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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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驰有一个爱好,就是游泳,之前没有如愿去法国酒庄,孝媛近来的形势又不乐观,父亲让他暂时推后去法国的行程。他于是便将大部分时间用在自己的爱好上。
刚从水里出来摘了泳镜,有人就递了毛巾过来。顺手接了,突然觉得不对,转过身来一看——是孝媛,心里突然一动。
“你倒是游得不错!”孝媛皱了下眉,匆匆瞥了一眼水池,从八岁以后,自己就不敢看水池,那里仿佛住着一个暗夜的精灵,随时都可能向她伸出魔手。
“公主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欧阳驰喝了一口水道,她没事不可能找自己。
“你我是未婚夫妻,看看你不行吗?”原本爱人间的一句玩笑语,从冷冰冰的孝媛嘴里出来,不禁让他战抖了一下。
“你那个女朋友,能让她给我作证吗?”孝媛看着欧阳驰,语气有几分柔和,这在欧阳驰记忆里,决计没有过。
欧阳驰皱了皱眉:“你让她推翻自己说的话?”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孝媛:“她又不是疯了,前后不一致,让人以为她是小丑!”
说着,放下方才擦身的毛巾,再一次走到水边,孝媛眉头又是一蹙。
方摆出动作欲跳入水中,就听见背后孝媛远远地道:“议案被否决了!”
他无奈地回过头来:“这关我什么事?”
“我真的不能再输了!”孝媛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祈求。“你帮帮我!”
“你怎么确定我能说动她?”欧阳驰不耐地回头看着她。
孝媛笑笑:“她之所以爆给媒体,无非两个原因:不甘心,还有就是,爱!”
欧阳驰听了,不发一语,看着孝媛鲜少露出的哀求的神色,心里突然一动,唇边突然掀起一抹不羁的笑:“你过来!”
“干什么?”孝媛看着他的神色突然不安,“你要说什么就在那里吧,我听得到。”如果欧阳驰仔细看她眼里的慌乱,就不会误以为她仅仅是不自然。
“不过来就算了!”说着欧阳驰转过身去,准备戴上泳镜。
“唉,等等!”知道他这是要拒绝自己了,孝媛连忙喊道,“我过去不就行了!”
欧阳驰得逞地一笑。
孝媛尽量不去看那池水,走到欧阳驰身边,以余光欲瞥一眼欧阳驰。
“啊!”一声几乎称得上凄厉的尖叫声在泳池里回荡。
“哈哈哈!”欧阳驰放声大笑。
可是他没过几秒钟就觉得不对劲:那水中的人儿不过匆忙扑腾了几下,便沉了下去——这有违常理,按理说正常人即使不会水,也不至于那样快沉下去。
黑暗,如同无边的潮水,孝媛觉得自己即将被吞噬,不只灵魂,连身体也是——那样的噩梦,真的曾经发生过!孝媛无法呼吸,整个身体重得像是被恶魔死死拉住了——孝烈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吧!心里,突然漫无边际地痛。
“要解脱了吗?”明明是无边的恐惧与害怕,孝媛心里突然有另一个声音道,她清晰地记起那个午后的荷花池,孝烈扑腾的身体,艰难地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她也要死了吗?她闭上了眼睛,也许,唯有那样,才能找回自己失落的灵魂……
欧阳驰将孝玧救上来的时候,她俨然没有了呼吸。原本只是逗她玩玩的心顿时慌乱,他急忙使劲按压她的胸,却不见有丝毫好转。
死亡近在咫尺,欧阳驰顾不得许多,靠近她紧闭的发白的唇贴了上去,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突然分外怜惜,他突然想起某年异常冷的冬天,他捡到的已经冻僵的麻雀,它的身体那样冷、那样硬……
灌进去的水已经吐了出来,可是御医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孝媛公主身体底子原不错,并没有喝多少水,可是至今未醒,后来,干脆发起烧来。
皇后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同样的情形已经发生过一次,那次她失去了最爱的小儿子,如果,这次……她不敢想象。
敬宗派来的侍从看了一眼孝玧公主担忧的脸,犹不敢相信:“孝媛公主真的没有醒的迹象?御医不是说没事吗?”
“我不知道!”孝玧又担心又愤怒——父王如果真的担心,为什么不能过来亲自看看?
侍从官不敢再问,狐疑地过去给敬宗复命,孝玧公主冷笑着:原来什么都没有变,姐姐那么努力想得到认可,仍然换不回父亲一丁点的爱。突然又想起李曜守在姐姐身边时担忧的眼神:他一定很害怕吧,万一姐姐出事了——不,不会的。
“啪!”李曜对着欧阳驰就是一拳,他愤怒地瞪着他:就是因为他,孝媛这会儿还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