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不敢写你，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的写小说，写作文，想让自己笔锋雄健，文风稳定下来后，再去写你，只因为你在我心中是我们最爱的老师，更是我们值得信赖的朋友。哪怕你不知道。我绝不希望自己的文笔将真实的你描得走了样。
    曾经我为来到这所中学而后悔。这里有许多我讨厌的势力关系。但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看到这所中学好的一面远远多于坏的一面。我在这里有着属于青春的纯洁友谊，遇见了值得我一生去信赖呵护的朋友，更因为遇到了你，你这个处于老师与朋友交界处的人。
    二
    按理说，作为一名体委，我应比其他同学更了解体育老师，可我与你偏偏是个例外，我对你的记忆与普通同学一样停在体育课上，倒是我最好的朋友与你很近，打打闹闹如同忘年交。
    我们班同学纯粹是欺软怕硬的主。你一米八的个子却笑得如同小孩子般纯真灿烂，这自然让我们与你没了多少距离。于是我们欺软怕硬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有一次体育课课前跑步，全班六十多人竟只有一半在跑步，另一半玩的那叫个开心。开始我看你没什么反应，也就不以为然。后来我在窗边看你给其它班上课，才知道你对我们容忍了那么多。
    记得你是个绝对开朗的人，上体育课都不忘给我们开玩笑，清明节祝我们清明节快乐，解释什么是蛙跳时告诉我们像蛙一样跳，每个小玩笑都让我们开怀好一阵。有一次全校三十八个班三十七个上自习，我们班上体育课练队列。你给我们解释为什么要喊口号，“我们喊口号的目的就是让其他三十七个班上不好自习。”全班笑倒了一片。
    这些记忆我记忆犹新。你在我们眼中不仅是个好老师，还是个绝对可靠的朋友。
    那个与你如忘年交的女生叫楚离，我们因为你成了蛮好的朋友。其实现在蛮感谢她的，要不是她告诉了我你的QQ号与你的手机号，我怎么能与你有着进一步的接触呢？
    三
    翻看聊天记录，发现你与我的记录还真是少得可怜远不及我与其他人几十页的记录。但就是这短短八页记录中，我了解到了你，尽管是浅层。
    你告诉我你是螃蟹，并不善于与他人交流。然后我坐在屏幕前想着一个大男孩红了脸庞而笑出了声。我们从学习扯到生日，纠结了半天跑到了纸盒人，其间我还将我的小说发给了你。你在发过来一个鼓掌的表情后扔给我一句话：“不许耽误学习啊！”不用视频我都知道那时你的表情一定是努力板着脸装出一副严厉警告的样子，其实你只会像朋友办语重心长地告诫。
    扯到纸盒人后停住了，因为我们都只会画火柴人。于是你建议换个话题。我突然想起我在窗边听到楼下有以班级为单位的笑声散扬时，便知道是你在上课。于是我告诉了你。你觉得夸张。我告诉你是真的时你还半信半疑。
    “我喜欢看你们笑，更喜欢逗你们笑。”你说。
    “所以上你的课很幸福。”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出口：做你的学生也很幸福。
    你发来了个笑脸，然后说了一句与笑脸极不相称的话：“在你们眼中很幸福，在别人眼中也许就是不务正业。记住，没有谁能保证未来。”
    话题再次中断。我懂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你是在Y中迎来你的第一批学生的。本来雄心勃勃的你却突然调到了现在的S中。就像一株草突然被拔起扔向别处，无缘无故。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与生活，被抛在另一片陌生的土地。即使你现在已经努力习惯了这里，但上次的突然调离让你不确定会不会再离开这里，谁都怕连根拔起的痛。
    我怔了一会儿，给你发过去一句话：“别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你不是黑夜，你是阳光，灿烂的阳光。也许会有人说阳光毒辣，但谁也无法抹杀阳光的温暖。”
    然后我下了线。我怕我无心的话语再次触及你的伤。
    四
    你与其他老师打篮球时一定会有学生上去围观，并且大多是女生。我们班的女生中午几乎都在外面看你们打球。开始我是不去的。后来一天中午我们穴居在教室的女生兴致勃勃的去了篮球场。我看着你在篮球场上的飒爽英姿，然后果断的爱上了篮球。
    后来广播叫体委去开会。我接到了个令我绝对兴奋的消息：学校要组建篮球队了！
    中午我将消息告诉了大家。大家的兴奋度瞬间满点。有好几个男生当时就决定参加。但班主任的一句话让那几个男生的兴奋度瞬间冰点。“去什么去？一个个学习都烂成什么样了？”全班噤声。老班转身对我说：“你去与体育老师说一声。”
    让我去与你说？我能说什么？告诉你老班一个都不准去，然后看着你满眸子的失望？去的路上我一直垂头丧气，却想到自己。自己不是一直爱着篮球吗？为什么不去呢？哪怕班主任不让我去我也要去！脑子里一下闪过这个想法，然后我便肯定了这个想法。之后心里没来由的有了豪情万丈。不过这豪情万丈在见到你之后被你的一句话推下悬崖。
    “不许你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你，你板着脸一脸坚定。“为什么？”
    “耽误你学习。再说，班主任也不会同意的。”
    真是个好理由。“可我真的想去。”
    “我不许你去。”你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险些急得跺脚。看你比冰山还冷还硬还坚定的表情我克制住了。我呼一口气，然后转身准备头也不回地离开政教处，却听见你深沉悠远的声音。“你真的想去吗？”
    彼时我已拉开门，回头对上你深深的眼眸。我面无表情，仅是坚定的望着你。听你说：“回去问问你们赵老师吧。”
    然后我关上了门。
    第二天要求报名单时我走向政教处的步伐时快时慢。慢是因为老班果断的不让我去，但快的占了不少，早去早结束嘛。
    早去也就碰见了你。我我一到，前七个班的体委也就都到齐了。你边问着其他班的报名情况一边念叨：“我的人都来得好早好齐呀！”脸上还有着小小的幸福微笑。我想回你一句“谁是你的人”却看在人多的份上忍住了。你在问完其他人后向我走来。“老班没让你去吧？”“是啊，老班不同意。”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就说嘛，你们老师肯定不让你去。她怎么舍得一个在第一考场的学生去篮球队呢？再说我也不舍得。”你说完后还不忘冲我坏坏一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用鄙视的目光送你出去，鄙视你的幸灾乐祸。
    这还不算完。晚上我上了Q，结果连空间还没进呢（我上Q主要就是进空间玩应用）就看到你发过来的教育我的话。我在浏览完后真正觉到：你不是老师，你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然后我回了句谢谢。紧接着你来一句：“小屁孩不好好学习上什么Q聊什么天？考不上年部前十看你拿什么向我献礼？还不快点去学习？”
    我盯着屏幕发了一秒钟的呆。喂是谁先与我说话的？到头来是我与你聊天是我不好好学习？然后我扑哧笑了一声，默默地下了线。
    五
    雨天，我举着雨伞不到六点便到了校。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五点起来。我准备到学校补半个小时的觉再喝袋咖啡，今天就没问题了。但，偏偏今天是雨天，又让我遇见了你。
    学校篮球队雨天时在二楼训练。我还不知道。上了楼后我放下书包看着紧闭的班门。怎么办？我的半个小时的觉啊！怎么进去？总不能翻进去吧？我走到窗户前。一列队伍在我身后呼啸而过，来回奔跑。这……在这么多人眼下翻进去？我没招了，索性趴在了窗台上，看着里面班级的桌子椅子昏昏欲睡。那些人是篮球队的……篮球队……篮球队的教练是楚老师……是你……不连贯的想法出现。突然我听到你的声音：“趴在窗台上干什么呢？”
    我一个激灵站直了，一不小心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了你。“我想翻进去。”
    你给了我一句“虎啊你。”我以为你会坚决的阻止我，结果你的下一句是：“别动啊我给你拿个凳子去。”
    好吧我承认我很惊讶。你一个政教处老师去帮学生翻窗，怎么想都很……最终我在你的帮助下翻窗成功，同时在你心中落得个“虎”的形象。翻进去之后你问我：“怎么来的这么早呢？”
    “不是你说要以中考年部前十的成绩作为生日礼物给你吗？我当然得努力了！”
    “原来是为了我啊。”你微微一笑，脸都红了。我这才发现，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就像一只瓷娃娃一样。哼，谁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一高！我想着。
    当然也是不想让你失望。
    “别为了成绩把身体累坏了，得不偿失。”你对我说这句话是我永远记得你的眼神。深沉中带着疼惜，那眼神里的东西，一如父母对孩子的关爱与疼惜。
    我回味着这句话与你的眼神，开始气定神闲的补半个小时的觉。
    六
    即使再忙，我每周也会抽出半个小时在电脑上遨游。码字砌小说，挂Q进空间，做的最多的还是与你聊天。
    那天我们聊着聊着，扯到了你的工作上来。
    “你会调走吗？”我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是代表全班同学问的。最近有关你会调走的谣言像炸开的草籽般四处传播。
    你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至少我会目送你们毕业。”
    “不要啊！我们可不希望来年回母校看你，却再也找不到你。”
    “还真当真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被你狠狠的戏弄了一把。
    “我的目标便是当我离开你们时，你们会半夜想到我，之后骤然醒来。”
    “是哭醒的。”我在键盘上敲出这四个字，然后，Enter。
    “嘿我没这么厉害。好了不说了，换个话题。此话题太忧伤。”
    “好吧你来。”
    “一高要有保送生名额了。如果你取得了，这个也可以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险些蹦了起来，毫无意义的确认了一下。你回答我：“当然是真的。一高在下周会组织调查，选中的学生会参加一高的专门考试，通过者即被保送进一高。全市市直中学每所一个名额。”
    “太好了！”我在发完后果断的下了线。一高，我梦想中的学习天堂。现在我就可以不参加中考就去了！当然前提是夺得保送生名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加油喽！
    果真，在周二我就得到了我被选中的消息。考试在当周六。
    周六，六月二十。六月二十，周六。怎么……这么熟悉？我使劲想啊想。六月二十……不是你的生日么？
    真巧哈，看来礼物要迟到了。我感叹一声，一个猛子扎入了题中。
    其实一高的招考也不像宣传的那么难，至少题摆在我面前是像羔羊般任人宰割而不是BOSS级别的老虎干打不死。出了考场我只觉得浑身轻松。看着一高古风的建筑衬着阳光蓝天，心情一下子很好很好。只可惜没看到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至少我应该当面对你说声生日快乐。
    又一个周一。成绩还没下来，我与其他招考的同学只好继续接受那些变态卷子的折磨，直做得天昏地暗不分东西南北。偶尔停笔想想：不用这么努力吧，我要是被保送去了一高的话我这些努力都没用啊。但我很快反驳了自己的想法。全校百名精英参加，我怎么就能保证自己能拿到保送名额？忽然你的话跳了出来：“没有谁能保证未来。”
    没有谁能保证未来。
    ——所以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七
    周二，是你值班，可今天我却没看到你的身影，
    恍然，周一也没看到你。哪怕是放学必经的政教处，哪怕是你管辖的三楼，哪怕是你最热爱的篮球场，都没看到过你。昨天我还不在意，但今天，我心里有了不安。预感，我想了一次便不敢再想。
    时间的推移，预感愈发接近现实。可成绩未出，卷子们仍把我压得抬不起头来，我挤不出时间联系你。
    五六天，恍若一年。
    周四，榜单终于出来了。老班跟我说时我的脑袋晕乎乎的，脑里只有老班说的一句话：“你夺得了保送名额，你是全校百名精英的凤首！”
    晕晕乎乎的，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别让这成为一场梦！
    感觉渐渐消失，脑中一个念头愈发清晰。
    楚老师，我会把礼物送给你，尽管我现在不知你在何方。
    我决定陪大家度过这一天。虽然从我拿到保送名额的那一刻起我便可以收拾书包走人。
    放学时我与朋友一一告别。我提前划向了胜利的彼岸，自然要送他们以最美好的祝福。楚离哭了，她说她怕考不上一高，无法与我继续在一起。我提了个建议：不如出去跑几圈吧。她擦着泪同意了。
    我们把书包放在长廊的石凳上，之后开始在400米跑道上驰骋。一圈一圈，重复的年轮。闭上眼，去想我们走过的三年。兰年的时光被冲走了两年半，只给我们留下了一百天，八十天，六十天，直到没有一分一秒。初一稚气未脱，初二青春飞扬，初三个个成了拼命三郎。时光的海浪扑上沙滩，又退去。留在沙滩上的有海螺，有贝壳，有海星。我拾起他们，装在背囊里，只为有一天，将他们贴在耳边，听得见大海的潮音，那时我们共度的时光，是我们的欢声笑语，是我们的记忆。
    再睁眼，黄昏特有的金辉软软的盖在校园的一切上，一切都变得朦胧又美好。就像体育加试那天，就像那时我们的未来。
    我仿佛回到了体育加试的那个下午，
    体育加试在我们学校举行，跳绳，体前屈，最后一项是跑步。前两项测验时天气阴凉，到跑步时已是黄昏。初夏将独属于他的晴空亮了出来，太阳温和的照着万物，金辉也填满了任何一处无阴影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夕辉中，完成各自的800m/1000m测验。在终点，你与每一名完成测验的九七成员击掌。几个人下来，你的手很快就红了。待我跑近时，你仍举着通红的手掌站在终点。看着你的手，我不忍心拍下去。运动会上我也这样与运动员击掌，当天拍了几下后手边有些红肿，再拍下去格外的痛。但我仍坚持着，享受着那一击中流淌着的快乐。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所以我知道我这一掌击下去，你的手一定会很疼。
    跑过你身边时，我用力握了你的手。你的手很烫，仿佛凝聚了所有同学的激情飞扬。
    事实证明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后面的同学都效仿我，或许大家看到你的手后都不忍心拍下去了。总之最后都与你用力的握了握手，最后你的脸比手都红。
    待到休息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的围在你身边聊天。直接把班主任晾在了一边。班主任那个嫉妒的目光啊，在你身上转了两转决定还是干点有意义的事：去给大家买雪糕。大家拿着老班买的雪糕，依旧围在你身边热度丝毫不减。
    我没参与到大家的七嘴八舌中，只是在一旁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把加试的成绩整理到一张表上，连雪糕都没吃成。等我整理完，操场上只剩下几位老师在收拾战场。
    我把表交给了你，你像从前一样拍拍我的头，说道：“辛苦你了。”
    我却没像从前那样回答，问了一句：“没有什么差错吧？”
    “怎么会呢？别人可能，你是不会的。”
    其实我知道，只是，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做事，我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
    该走了。
    你坐下继续整理表格，我在你身旁帮着收拾了一下，刚要道再见，却发现，你的头发中有一根很扎眼——白头发！它耀武扬威的立着，银针一般扎着我的眼。我不知道那根白发是如何被无辜的被染白，我能从一根白发中看见你对我们所有的付出，不求回报。我不想去赞美你对我们的付出，因为这付出恰日天地间的一只翱翔的雄鹰，不需任何形式的赞美。我现在能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心痛与惋惜。
    今年你二十六岁，你正准备在这个不受他人关注的岗位将你全部青春年华化为付出赠予学生。或许有人觉得不值，认为你的付出没有任何收获，但事实你收获了学生对你同等甚至高于你付出的爱，因为你爱你的学生，并且没有一种爱是没有回报的。
    但可惜，学生对你的爱也无法偿还你的青春年华。
    一滴汗，混着泪，砸在跑道上。
    我重新将精力集中在现实。楚离已经跑不动了，我陪她去歇息，歇息的时候，楚离告诉我：“楚老师走了。”
    “走了？”我相信那时我的眼睛恨不得蹦出来。
    “嗯，调走了。”楚离很平静，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波澜。
    走……了？我怔住了。
    那我不敢想的预感，真成现实了么？
    你与我之间的对话隐隐浮现：“至少我会看着你们毕业。”蓝色的楷体在我眼前晃动。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你会离开我们，可惜你并没有完成你的承诺。
    如果那句话算承诺的话。
    与你有关的记忆一下子冲开了闸，奔向我等我将它们一一回忆。你绝对阳光的笑，你眉宇间的认真，你对我们的耐心，你讲过的每一个逗我们笑的笑话。还有那体育加试，你那比手还红的脸，你那根扎眼的白发……
    我边想，边听楚离说道。“楚老师不让我告诉你，他知道你参加了招考，他希望，也相信你夺到保送名额，所以他不想让你分心。他说你是他教过的唯一一个成绩出众体育出色的学生，还是他的体委。每个老师都应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他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他的生日礼物。”
    你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会忘？只是我现在准备好了礼物，却不知你在何方。
    不是说过的吗？无论你在何方，我都会将礼物送到。
    那就一定有办法。我在一片辉光中眯起眼，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八
    回家后我便打开了电脑，父母正对着我的成绩单乐，自是不管我。
    上了Q，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恭喜啊，拿到了保送名额。”
    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默默的感叹一句。收起了自己的小小忧伤，我以兴高采烈的语气回复道。“哈哈，我就以我的成绩作为礼物送给你喽，再送上一句迟到的生日快乐！”
    “那我就就收下了。原本还想如果这份礼物你没准备好又要执意给我礼物的话，我就拿走你一篇小说的手稿好了。”
    “对了，你调到哪儿去了？”
    “呵，楚离告诉你了？这个臭小子。你也是个臭小子。”
    ……我有些不满你把两个女生说成两个臭小子。但我知道我一旦反驳，你便会拿出大量理由证明我俩是假小子。于是我乖乖沉默着，等着我想要的。
    “我还在本市，调到L中去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我与你又闲聊了一会，然后我下了线。
    我溜出了家门。带着一个U盘，一个本与一个瓶子去了邮局。
    我从本里抽出夹在里面的一张贺卡。是往上填东西的时候了。我在贺卡上写道：
    DearMr。Zhu：
    抱歉哦礼物迟到了。虽然说你不让我送除“夺得保送名额”之外的东西，但毕竟最后一年了，
    我还是抽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哦，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哦，我想我会永远记得你——是我的老师，
    更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
    你的学生+朋友，许驿风
    那份小礼物便是我带去的U盘，本子与瓶子。U盘里是我写过的所有的小说，本子则是其中一篇的手稿。虽说说好的要将样刊与手稿一起邮给你，不过样刊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瓶子里面则是365颗星星。愿你愿望成真。
    ——也愿你不再离开熟悉的环境与生活，谁都怕连根拔起的痛。
    我在贺卡上画了个小小的猪头。因为你个高又壮实，大家都开玩笑地管你叫猪。不过我现在却想起那次间操。晴天却难得地落着雪。你的头上，身上落上了雪花，挺直的背影像极了一棵冬阳下笔直挺拔的白桦树。
    应该叫你白桦哈。我轻轻的笑了。
    将它们打成包裹，熟稔地填好收信人地址。深呼吸后交给了工作人员，之后我转身出了邮局。
    外面，阳光正好。
    Theend
    谨以这篇我还算满意的文章献给我们最爱的帅气沉稳以看到我们的笑容为乐的体育老师。小说难免有虚构，但我只想将真实的你借助少许的虚构与渲染表现出来。
    因为你是我们最爱的老师，更是我们值得信赖的朋友。
    我希望能有机会与你再相逢，之后问你一句：
    白桦，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