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歌鸲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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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巴黎,这里埋葬了无数人的梦想,无数人的爱情。
又促使无数人的梦想冉冉升起,无数人爱情的诞生。
这里自由,宽容于人,于爱。
这里有无数人在欢笑,又有无数人的泪水。
眼泪淌成了河,日复一日的在午夜,将这座城市洗刷。
听吧,歌鸲在唱。
Chanterossignolchante夜莺声声欢鸣,
Toiquiaslecurgai为有胸中爱情。
One。Unrossignolchantait闻得夜莺啼声
薛黎收了最后一个音节,向台下行礼后,匆匆跑了下去。
他所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剧院,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剧院,这里没人爱歌剧,也没人爱芭蕾,人们只喜欢朴素的民谣与民舞。
“Lim,你唱的很好。”
剧院的老板马松先生说话带着浓重的南部口音,不得不说,听起来有那么些土味儿。
薛黎点头应下,心不在焉的看向舞台,台上有穿着粗糙华服的男男女女,他们正伴着欢快的乐曲跳舞。
那是宫廷舞,可薛黎并不知道这舞叫什么名字。
“Lim,那舞叫加沃特,人们都喜欢他。”
“是,先生,我想我该换衣服了。”
“明天见,Lim。”
待跳加沃特的人们下台时,薛黎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后台角落的凳子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当人都从的差不多时,薛黎一直盯着的那人才起身开始换衣服。
薛黎在他套上衣的时候走过去,颇为暧昧的摸了一把他的腰:“先生,你身材真好。”
那人的脑袋刚从上衣里钻出来,慢慢的理着卷起的衣摆;“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薛黎靠过去,凑在他的耳边:“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南勒笑笑,金振宇的嘴里喷薄出不小的烟气,打在他的耳边。
薛黎在他做出动作前重新站好,替他围上了围巾,像认识很久一样。
“我要回家了,先生。”薛黎向他笑。
说着自顾自转身出去。
南勒穿上大衣,跟在他身后。
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自顾自的走着,走到无人的小街,脚步变得轻快。
“laclairefontaineM“enallantpromener。”
南勒停住了脚,看了那人轻快的背影,转身拐开了。
闻得夜莺啼声。
他这样想。
薛黎也转身,黑色的眸在黑夜里闪光,像只狡猾的猫。
黑夜初置,却有黎明欲来。
Ilyalongtempsquejet“aime思君良久
薛黎盯上南勒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的。
因为薛黎就住在南勒的楼上。
薛黎从小就热爱神秘,他认为那会使人充满魅力,所以他来了巴黎,来找能够探索他神秘的人。
所以他发现了南勒,真正神秘的人,奥,薛黎挠头,这么说真有点儿蠢。
他的南勒虽然跳庸俗的民舞,却有芭蕾舞演员的身体,细长的腿,欣长的腰肢,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像个娘们儿,但确实是,非常美好的。
那晚薛黎回了家,他的家的确在南勒楼上,是一个小阁楼,他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南勒一点点靠近他,轻吻他的侧脸,鼻翼,额头,眼睛,而后移到脸侧,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啃咬。
猛地耳垂刺痛,南勒的手指附上了滴血的耳垂,随意识渐渐涣散,薛黎只看到自己被吞噬掉。
不知是被黑暗,还是被他心中的南勒。
被梦惊醒的薛黎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肮骂了一句,将木刺挑掉了。
薛黎坐在阁楼的通风口,那称不上窗户,是的,他的小房子像个囚牢,那小小的通风口既看不到太多外面,也无法当初寒冷与雨雪,更无法在夏日让凉风窜进来。
薛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轻轻敲着那薄薄的木板。
手指在木制品上发出轻响,起床喝水的南勒抬头看着头顶的木板,今天阁楼里的人的脚步声不再频繁,他忽然有些不适应。
他仍好奇,阁楼上究竟住了个什么人。
薛黎将烟头暗灭,仍无睡意,轻声唱起了歌。
南勒突然愣住,忽然笑笑,喔,知道是谁了。
原来自个儿的楼上住了只小夜莺。
头顶传来歌声。
“Ilyalongtempsquejet“aime”
思君良久,思君良久。
薛黎搬来这里,三年有余。
Etmoietmama?tresse我与昔日游伴,
Danslesmêmesamitiés度过安宁时光。
Jamaisjenet\“oublierai无时或忘。
第二天晌午,薛黎从他的小阁楼里钻出来,门前却搁着张纸条。
“Alaclairefontaine,这很好听,感谢您的夜曲,让本人能够听与歌鸲的夜话。”
那字迹是南勒的,薛黎认得。
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种方式,喜欢南勒干净的法文。
歌鸲,同是夜莺的名字,却好像从歌女成为歌唱家,变得何其高贵。
又是深夜,南勒正坐在床头看书,头顶又传来歌声,还是昨天的歌。
“Etmoietmama?tresseDanslesmêmesamities”
南勒忐忑的心突然平静,关掉夜灯,闭上了眼。
进入梦乡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Jamaisjenet\“oublierai”
接着,薛黎又收到了一张纸条,随之一起的还有一包润喉糖。
薛黎耸肩,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只不过,纸条上写着,无时或忘,无时或忘。
是的,是的,应该这样的,无时或忘,无时或忘。
Tuaslec?uràrire你可一展欢笑,
Moijel\“aiàpleurer我却难掩悲音。
Ilyalongtempsquejet\“aime思君良久,
Jamaisjenet\“oublierai不可或忘。
薛黎与南勒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三个月,终于,南勒决定捅破这层纸。
那晚,薛黎又一次在剧院唱了那首歌,南勒等着他,在他身后走。
一直到到了他小阁楼的下面,薛黎才忐忑转身:“先生,有何贵干?”
“我的歌鸲,你认为我有何贵干。”南勒靠近一步。
薛黎后退;“先生,我只是个唱歌的,请您有话明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勒步步紧逼。
“我想这与先生无关。”薛黎转身登上楼梯。
“你不会不知道。”
薛黎不耐烦的点烟:“我该知道什么,我又该不知道什么,什么是我应当做的?”
“我不懂,既然你愿意唱歌,有什么不愿意坦诚与我?”
“您把您当做一个无辜的被我夜晚歌声殃及的受害人就好。”薛黎打开了他小阁楼的门,钻了进去。
“你能不能不要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抱歉,先生,没什么与您好谈,恕不远送。”薛黎关上了门,烟雾飘出门外,还没来得及侵袭南勒的脸就散开了。
南勒便知道了,他与薛黎的关系又一次被割开,如烟雾一样脆弱,此时积攒的一切都被微不足道的风吹散了。
深夜,薛黎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又一次坐在了通风口边上。
南勒不安的在床上翻身,听见了头顶的歌声,安心无故遍及身心。
“Tuaslec?uràrire你可一展欢笑,
Moijel\“aiàpleurer我却难掩悲音。
Ilyalongtempsquejet\“aime思君良久,
Jamaisjenet\“oublierai不可或忘”
薛黎靠在窗边:“不可或忘,不可或忘,先生,你就忘掉吧。”
Surlaplushautebranche枝繁叶茂深处,
Unrossignolchantait闻得夜莺啼声。
Ilyalongtempsquejet\“aime思君良久,
Jamaisjenet\“oublierai不得或忘。
薛黎贫穷,一无所有,他为了跟着自己的心来到巴黎的时候就一无所有了。
他在小小的阁楼上住了近四年,他甚至不敢光脚在上面走,他怕木刺扎进他的皮肤,那很疼,让他痛苦的有些微妙。
他渴望的只是隐秘的关系,他不爱坦诚,只希望模糊,似有似无才是不葬送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便是道理了。
既不想要分开时的冷酷无情那便不要爱到撕心裂肺就好了。
他拖着行李离开了,南勒站在他空荡荡的阁楼里。
歌鸲的夜话会再也不会开始了,他赶走了他的鸟儿,他赶走了他的安心。
他捡到了薛黎的字条。
Surlaplushautebranche枝繁叶茂深处,
Unrossignolchantait闻得夜莺啼声。
Ilyalongtempsquejet\“aime思君良久,
Jamaisjenet\“oublierai不得或忘。
不得或忘,不得或忘,我得不到你,你得不到我。
Nam,你忘掉把,忘掉吧。
只因无法懂得,所以无法爱。
秋天又要来了,歌鸲的夜话该结束了,该睡了,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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