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绿柳公子 十二、吸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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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诗这一月并不好过,从带回昏迷不醒的封无心开始,他的行为就有些出格。纵然说一心为善,也不至于路边拣个人便衣不解带的守护病榻。
最难解的便是封无心错认爱人主动献吻那刻,他是可以拒绝的,但那一刻却一丝拒绝的念头都没有,反而迫切的迎了上去。
接下去的日子,没来由的情愁就疯狂的折磨着他。他心知大错将铸,那时理智尚存还能拼命回避,于是情事上用另类的方式发泄欲念。
一个月他不敢去想那个人,不敢去问他身体可否康复,只将病中的洛琪当作是他,万般呵护细心照料。却未料听闻那人逃走辛苦筑建的堤坝瞬间崩塌,自幼被灌输的那些道德观念在重新见到封无心那刻起化为了无形。
他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一夜试探他确定对方非但对自己没半分情意,还有些厌恶。他难受、无望,甚至从未体会过的无助在心中滋长,他的悲痛需要发泄,但是与生俱来的性情却由不的他懦弱,偏偏这一刻洛琪撞了上来。
于是他肆无忌惮的屈辱了一心爱着自己的女子:“对不起……”洪诗悲伤的看着衣衫混乱的洛琪:“你若不肯嫁我,你若想离去……”
此刻洛琪若说些宽慰的话再流几滴眼泪,就如杞柳她们用温情、忠诚、无私奉献也拦了洪诗一个多月。若不是封无心逃跑未遂,洪诗或许真能熬过去。
只可惜洛琪受了今日之辱,又悲痛自己多年深情只换得夫人的空头衔,那有心思去宽慰洪诗:“我会服药,养好身子大婚。”说完别过脸去再不看洪诗一眼。
洪诗只觉得胸口一闷,刚平息的怒火复又被点燃。一扭头从洛琪房中甩门而出,直奔杞柳四人住的小院。正巧垂柳在杞柳房中闲聊,便一把将她抓起:“现在如你们心意了,我马上就娶颜洛琪过门。”同时一伸脚把门踢过去合上,将垂柳大力丢上榻去。
杞柳别洪诗疯狂的举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听洪诗喊:“杞柳,还不给脱光衣服滚上榻来。”
这是一种报复,两女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洪将将下人们嚼舌的罪过全发泄在她们身上。特别是奉命照顾封无心的垂柳:“让你好好伺候,你却成日顾着争风吃醋,既然这般想要我自该好好满足你。”
垂柳脾性是四女中最坚韧的,见公子如此怨自己,心中又痛又气咬着牙扛着,抵死忍着洪诗折腾。
到最后杞柳被丢在一旁,而垂柳已经晕厥,洪诗依旧不饶。
“公子,公子你看看她……”杞柳眼见着垂柳脸都青了,无论洪诗如何野蛮都不喊叫,才急忙抱住洪诗喊:“你看清楚她是垂柳,公子最心疼的垂柳。”
“我知道是她。”洪诗一把抓起垂柳头发,将她的脸拉起来:“……”就发现人不对了:“垂柳——”
这才慌了手脚,急忙抽身出来将她放平:“垂柳——垂柳——”伸手去探脉搏:“还活着……”
“我去喊逍遥来”翻身下床就要去喊人。
却被杞柳死死抱住:“公子别去!”说着随势跪下:“外面有多少眼睛看着,往后还想垂柳见人不见?”
洪诗这会逐渐恢复神志,将垂柳抱起来说:“我糊涂了……”抱歉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是岔过气了。”杞柳不忍见洪诗难受,急忙说:“公子的保心丸赏两粒服下就缓过来的。”
洪诗就急忙在地上一堆衣物里翻出玉瓶:“你都拿去。”
药吃进去,洪诗小心将她抱住轻轻揉着身子:“醒来吧,我再不会这样待你了。求你醒来——”
约莫一盏茶功夫垂柳醒了过来,就听见洪诗正在耳边迭声道歉,还温柔的帮自己揉身子:“公子,哇——”就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别哭——”洪诗急忙吻住哭泣的嘴,温柔的一如从前。
杞柳见他俩如此,便悄悄退了出去。想到刚才洪诗又骂又叫的让自己准备娶洛琪过门,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面去了。
洪诗抱着垂柳哄着,直到她不再哭泣才下榻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只记得吩咐垂柳这几天不必去照顾封无心,却忘记穿鞋袜。就这般失魂落魄光着脚出了屋子,在四女的小院里呆坐着不知饿也不知渴。
白柳和紫柳都听杞柳说了今日的事,也不敢过去劝。直到到夜寒露重白柳生怕他落下病,才鼓起勇气来唤:“公子——打过二更了。”
“啊!”骤然想起半夜会发梦魇的封无心,光着脚就往翠柳阁跑。
白柳举着鞋想喊又忍住了,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廊下的紫柳,双双叹了口气:“越是不该的情越是折磨人,公子这番折腾下去,莫不是把心都揉烂了。”
洪诗跟洛琪的婚事早就传到了封无心耳边,他心中自然欢喜。想着今后再不必为那种事犯愁,就开心的磨墨展纸写下“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两副字,然后开心的上床睡了。
洪诗进屋就轻轻上了榻,不一会果然又发梦魇。于是将另外只手送过去让他咬着饮了血,再服侍封无心安睡,才失魂落魄的下了榻。
坐在案前涂上金创药简单处理完咬伤,便看见封无心写的两副字。憋了一整天的愤怒、心酸、悔恨与巨大的绝望混杂在一起,洪诗只觉得心痛如绞,爬在桌上几乎喘不出气来。
良久才强自稳住心神重新来到榻边坐下:“我娶洛琪你仿佛很开心?你却不知我有多……”突然喉头发痒,压抑着咳嗽几声居然喷出一口血来。
洪诗心里明镜似的,急忙去摸随身带的保心丸,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之前全给了杞柳,急忙从翠柳阁出来往咏柳居奔去。
“公子这么晚才回来……”在廊上守夜的小幺急忙打起帘子:“公子回来了——”
紫柳便带着一群丫头提着热水上来了:“公子可着凉了吧,鞋都没穿。”
将脚泡进热水里,洪诗周身舒服了好些:“去帮我把匣子里配好的药拿来。”
紫柳就将匣子里存的药拿了一瓶递给洪诗:“公子好好泡完脚就睡,还是吃些……。”正想问要不要用些宵夜,就听洪诗说:“你带他们下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紫柳稍微愣了下,什么也没问带着一干人退了出去。
洪诗见紫柳下了帘子关好房门,才急忙倒出保心丸放进嘴里:“他真会吸走灵气?”喃喃自语后又连忙摇头,恍惚的从水里拔出脚就摇晃着扑进榻里瞌上眼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