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医院相遇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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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程瑞的银行账号,就直接把钱打给了程瑞,打电话跟他聊了聊,因为没有谈及感情,我们双方又都是成年人了,不会幼稚的说我奶奶不要你管之类的话,况且他确实需要用钱,程奶奶住的病房、用的进口药,都需要不少钱。
    我说我想看望一下程奶奶,程瑞考虑了一下才告诉我医院和病房号,叫我不要在医院久呆,去看一下就回去。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无非是怕医院里过了病给我。
    程奶奶已经是肝癌末期,这是个特别遭罪的病,她疼的不行,我去的时候,老人家皱着眉头哀声呻吟,屋里有两个妇女,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就是程瑞说的大姑二姑了。
    程瑞说他父亲没来,有两个姑姑陪护。
    程奶奶年轻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她的儿子,总说女儿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笑的是,现在照顾她的却是女儿,而儿子竟然连面都没露。
    程奶奶已经糊涂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已经意识模糊。
    当你看着此时的她,就感觉她不会太久于人世了,我的心一下子慌张恐惧,程瑞可怎么办呐。
    程瑞是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
    幼年的时候,还没怎么记事,他父母离异后再婚,都组件了各自的家庭,双方都嫌弃他累赘,只有他奶奶迫不得已把他带大。
    父母都各自有家庭,不愿意支付他的生活费,他就靠着姑姑的接济、奶奶的养老金,一直到高中,他开始自己赚钱。
    他这辈子最亲的人就要离开认识了,我为他心痛。
    我爸说程瑞是个吃的了苦的人,吃了那么多的苦,看透了人丑恶虚伪的嘴脸后,还能保持本质的良善已经非常难得。
    程瑞的童年就是一本翻开的噩梦,他奶奶生活费微薄,父母又不给赡养费,他奶奶本来不想供他读书,可是程瑞自己想读,幼儿园和学前班他都像个小要饭的在人家门口偷听过来的。
    后来街长看他可怜,帮他成做为一个‘旁听生’,直接读的小学一年级。
    我曾经替程瑞憎恶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父母得知他是个gay后恶言相向,我当时就抢过电话一通恶骂,真的,我当时特别生气,想杀人,我从小到大就没那么愤怒过,连修养都丢了,恶骂他们你们算个**!
    事后程瑞大笑不止,边笑边抱住我拍我后背叫我消消气。
    要没程瑞拦着,我肯定想方设法天天找他们不痛快,我让他们俩家人后悔来到人世。
    可能你们觉得我过分,也觉得程瑞过于麻木不孝,连我那么辱骂他父母他都无动于衷。
    但是任何人成为他,兴许还不如他那么心平气和。
    我听程瑞的奶奶说过,程瑞小时候去跟他父母要生活费,他妈打骂过他,也端着虚伪的笑脸敷衍,说是家里没钱都快揭不开锅盖,他父亲也是个混蛋,端着父亲的架子,却无赖一样不给钱,连继母哭天抢地恶骂程瑞‘你爱咋地咋地,有能耐活着没能耐死去,要饭要到我家,我该你欠你的啊!个小贱种。’,对于继母的撒泼耍赖,他父亲竟然都无动于衷。
    多么没有心的父母啊。
    那时候程瑞才六七岁,想去上学,我们那时候没有九年免费义务教育,读小学是要交学费和杂费等,而且教育系统藏污纳垢,三天两头要交各种名头费用,他奶奶不想供他读书,也无力供他读书。
    程瑞受他奶奶指点去跟父母讨要学费,双双碰壁后,心里该是受了多大的挫伤和委屈。
    这都是程瑞的奶奶跟我叙述的,程瑞跟我不怎么说这些不愉快的。
    程瑞的奶奶已经病入膏肓,我一直呆到了晚上,做过护工的我,对照顾病人有了一些心得体会,加上我是男人,有一把子力气,帮着照顾程奶奶比两个姑姑得心应手。
    程瑞的姑姑都和气好的,二姑温柔话不多,大姑像个假小子,行事风格直来直去,说话像切菜一样干脆利落。
    我跟大姑比较谈得来,不过对程瑞的婚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避开没谈。
    晚上程瑞没下班回来前,我觉得我该走了,不然真怕遇上程瑞,他再当长辈面说些什么戳心戳肺的话,我来一趟就成了自找不痛快。
    大姑非要请我吃了饭再走,我推脱不过,就只好跟着她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简单点了俩菜,她很有礼貌,都是用公共筷子夹到自己碗里,然后再换筷子吃,我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在吃饭方面这么讲究。
    大姑不愧是东北女人,竟然要了一斤装的白酒,我说大姑你还得照顾奶奶呢!喝酒不好吧!
    她说今天晚上程瑞单位没有酒局,轮到程瑞照顾老太太,她吃完饭就回旅店睡觉了,不喝酒肯定睡不着。
    我们就聊着天喝着酒,话题中心自然是程瑞。
    她跟我说了很多程瑞小时候的事儿,那些悲惨的经历,可以写成一本叫哀苦童年的小说,比高尔基《童年》里不幸的阿廖沙还不幸。
    程瑞上小学的时候,大姑送给程瑞一双大头皮鞋,我回忆里,那时候大头皮鞋在我们那非常流行,我自己就有好几双。
    程瑞穿着大头皮鞋质量不怎么样,看起来是皮的,实际上底子都是夹着纸壳子的假货。
    一个雨天后,大头皮鞋掉了底子,皮面斑驳成碎块,程瑞用大蒜汁把皮面粘上,走一天回来,肯定要恢复原样,他会再想办法粘上皮面。
    鞋底要掉了,程瑞没有钱去修鞋,而且这种底子修不修没多大意义,他就用图钉把张嘴的鞋底按上。
    每次他大姑来看他,他从不提起这鞋有多不好,自己吃了多少苦头,一来这双鞋外观比之其他鞋要体面的多,二来,要是说不好,怕会得罪大姑再也不给他买。
    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踩着一路扎脚的图钉去上学。
    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么苦的事儿,通常只是用一句童年不如意就一语带过,我觉得他是真的爱我,不愿我为他难过。
    大姑说这些的时候笑了笑,顺带着骂卖鞋的商贩不是东西,骗她是牛筋底子小牛皮的。
    我的视野已是一片模糊。
    我今天有些不胜酒力,跟她喝了一瓶酒就头晕目眩,送她回去旅馆,出来的时候小风一吹,我就酒壮熊人胆跑去医院找程瑞。
    回到医院,程瑞已经打好了地铺。
    我记得我妈阑尾炎手术的时候,他陪护时也是打地铺,据说那种简单撘的床睡起来有噪音,会影响病人休息。
    “程瑞,你出来,我想跟你谈谈。”
    二姑打了一壶开水正从走廊另一侧过来,我回头跟她打了声招呼,二姑急忙过来,闻到我一身酒气,看我脸色不好,不禁担心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嗯了一声,拽着程瑞就走。
    程瑞掰开我的手,我顺手就握住他的手掌。
    他手心的纹路和温度令我十分怀念,我至今都能想着它们在我身上抚摸揉捏的触感。
    程瑞挣了一下,没有挣脱,被我一路拉扯到楼下的一角,这个阴影下夜晚没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感情是俩人的事儿,你说分就分,问我我意见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程瑞,我喜欢你,?”
    程瑞有些无奈“你以前可不这样。”
    我以前什么样?大概在程瑞心里,我不在乎他,分不分手都不在乎,可我对他不是感情不深,而是没机会表达,我也不善于把爱和喜欢挂在嘴边。
    “程瑞,我喝酒了,小贱贱给我介绍了好几个男朋友,你真放心我自己回去吗?你要是真放心我回去,我就去同志酒吧,再约几个男朋友出来玩一炮,反正跟你也没关系了。”
    程瑞“你不会,你是直男。”
    “直男会被你弄射吗?就算之前是直的,经过那一晚,你还认为我不对那种事儿食sh髓知味?你还指望我这种没有自我约束力的人不会出去约p炮满足需要。”
    程瑞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以什么身份来看不起我?男朋友?呵,你顶多算个前任。”
    “百里屠朱你别太过分。”
    “我就这样,分不分手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程瑞几乎被我气个半死,我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痛彻心扉。
    我要是没有酒疯撑着,恐怕在他高压视线下早已狼狈而逃,可惜今天我就想耍一耍作一通。
    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那天明明和平时一样摸了他扎扎,平时又不是没摸过,也没见得要闹到分手的地步。
    我委屈,不明白,怎么就闹的分了手。
    “我有错你指出来,我能改,你干嘛要分手?你现在结婚奶奶也熬不到抱孙子了,你奔前程,有很多种途径,你那么有耐性,不是急于求成的人,怎么就不肯再稳扎稳打,就非要跟我分手去做那狗屁凤凰男,我百里屠朱是你前程的绊脚石吗?你非要把我一脚踢开,连斜眼都懒得再给,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程瑞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柔软。
    “我知道我不好,比你大,却不谦让,毛病多,脾气酸性,又懒又馋还虚荣心强,我知道我不好。”越特么说我越特么委屈,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了,也不忍着克制着了,也不想什么后果会不会挨揍啥的,丢不丢人啥的。
    “可我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好,早就不该忍受我,为什么要过了五年多才发现我们不合适,你干嘛以前对我那么好,你要是一直对我不好,我现在就不会无所适从,我就不会难受了,我可难受了你知道吗?我睡不好觉,吃不好饭,睡觉我想拥着你,吃饭看你下饭,发呆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你还没和我分手,你要是没和我分手,我就干什么都安心。”
    程瑞腮帮子紧紧绷着,眼圈红红的,我还要说什么,他突然吼道“别说了,别说了,明知道自己混账还来纠缠我,别说了,滚!”
    一个平时跟你温柔笑意的人,突然爆发起来,那非常可怕,此时的他,在我眼里跟个要引爆的炸弹似的,好像我一靠近他就要炸死我,我有些畏惧萎缩。
    他转身就走,拳头握得紧紧的,摆臂时都似乎都带着风。
    我哪能让他就这么走,再怕他也得硬了头皮追过去。
    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做出低的姿态,我平时惹到他不开心,只要服软,摆低姿态,他就不生气,我一直觉得这是我必胜的秘诀,可自从分手后,他对我的心很冷硬,他一把把我扯开,我随着他拉扯的惯性往一边倒去,给他拉住踉跄两步就跪在地上。
    他拉住我的领子把我带了起来,我的目光落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他身材看起来不胖,实际上一百七八十斤重,肌肉都十分扎实,我深深的记得那一夜他握着我的腰几乎把我擎在胯上,手臂肌肉拱起,我的腰两侧现在还有青紫指印消退留下的淡淡痕迹。
    他手臂的肌肉鼓了起来青筋也鼓起,我被他抓住领口提了起来,他的鼻尖贴着我的鼻尖,我感觉心跳如鼓,他咬了我的嘴唇一下,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非那么饥ke渴,也不用找别的男人,我满足完那个骚sa货后还是能满足你的。”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把我跟那个水性y杨花的女人并列在一处。
    我跟他处之前就只跟人暧昧过,根本没谈过恋爱,更不要说做那种事情,跟他的时候白纸一张,和其他男人不同,我对性事并不热衷,直到今天,我唯一一次激烈的性就是那一晚,我自己说自己放d荡是为了激他,我可以侮辱自己,可他说我,我就心里跟被刀子搅了似的。
    “程瑞,你他妈混蛋。”
    就在这楼宇后面的阴影里,他看周围没人,伸手进我的衣服里捏了我那一下,我对那天的事儿食髓知味,一面愤怒的伤心欲绝,一面给他捏出了感觉,软在他身上期待他更进一步。
    他恶劣的笑了一下“等着,我会找时间的。”
    说完他往后一推搡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我难堪的夹紧了腿。
    老子何时这么放下身段过,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程瑞,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我在那阴影里呆了会,等裤d裆里的鸟趴下去后才起身离开,那什么后特别想撒尿,一会不知道多久才能打到车回家,于是打算去医院里的卫生间。
    住院部里面三绕两绕,这个部那个u的我有点蒙圈,就直接乘坐电梯回到程瑞奶奶的病房所在楼层,在那的卫生间放了水,出来后正好看见刚从外面回来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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