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床位一旁的余温，程冬亦把手附过去摸了一会儿，最后起身穿好了衣服，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只是知道这一刻——他不想推开他。
    “醒了？”应然探出头身上随意地套着一条围裙，花花绿绿的颜色印在他的身上，样子滑稽极了。
    程冬亦双腿还放在床上，蹙了蹙眼，说道：“你在干嘛？”
    “当然是给岳母大人做晚餐咯。”这人说完还不忘送给他一个‘不懂事儿’的表情。
    “别在那儿胡说八道。”虽然程冬亦的声音好似是在呵斥对方，语气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应然一转把头伸回了厨房，所以程冬亦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失望，“得了得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要接着做饭呢！”
    程冬亦看着他快速转回的那一抹身影，脑海中竟翻腾出无数种想法，走过去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或者奔过去轻轻搂住他的后背；在或者对他说一句，我爱你。可是不行，这是在家里，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斜阳西下，天逐渐昏沉，应然和程冬亦各坐在饭桌一方，桌上摆满的佳肴甚至多得需要堆叠起来，“我去楼下等等阿姨吧。”
    程冬亦点头，“一起。”
    他的家是套老式住宅，所以整条路口也只有一盏忽闪忽闪的暗灯，或许是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以前没有觉得原来这条回家的路如从艰难。
    等了片刻，远处慢慢走来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走近程冬亦才看到是自己的母亲，“妈，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冬……冬亦，你回来了。”原云芳看到自家儿子起先有些不敢置信，那一刻不自觉打湿了眼眶。
    程冬亦低头才发现，“妈，你去哪儿了？怎么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说完自觉一把接了过去。
    原云芳笑着看了看应然，“这孩子大老远来看我，我当然不能怠慢他了。”
    应然这样脸皮厚的人，竟也因为他妈妈这句话羞红了脸，虽然天色很暗，但绝不影响程冬亦的视力，“竟然是给你的，诺，拿去，自己提上去。”
    应然一脸茫然地望着手里被硬塞过来的大包小包，末了，满副欢喜地答道：“好嘞，谢谢阿姨。”
    原云芳左手拉着程冬亦，右手挽着应然，一脸满足，“有两个儿子真好。”
    虽然是母亲无心说出的话语，可还是让他在心里咯噔一下，只怕真的告诉她自己与应然的关系……
    “都是你做的？”进到屋里，原云芳看着桌上堆满的菜肴，满眼惊喜与不可思议，“哪个小姑娘要是嫁给了你，我看是不用愁了。”
    应然瞟了程冬亦一眼，扭头回道：“您说笑了，不过要是谁真的嫁给我，我保证会对他一辈子好。”
    突然，程冬亦感觉手心一热，微微低头一看一只五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的大手紧紧窜了过来，牢牢地握住自己。
    他刚想把手甩开，那人速度比他还快，在那之前已经把手抬上了桌面，“阿姨，您尝尝这个。”顺带还用那只手给原云芳夹了一筷子荤菜。
    原云芳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也反给他夹了一筷，“小应啊！你可真会讨人喜欢。”
    程冬亦看着他们二人来回互动，浅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