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烟雾在空气中流动，我眯着眼，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看它们在空气中散开，像云。
    舌尖一卷，又深深吸了口烟，过了肺，从鼻腔中出。
    寂寞。
    抽烟分两种。
    一种，就是从口中吸进去，从口中吐出来。
    这样的方式，不过肺，只是单纯的喜欢烟的味道。
    另一种，就是从口中吸进去，过一圈肺部的空气，从鼻腔中出，这是烟瘾。
    喜欢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寂寞。
    肺里的空气，用烟雾填满，想要挣脱那种空空的感觉。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这样的静寂的早晨显得格外明显。
    我坐起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决定赌一把，赌我和刘岩的以后。
    “怎么坐在客厅？”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越过沙发，坐在我对面，仍旧一脸漠然的看着我。
    我自认为潇洒的一笑，故意显得漫不经心，“想和你谈谈。”
    他挑了眉梢，点点头，“谈什么？”
    我垂下眼睛，不想和他那样清亮逼人的眼睛对视，我怕克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不想和我做？”
    “嗯……最近工作比较多……”
    借口。
    我想，这是借口。
    这样拙劣的借口。
    “工作多……所以和程皓然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也是工作。”
    刘岩，你不会说谎。
    你是很精明，可你太过正直，不过我是该庆幸吗？他的第一句谎话，是对我说的。
    “工作去gay吧？”
    问到这，我猛然抬头看他，希望自己可以显得凌厉一些。
    可该死的，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表情，真是……
    “嗯，场合没什么重要。”
    很好，我没话说了。
    谎话说的理直气壮，合情合理？
    “你是腻了吗？”
    我皱起眉头，想看清他每一个表情。
    果然，他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一片淡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对峙几秒，他扯起嘴角，“不会。”
    笑的很好看，可我看着很勉强。
    果然，我已经没有资格在他身边了。
    “好，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双手随意插在裤兜，迈开步子就想回自己房间。
    “王策！”
    听见他叫我，我停下脚步后头看他，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说了一句话，“我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
    对，八年了。足够了。
    我点点头，“没错，足够了。”
    随即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他对我说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意思是我该满足了。
    情人哪个能过八年？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胳膊掩着自己的眼睛。
    我怕有碎片倒出来。
    碎的我自己不忍看。
    刘岩，我们从高一在一起，猖獗过这个世界，挥霍我们的青春，然后，我们厌倦了对方，想要换种活法，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们一直不是在寻找这个吗？
    我们存在世间的理由。
    我们被生父抛弃，进了这样一个圈子，然后自暴自弃。
    我深刻记得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你哭的崩溃。
    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想保护你。
    我想把你当做我存在的意义。
    可第二天，你告诉我，我们当情人。
    我以为，可以慢慢来。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你从来没打算认真。
    而我输给了你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