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苏青瓷淡淡道，“就是我姐姐，她对我的好，我也要还。这钱是我欠你的，我还给你，你收好。”
    “哎呦喂，小祖宗诶……”张富强一副折了寿的表情。
    苏青岳突然伸出手，把卡往他怀里一揣，“青瓷给你你就拿好吧。青瓷，你过来，陪我出去散散步。”
    张富强紧张地看向林锦年。
    林锦年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你们姐弟好久没见了，是该好好聚聚。老张，我们去书房聊聊生意吧。”
    于是两拨人分开。
    苏青岳挽着苏青瓷的手臂，两人走在黄昏的林荫道上。沉默了半天，还是苏青瓷先开口：“姐，我和林锦年重新在一起了。”
    他不可能告诉苏青岳，林锦年拿她威胁他。以苏青岳的性子，非要和林锦年拼个鱼死网破。她现在已经有小外甥了，而且她护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换他去保护她了。
    可是苏青岳也不是傻瓜，她一把抓紧他的手，“青瓷，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没有，姐。”苏青瓷早就知道她会想到这里，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他虽然真得结婚了，但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个沈晚我见过了，她亲口跟我说的，她和林锦年根本没有什么。至于当年那件事……”苏青瓷梗了一下，“我想过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辈子只能遇到这么一个人，让你心烦，也让你心动，我想放弃。
    “所以我这次回国，就直接在国内找了工作，留在他身边。姐，你不要多想，我是真得想和他在一起。”
    苏青岳执着地看着他的眼睛，努力去找出破绽。但他演得滴水不漏。苏青岳终究是垂下眼睫，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姐姐只希望你幸福。”
    如果真能这么想，他又何必这么痛苦。苏青瓷也在心里叹了一声。只要一想到林锦年做过的那些事，他就没办法和林锦年在一起。心头像是被硬生生插入一根刺，不动还好，一动就疼，想要拔出来，就是鲜血淋漓。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他记得家里刚出事那段时间，林锦年每天都开车在他学校门口等他，他每次都绕过林锦年的车。林锦年却锲而不舍地开车跟着他，一直跟着。那时候他心情极差，有一天实在忍不住，敲开车窗对林锦年大吼：“我不喜欢你！我不是同性恋！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你别再跟着我了！”
    所有恶劣的情绪，都在那一刻喷涌出来。他并不是讨厌林锦年，只是在那种时候，他急需一个出口，发泄自己所有的苦闷。林锦年一眼便看明白了，一点也没生气，打开车门走出来，任他大骂，最后把他搂到怀里，让他无声哭泣。
    那时候他靠在这个男人怀里，明明知道不对，他不能和男的搅在一起，但还是舍不下。那时候他需要一个拥抱。
    然后他们关系近了很多，林锦年送他上学放学，他住校后林锦年经常过来看他，给他送吃的用的，高考时也是林锦年守在校外——也是那一刻，决定在一起。当时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苏青岳，不会有人再这样对他好了。
    现在才恍然明白，如果那时候他没有松口，林锦年的耐性可能就到那里了，林锦年的威胁可能从那时候就会开始。
    林锦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一个吃人的魔鬼。他想要控制的，想要得到的，都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