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控诉丈夫冷漠，甚至在离婚诉讼期冲到办公室，捅了他好几刀。好在那天有人去找杨鸣商量一起追捕案，这才保住了他一命。当然，杨鸣没有起诉妻子，只是在签署离婚协议时把家产都给了她。
    是内疚还是歉意，已经不重要了。
    固执，冰冷，漠然，绝情。
    众人对杨鸣的印象毫无疑问死死地烙印在了这些字眼上，而杨鸣也如同这般描述，从未在公众视野里——哪怕是私人生活中表现出一丝半点的脾性。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冲进了嬴容的办公室，还对他实施了暴力，大家都懵了，就连跟随杨鸣十九年的老秘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场面。
    嬴容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杨鸣的拳头就又要挥上去。
    幸好有人反应迅捷，眼明手快地将杨鸣拉到了一边。
    办公区已经乱成一团。惊叫声、议论声、感叹声到处充斥在耳边。秘书小姐一脸惨白，抖着手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不想刚解锁，就被人用手挡住了：“不用报警。我没有受到任何暴力威胁。”
    “可是嬴副处长——”
    “你们，出去。你也是。”
    抹去嘴边的血迹，嬴容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稿，哑声道，“马上通知预案特别组，下午两点紧急会议。现在，隔离办公室。我和杨副处长要进行私人谈话。不录音。”
    *
    “你满意了吗？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
    黑色的隔离壁从四面徐徐升起，嬴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吃力地坐回了自己的位上。
    他像是个刚经历过狂风暴雨的人，死里逃生后的瞬间，精疲力竭。
    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原本打算大声质问的杨鸣竟说不出一个字眼。
    半晌，掏出一支类似香烟的绿卷条，杨鸣低叹道：“你打算怎么办。”
    “……”
    “线人暴露，计划也泡汤了。东区那些人显然就是做给我们看的。虽然你在预案上有预设过这种的状况，但就我个人经验而言，那根本是‘纸上谈兵’。不现实。”点燃绿卷条，杨鸣狠狠地抽了一口，“再追查下去，毫无意义。”
    冗长的静默死死地压向了这间密不透风的房间。
    嬴容抬起头，跟着也点上了一支：“不，白焱熙一定会出席这场拍卖会，我可以保证……”
    “够了！”
    猛地打断对方，杨鸣冲到了嬴容面前，不可置信地吼道，“你究竟中了什么毒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固执到底？！报复吗？因为他一枪射穿了你的心脏，所以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还是说，为了能够晋升，能够坐上总处长的位置，谁死都无关紧要？！”
    “我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想过什么！”
    不禁又红了眼，杨鸣露出了暴怒的神色。他拧灭了烟头，边走边摇头：“你知道吗？这几年你是什么样子。但凡涉及东区的事情，你就像变了个人，敏感，粗暴，沉默，武断。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那场枪击案对你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也许很坏，坏到我可以对你的出格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但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已经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