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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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柳夭就来到徐清流门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却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吵醒,徐清流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也不睁眼,就嘟囔道:“你这人,怎么又不敲门,什么事啊?”
刚刚苏醒之人的嗓音略带沙哑,还有些迷糊,柳夭心里一阵柔软,他轻轻走到床边,欣赏了一会儿小情劫赖床的美好画面,这才轻轻地挥手拂过徐清流的脸。
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个时辰的徐清流不知怎的,突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他猛地一下做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正背着手望着他的柳夭。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会突然如此清醒?你是如何做到的?”
柳夭并不会打他,转身便走。
“醒了就赶紧熟悉一番,我带你去市集走走。”
徐清流对于他方才的手段仍是有些犹疑,不过他也只能配合这我行我素的名医,利落起身。
两人出门之时,安康正端着煮好的粥上桌,见到两人似要出门,连忙放下手中的碗。
“公子,您这是要去何处?不用早膳吗?”
徐清流正欲回答,却被一旁神色不耐的柳夭抢了先。
“今日我带清流出去吃,你自己吃吧。”
“不了不了,公子出门,我自然是要跟着的,那咱们走吧。”安康连忙在身上擦了擦手,就要跟上,却见柳夭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
早晨的阳光刚刚升起,还不是那样耀眼,柳夭背着光,脸上因为带着面具突然就有些阴森之感,他的语气,有些微凉。
“你不用去了。”
安康本欲开口与他争辩,却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看到柳夭带着徐清流离开,二人谁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脱力似得跌坐在地上,突然捂面自嘲地笑了起来。
像他这种人,又有谁会在意呢?他就这样坐在地上,如今已是初冬,地上很凉,他却丝毫无感,只是静静地望着徐清流离开的方向,眸色深沉。
路上徐清流看着依然仙气逼人的柳夭,想到早晨的事,突然对他的来临有些好奇,但是他又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件不可提及之事,好奇心作祟,让他抓心挠肺。
“你这人真是不知羞,街上人多眼杂,你就不能将你那心思收敛一下吗?”
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话,让徐清流一头雾水,他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始终不得其解,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柳夭却认为他这是心思被挑明了,不敢面对,选择了装傻。
他摇了摇头,一把拉过徐清流的手,走进了前方的酒楼。
小二一件二人穿着打扮,便十分热情地招呼。
“二位客官里面请,小店二楼设有雅座,二位请随我来。”
说罢便殷勤的将二人带到了店里视野最好的雅间,酒楼是临河而建,此处正能见到小桥流水,轻舟泛湖,徐清流很是喜欢,他迫不及待地入了座,柳夭十分豪气地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脸上乐开了花,手快地给他们掺了茶,他一边用手上的毛巾擦着桌子,一边问道:“二位客官来点什么,小店特色小笼包还有油氽团子可是一绝,客官可要尝尝?”
柳夭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什么好吃的,清淡一点的,你看着上吧。”
“好咧,二位请稍后。”小二将毛巾甩到肩上,一路小跑下了楼。
徐清流好笑地看着他,“不是说我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吗?”
柳夭抿了一口茶水,“那些事给我吃的,你只能吃清淡的,又不是小孩子,还贪口腹之欲。”
徐清流觉得自己心里被堵得慌,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说起话来,还真是让人觉得破灭。他把头转向窗外,认真欣赏起了窗外的风景。
不多时,小二上齐了菜,二人吃得十分满意。
“这酒楼倒是可以常来,味道真不错。”徐清流摸了摸肚子,眼睛微眯着,一副享受的样子。
柳夭也很满意这家的口味,“你既然喜欢,以后可以再来,但是你切不可再贪食,等你大好了,想怎么吃都随你,现在,你还是病人,就须得遵医嘱。”
徐清流见他一脸严肃,便连忙应和,“是是是,我保证下次一定少吃点儿,这不是第一次吃,有些忍不住嘛,好啦,我们沿着河边走走吧,消消食。”
“也好,今日带你出来本就是为了散心的,走吧。”
两人沿着河边边走边聊,徐清流有意打探柳夭的过往,便试探地问道:“你的医术如此高明,不知是师承何人呢?相比令师一定也是为了不起的神医吧?”
柳夭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名医,只不过是对各种药的药性十分了解,加上他也没什么事干,自己瞎捉摸出了许多偏方罢了,我也算不得是正经的医者,不过是另辟蹊径罢了。”
“哦,那你们住的地方想必是有很多珍稀药植了?”
“是挺多的。”
“那,那是在什么地方,离这儿近吗?我还真想去看看,那儿一定特别美吧?”
柳夭突然停下了脚步,徐清流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停下了?”
“那个地方是很美,不过你不能去。”
不知道为何,徐清流突然觉得此刻他与柳夭之间明明靠的那么近,但是却仿佛有一道鸿沟突然横跨在他们之间,只是这次,柳夭没有想要带他跨过的意思。
他知道柳夭身上一定有秘密,一个人常年带着面具,独来独往,气质超然,却无人知其来处,这样的人,能与他成为朋友,他应该知足了,过多打听对方的私密,的确有些不合适。
徐清流大方地笑了笑,缓解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他拉着柳夭继续走,“没事,我也是随口一提,诶,你看那边可以泛舟,我们也去吧?”
柳夭见他面色十分自然,竟然丝毫没有觉得遗憾,心里不由地有些不舒服,这人竟然这样没心没肺,也不问问为什么不能带他去吗?虽然问了他也不会说……
唉,虽然他们彼此情投意合,但是毕竟身份有别,既然他们日后是要成亲的,那他的身份,是不是要告知一下未来的妻呢?毕竟两人是要过一辈子的,这些事早晚也会露出端倪的,柳夭一本正经地苦恼着……
徐清流还是第一次泛舟,他迫不及待地拉着柳夭上小舟。
小舟顺水而行,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水面的涟漪一层一层地向外传递,偶尔还会有鱼突然从水里跳出来,徐清流忘记自持,像孩童那样大呼小叫,“柳夭,你看,方才有条鱼跳出水面了,好大一条呢!”
柳夭难得见到他这样开心,心情也变得很好,他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住他的腰,防止他太过激动掉进水里。
另一艘船上,安翾飞正小心翼翼的捧着木安歌的手,满脸心疼。方才他非要和安歌一起划船,结果安歌的手被船桨上的倒刺给刺伤了,流了血。
安翾飞把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吮了许久,木安个由着他去了,反正他的血可是好东西。
“安歌,不疼不疼了哦,都怪我,非要玩划桨,你以后可别再由着我胡闹了,我不要你再受伤。”
木安歌很喜欢他这样被珍视的感觉,不过看那人是真的很自责,便主动倚入他怀里,安慰他,“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小伤口又不疼,哪里值得你小题大做的,船家都在笑话你呢。”
安翾飞对他的主动很受用,美滋滋地抱着自家软软的媳妇,哪里管的着别人的眼光,一脸傻笑。
这时候对面一艘小舟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二人都没有注意到。
徐清流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船上相互依偎的二人,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是他们的事被家里发现了,被赶了出来?
徐清流一度认为是自己的幻觉,想要再看清楚一点,对面的船却早已走远了,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渐渐远离了他的视线。
柳夭看见徐清流先是一脸震惊地望着对面船上的连个人,后来便是这幅要哭不哭的表情,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
那船上很明显是两个男子,而且还是恋人,最重要的事,他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同类的气息,看来徐清流显然是认识那二人,而且,渊源怕是不浅。
“你认识那二人?”
思绪被打断,徐清流有些茫然地看向柳夭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明明方才还那样开心,笑得那样大声,此刻却像是被认抛弃了一般,眼神空洞又迷茫,他微微耷拉着的肩膀,看起了很是无助,柳夭很是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做什么这幅模样?那二人是谁?与你有何干系?”
徐清流无力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面色苍白。
“柳夭,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柳夭对他的回答自然十分不满,他转过徐清流的身体,让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神让徐清流不敢直视,他转过了头,却又被掰了回来,柳夭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船上有你心仪之人,可对?”
心中的心思就这样被点破,徐清流有些狼狈,他痛苦地低下头,捂住脸。
“你不要再问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现在,我想回去了,我想回去了……”
这样的回答,几乎就是肯定了他的猜测,柳夭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情绪从心口涌上他的喉头,刺得他有些鼻酸,他强压下这股情绪,喉头吞咽了一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一回来,安康就连忙过来问道:“公子,你回来了,口渴吗?”说着便要倒茶。
徐清流却仿佛没有听见似得,径直上了楼,安康见他神色不对,便气愤地质问柳夭,“你对公子做了什么?”
柳夭心中憋着火,正无处发呢,这小厮还敢挑衅,他直接一挥衣袖,安康便直觉一股怪力将他身体托起,直接甩了出去,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神色惊恐地质问柳夭,
“你是什么人?不不不,你你,你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你对公子有何居心?你……”
话未说完,安康就觉得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感到窒息,他的脸越憋越红,双眼瞪得老大,眼里充满了恐惧,眼看他就要气绝,突然觉得喉头一松,空气重新灌进喉咙,他猛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异常狼狈。
他不甘心地望着柳夭,“你……到底……咳咳……”
柳夭语气冰冷,他不屑地瞥了安康一样,“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你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你肖想的,不要去碰!否则,我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
安康不甘地望着柳夭离去的背影,两个拳头紧紧地握着,他的身体微微地发抖,他恨,他见不得光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他这样被人羞辱,可是,他毫无反抗之力,他本来就没有资格肖想那人,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啊……
可是,即便是他不能得到公子,可是这个柳夭绝非善类,他一定要带公子离开这里,安康暗下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好徐清流,哪怕是豁出他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