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晋王李治 四十八、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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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兜便拉过软垫靠过去:“我再不能离开公子了。”说着抓住他的手:“从前垂柳姐姐便是这般陪夜,公子不许赶麦兜走,如今你身边只有麦兜了。”
“好。”封无心巴不得他这般说:“你陪着我,不可离开。”也将他手握了,缓缓合眼睡去。
李风波见他主仆二人握手相靠,自己反显得多余,只得走出门去又将门关好。
站在门前方想起那屋子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不能呆了?想回去却不好意思,信步走到后院,进了雅舍。
“磨墨。”李风波展纸将封无心青梅宴上从军七首慢慢默了出来,当写到“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时突然心念转动。
重新展纸写下:情牵星驰拯剑兰,别君长日惧无心。心魂动荡握笔的手颤一下,一滴墨汁滴下宣纸,绽放一朵心花。
“无心,无心。”李风波喃喃念着:“若你依旧无心,我该如何是好……”
默然半晌挥笔疾书:从别后,盼相逢,几回魂梦截相同。今宵坐拥两眼泪,犹恐离分在梦中。将笔一投倒进软榻睡去了。
恍恍惚惚睡到半夜便听见外面呼喝声起,仿佛是在叫喊走水:“外面什么事?”急忙穿衣穿鞋。
“王子。”便有人来回话:“幸而王子歇在这里,正殿那边走水了。”
“什么!”李风波心中大惊,鞋也不及套便跑出去:“人救出了没?无心公子可救出来了。”果然见到封无心住的正殿正烧得火旺。
“没有救到人。”一个穿着寝衣却自带几分英武气概的男人迎了上来:“火起得太快,瞬间便烧成这样了。”正是身边最信任的武将章程:“只怕是有人纵火。”
“无心——”李风波咋闻封无心还在火场之中,那听得进别话:“先救人,无论如何要把人救出来。”光着脚就往火场冲去。
“王子干什么。”章程一把拖住李风波:“火这么大,进去会死人的。”
李风波原本不是温文尔雅之性:“滚开。”一脚便踹了过去。
“拦住王子!”章程中了一脚并无大碍,合身扑去将李风波抓住:“来人,拦住王子。”顿时几名随扈一齐扑上将李风波死死控制住了。
李风波毕竟武艺高强,奋力挣扎几下,缠在身上的随扈全被甩开,就要冲去火场。
“王子若要以身犯险,先杀了末将。”章程扯过身边随扈佩刀双手举过头顶:“若末将活着,绝不能眼见着王子进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李风波恼怒的抓过刀来:“还不滚开?”刀身已架到章程脖上。
“末将跟随王子铁马金戈、驰骋沙场从不惧死。”章程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末将不能送王子去死。”
“王子——”于是一群随扈跪成一圈:“王子不可以身犯险。”
正是进退两难之际“啪——”一声门窗破裂声音,一个黑影从破裂的窗户里摔了出来。
“可是无心?”李风波丢了刀,抓起身边救火随扈的水桶泼上去,众人也连忙泼水灭了棉被上的火焰,扒开一开却是麦兜。
“麦兜!”李风波一见是麦兜更傻了眼:“无心呢?”
麦兜便大叫起来:“公子还在里面,李爷快救公子。”
李风波心中已知不妙,猛抬头往断裂的窗户望进去,那火海中一抹素衣身影不是他还能是谁:“无心,你快跳出来。”
旁边章程急忙将李风波合身抱住:“王子勿急,末将这就派人救他。”又大喊:“都冲这里喷水,救剑兰公子要紧。”
“公子——”麦兜也从地上爬起来:“公子快出来啊。”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无心,你做什么?”李风波甩开众人扑前几步又被拉住:“你出来,你别傻了,李治不值得你为他而死。”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拼命想摆脱束缚。
“我去了,回去了,你们好好过罢。”居然转过身缓缓往火场中央走去。
“无心——”“公子——”
“我去救他。”章程接过一桶水倒在身上:“王子请相信末将。”就抓起麦兜带出的棉被用水湿透:“如今看见人了,末将定能将他救出,王子你放心。”
“章程——”李风波焦急的喊:“活着将人救出来,这是命令。”
“末将遵命!”章程将被子裹上,一头冲进火海直往封无心身影奔去。
李风波焦急的望着:“章程,无心,你们都不能死,必须活着出来。”又大声呼喝所有人往这一处泼水。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又见章程裹着被子进如视线,腋下还夹着一人,正是素衣剑兰封无心。
“快接他们出来。”李风波振臂大呼,已有几人冲进去将章程俩人接了出来。其余众人也急忙冲去泼水,将身上小火苗扑灭。
李风波已被唬得半死,将封无心抱进怀里时控制不住全身发抖:“吓死我了,无心你吓死我了。”
“你是谁。”封无心突兀的笑了:“为何不等我涅磐重生?”被烟火熏得发黑的手扶上他的脸:“我的凤凰城呢?”
“我明日便带你回凤凰城。”李风波望着妖艳图腾下魑魅的笑颜,心中惊恐不已:“回凤凰城去,明日就回去。”
“你是谁?”封无心眼神散乱:“我又是谁?我的凤凰城呢?”
李风波大惊:“无心,你是剑兰公子封无心。”眼神乞求的望着身边人:“医官呢,医官在哪?”不由自主的用手遮住封无心额头,不敢再看那诡异的刺青图腾。
“是了,我是太子殿下的男宠剑兰公子,是了,我想起了。”封无心扯下嘴角却没笑出来,只将头一歪没了气息。
“医官——”李风波大惊:“他死了?他死了死了,快来人啊。”居然跟着撅过气去。
“这都什么事啊。”章程一把将李风波抱起:“把无心公子好好抬上,与王子安排在一处。”抱着人离开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