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亦……”
    “卓哥，你说。”看着卓熙诚不太自然的表情，他知道肯定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你设计的那个方案咱还是得实施。”
    “我知道。”相反程冬亦了然许多。
    卓熙诚眯着眼细看了他一会儿，缓声道：“李晴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这次去我会帮你们安排一个国外回来的能手，他很有经验。
    “好。”
    “你在怪我？”
    “怎么会。”
    “那你怎么是这副表情。”程冬亦双目淡然，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卓熙诚继而道：“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董事会一致认为你太过年轻经验尚且不足还是有个经验丰富的人带着为好。”
    他其实真的没因为这事儿生气，只好无奈笑笑，“卓哥，你真想多了。”
    卓熙诚再次疑狐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好，行了，你就先回吧，最近事儿也挺多的，抓紧回去复习复习。”
    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他一下便放松舒缓了，里面太压抑了，无关卓熙诚，而是那个空间，就是在那个二十坪的地方晃荡的是他十年的青春岁月，每每呆在里面他都会感觉恍如隔世。
    死亡算的了什么，不过区区几日还有谁会记得李晴那个人，就如同当初谁还会记得他程冬亦一样。从没想过获取成功的方法是夺取他人的生命，而陈信阳，林江多少是因为他落得如此下场，这两人却都是败在了女人手上，还好，他不爱女人。
    “咦，你怎么在这儿？”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给他打招呼，一抬头，“应哥。”
    “没好好复习？跑这儿来干嘛？”应晖有些不解地问道他。
    “卓哥找我有点儿事儿。”突然想起什么的程冬亦又接着说：“应然他妈妈怎么样了？”
    应晖表情一暗，钝声道：“他们家的事儿我哪儿知道。”
    “不好意思啊，应哥，我不是故意的。”这一下弄得有些尴尬。
    “说什么呢！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又没生你气。”应晖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仿佛刚刚那一秒的决绝未曾出现过一样。
    程冬亦也只好笑笑，“你也来找卓哥？那我就先走了。”
    “别介，跟哥吃饭去，我这不是无聊才来找阿诚的嘛！咱都碰上了还能让你跑了。”
    “成啊！你想吃什么？我请。”
    应晖的眉毛向上一挑，“怎么？冬子你最近赚了不少？”
    “没有，我来北京这么久了，应哥你可是照顾我最多的人，我还不得好好报答报答你。”
    “好小子！果然没白疼你。”应晖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肩，一脸欣慰地说道。
    滚滚向上的热气熏得俩人都快睁不开眼了，“爽！冬子，来，走一个。”应晖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朝他示意。
    程冬亦满脸通红，不是因为这酒，而是因为这腾腾的热气，北京进入了初冬，一锅暖暖的羊肉汤加一杯热啤简直就是绝配，“我敬你，应哥。”
    “听阿诚说你设计了一个很不错的收购方案。”
    “卓哥这样说的？”
    “我还骗你不成？”应然涮了一筷子羊肉丢进了他的碗里，略为不满地说着。
    “别生气呀，应哥，我只是不太敢相信卓哥是这样评价的而已。”程冬亦是真的不太相信，虽然卓熙诚表面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他知道那人从骨子里就带有一种骄傲，绝不会轻易夸奖任何人。
    “行了，趁热吃，别凉了。”应晖的表情变得好看起来，又是给他夹了一筷子嫩羊肉。
    “应哥，我想问你件事儿。”
    “说。”
    沉默了一会儿，程冬亦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毅然决然地说道：“应然以前改过名儿吗？”
    “哈？”
    “我是问应然以前改过名字吗？”
    应晖正大口喝着啤酒突然一口喷了出来，猛笑道：“那小子改过名儿我咋不知道？”
    这时程冬亦放在桌底下的拳头开始握紧，虽然上次看了任聿给他的资料知道那人多半是在忽悠自己，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却又好像不是那么愿意接受，是因为简然，还是因为黎俊峪，或者是应然，这次他还真说不上来，于是又不死心地问道：“那他是九岁才回到应家的吗？”
    这次应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异样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
    “他自己说的。”
    “冬子，我有跟你说过吧，不要相信任何人。”
    应晖确实在去深圳那次便告诉过他不要轻信任何人，但……
    “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九岁回去的。”
    这次应晖突然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喝了几杯，身体变得有些摇晃，绕过饭桌来到了他跟前，笑盈盈地说道：“不是。”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渗人。
    “还有一件事，应哥你得答应我。”
    “什么？”
    “我问过你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他。”
    “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应晖的语气有些探索的味道。
    “对不起，还不能告诉你，但请你一定得替我保密。”
    “对了，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稍等一下，我手机响了。”程冬亦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接起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喂，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应然一下课就直奔他们那个不足十坪的小屋，一进门却发现压根就没人，于是拨通了这通电话。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来烦我，我知道该什么时候回去。”
    “喂，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一下课就……”
    “应哥，你刚要跟我说什么？”程冬亦还不等应然把话说完便一下掐断了电话，随后扭头望着应晖问道。
    应晖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晃儿笑道：“没什么。”
    “哦。”
    “对了，刚谁的电话？”
    “应然的。”
    “你们住在一起？”
    “嗯。”
    “冬子，你听我说，离他远点儿，你知道吗他……他……算了，反正千万不要跟他扯在一起就是了。”
    “他怎么了？”应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问我他妈怎么了吗？”
    程冬亦没有接话，他在等着应晖把话说完。
    “他妈被他气得住院了。”
    “啊？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应家又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孽障。”虽然此时应晖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但程冬亦知道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心酸。
    “什么意思？”
    “那小子向家里出柜了，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说完应晖表情变得非常严肃，“所以你千万不能变成那个男人。”
    “放心，我不可能。”他不是尝尝鲜吗？怎么会……
    “最好是这样，如果让老头子知道勾引他宝贝儿子的是谁，那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