娘能做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們了。」細細地畫上地圖,標示清楚。
木雅可納整理了些糧食與一個小鐵鍋,讓他們上了山可以煮些熱湯暖身子,又拿了幾件厚虎皮給韓隱,沒有多說話,卻一直塞東西給韓隱,直到他抱了抱她,才停下動作。
「娘,謝謝。」
木雅可納眼眶一紅,趕著他們走,韓隱將自己隨身帶的虎牙掛上木雅可納,看了一眼元虤,元虤笑著說:「兩母子一人一串,剛剛好。」
韓隱聽了,動容,彎起嘴角。
木雅可納握上項鍊,看著他倆離去,擦著眼角:「娘…有什麼值得你感謝的…」摸著頸上的項鍊,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