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陛下，我的孩子还在兽王星上，您如果发动征伐的话，他……”
    深黑的皇廷溶洞下，贝尔萨在水晶墙内哀求着，他满脸惨白。
    “他不会有事的。”皇帝有些失去耐心的说，他负手盯着水晶墙壁内的贝尔萨：“你只需要为我占卜。何况，这是你的错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孩子是个古代种。如果你早点把他交给我……”
    “然后你会囚禁他，强迫他为你生下真龙血脉吗？”贝尔萨悲凉问。
    “我会给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皇帝倨傲说。
    “把野心和征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你，真的会爱人吗！？”贝尔萨低吼道，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我错看了你。”
    “不要以为对我有过恩惠，你就能为所欲为。”皇帝皱眉。
    “为所欲为？”贝尔萨声音颤抖：“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是过分的要求吗？！”
    “战争总会有伤亡。”皇帝傲慢说，他回过身，漠然凝视着洞内悬浮的一方星图：“我迟早会把这片宇宙都收在掌心。”
    “奥利安，你总是这样眼高于顶……”贝尔萨低声笑道：“你从来没有爱过人吧？”
    “即使我爱过人。”皇帝有些不悦，然后他又残酷而低沉的笑了笑：“那个人也从来不是你，贝尔萨。”
    贝尔萨的眼神怔了一下，然后黯淡下去，他微微笑了笑：“是啊。我也没有指望陛下爱过我。既然您已经这么说了，也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还想去哪。”皇帝冷笑道，他黑色的帝袍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在黑暗中闪烁，他的眼睛冷得像是黑曜石：“再见了，希望下次你能管好自己的情绪，你们这些圣子，永远学不会顾全大局。”
    “……”
    “圣子？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透彻的水晶墙壁内，贝尔萨缓缓低笑，他凝视着皇帝离去的身影，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没了光，只剩下微微滋生的黑暗。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权倾朝野，掌握了这片星系，这颗星球，你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了？你们在神面前只是蝼蚁。”
    他微微笑出声来，唇角漾开愉悦的弧度，他的身体慢慢从水晶墙内化出，漫长的长袍拖曳下地，然后是漂浮落下地面的长发，那灿金的头发正从根部慢慢变暗，慢慢变得深黑，直到像是浸透了万物的黑暗。
    “你们这些自以为掌握一切的Alpha。”他低沉的笑意在溶洞间荡开：“你们做梦都想让古代种为你们生下后嗣，可你们却又这么愚蠢可笑，就连你，站在这片群星巅峰的皇帝也不曾想到……”
    他信手握起一束自己的长发，端详着漆黑的长发，他微微自语：“如果我不是古代种，那么，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古代种呢？“
    楚封记不得多少关于那一天的记忆，他只记得火凤翱翔天际，然后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几乎来不及再积蓄精神，就一下倒在了地上。
    那一次龙焰帝国的舰队暂且撤退，他被精灵王带到后殿疗养，喝了安神草煮的药汁，昏然入梦。
    直到他在梦里感觉到一股刻骨的寒意，他一下睁开双眼，那个穿着黑色轻甲的男人正伫立在床边俯瞰着他，像是高大的死神的阴影。
    “……你是谁！？”楚封猛然坐起来吼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渴望的东西。”那个男人漠然说，他穿凿着甲片的红缨在黑暗里闪闪发亮，他让楚封想起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古代将军的画像。
    “你知道我要什么？”楚封警戒道。
    “自由，我能给你无上的自由。”那个男人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愚蠢的爱情能比得上自由。古代种，不要浪费你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