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一个月，应然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
    当然，程冬亦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喂，冬亦啊，告诉你个好消息，娇娇答应我的求婚了，喂，冬亦……”
    “我听到了，恭喜你啊！”
    “嘻嘻，好兄弟来给我当伴郎吧。”
    这世上最悲伤的事大概就是你喜欢他，他却让你做他的伴郎。
    “好，那天我一定争取不帅过你。”程冬亦苦涩的开着玩笑。
    这次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里也没有工作的心情了，当高层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可以在工作时间打个盹儿。
    他拿上西装外套便走出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楼下的咖啡厅了点了杯黑咖，黑咖苦涩的味道像极了此时他的心情。
    他甚至还没有开始恋，就彻底失恋。
    “喂，Mark，今晚有空吗？”
    “冬哥，你好久都没联系我了，我都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
    “那晚上VIKI酒店见。”
    从他高中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知道自己只喜欢男的，只是他没想到会遇上黎俊峪，不仅栽倒在他手中还爱了人家12年。
    可笑的是别人不知有个傻蛋爱了他那么久，他也没有勇气向别人告白。
    因为黎俊峪是个直男，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也许告白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程冬亦，你怎么在这儿啊？”
    程冬亦回头看那不是应然吗！“我在楼上上班，你又怎么会在这儿的？”
    “哦，我来和东投谈一个项目，你不会是东投的员工吧。”
    “你是Dk的人？”
    “看来你就是我今天要谈项目的长官！”应然有些开玩笑地看着他。
    “长官可不敢当，不过正好负责和DK的案子”程冬亦也不拐弯抹角。
    “那我们就在这谈吧，办公室怪闷的。”
    “诶……工作可以先放一边，上次说出来聚，你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啊！”应然有些责怪的说着。
    “我一直在等你来电话，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这茬了，今天还是先谈项目吧。”程冬亦豪不客气地回击着。
    应然耸了耸肩“OK，你们东投是业界有名的猎头公司，我们DK想让你们帮我们挖“Freestop”的肖可言。”
    “肖可言可是个难搞的人，虽然我们是老同学，但我们也不能为了你公司去得罪FS吧。”
    “肖可言虽然难搞，可是他有弱点。”应然甩出一叠照片在程冬亦面前。
    那上面全是肖可言和一个英俊男人的亲密照片。
    “这违背了我们公司的职业道德，我们决不会利用他人的私生活来作为威胁。”程冬亦皱了邹眉。
    应然察觉到了程冬亦的反感“你可以先考虑下，别急着做决定，我们只是很欣赏肖可言罢了，想让他来我们公司，并不会真的让这些曝光。”
    “如果真的欣赏他，你们还派人去调查他，这是不是关心过头了。”
    “对我们关心的人当然会过度在乎，我也是很欣赏你的，如果在东投做不去了欢迎来我公司。”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喂，俊峪，什么事啊？”
    “我下午要去挑戒指，你知道我的审美一向不怎么样，你下班后有空没，来帮帮哥们我”
    正好和应然的对谈也陷入了僵局，程冬亦也想就此脱身“好，我马上就去找你。”
    “不用马上，下班后就行，喂……喂……怎么挂了。”
    “应然，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这事我们下次再谈。”
    “你和黎俊峪关系还是这么好。”应然的表情难以捉摸。
    程冬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对啊！”
    走出了公司大门，北京现在真TAM冷啊。可是好像自己的心比这该死的天气更冷、更凉。
    “喂，黎俊峪，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中午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不过等会儿，娇娇也过来，我们仨一起吃个饭，没问题吧。”
    程冬亦深深的呼了口气，看来以后连单独找他出来的借口都没有了。
    “好啊，好久都没见娇娇了。”
    “那好，冬亦啊，你就先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餐厅先把菜点上，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对了一定要点糖醋排骨哦，娇娇特爱吃那个。”
    “好，你TAM的就是个妻奴。”
    “嘿嘿……”从黎俊峪的声音中程冬亦听出了他溢于言表的幸福。
    这就够了，即使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自己爱了他这么久，但他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就够了。
    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便看见娇娇挽着黎俊峪进来了，好一对金童玉女啊！俏丽的娇娇挽着高大的黎俊峪走过来好似一幅完美的画卷，让人艳羡。
    “冬哥，对不起啊，有点堵车，俊峪等了我会儿就来迟了。”娇娇为这迟到的几分钟做出了解释。
    “跟我还说这些，瞧，正好你们来了菜就上来了。”程冬亦轻松的说着。
    两人客气的相视一笑。
    “冬亦啊，本来说好让你陪我去看戒指的可是……”
    娇娇瞪了黎俊峪一眼“冬哥，是这样的，原本俊峪想给我个惊醒瞒着我去给我挑戒指，但是吧，我觉得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我还是自己去选个自己喜欢的吧。”
    程冬亦还是很理解娇娇的，“当然，新娘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这顿饭吃的还是算开心的，不过原本特意溜出来陪黎俊峪挑戒指的他也无事可做了，心里总有些空荡荡的。毕竟他失恋了不是吗？
    “Mark，今天我提前下班，等会儿我还是先去你酒吧等你啊。”
    “对不住啊，冬哥，今天酒吧有人闹事，有人受伤了，我现在还在医院陪着那个受伤的人呢，可能得很晚才能去找你。”Mark那一头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
    虽然和Mark是炮友关系，但程冬亦还是很关心他的，也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小弟弟。
    “你在哪个医院，我来找你，这种事可大可小，你可能应付不来。”
    Mark告诉了他地址，他便火速前去了。
    推开病房门，Mark还在向那个受伤的人一个劲道歉。
    “哥，对不起啊，你帮我还害得你受了伤。”
    进人了病房里面才算真正看清躺在床上人的脸，那不是照片上和肖可言甚是亲密的人吗？
    “冬哥，你来了啊，今天有人找茬，多亏了应大哥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程冬亦猛然一怔，上前与那位应大哥握手示意“你好，程冬亦。”
    “应晖。”应晖回握。
    “请问你认识应然吗？”
    应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他是我弟弟，你认识他？”
    虽然程冬亦在见到应晖的第一眼便有些肯定这两人一定有某种联系，但真没想到应然狠得连自己的哥哥也会暗算。
    “哦，我和他是校友，见你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且又是同一个姓，便猜测你们有什么关系，没想到是兄弟啊。”
    “这样啊，看来这世界还挺小的。”明显应晖不想再与他谈论与应然的事。
    “是啊，这世界确实挺小的，应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程冬亦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应晖会在Mark酒吧受伤。
    “冬哥，是这样的有几个人在酒吧闹事，我平时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也没得罪谁，今天突然就有几个人来砸场子，酒吧里就我和小章两个人，看我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打的赢他们啊，应大哥是酒吧的常客，就出手帮忙受伤了，过了好一会儿警察才到，我等会儿还要去做笔录呢，真倒霉啊！”Mark有些苦恼的抢在应晖前做了回答。
    程冬亦也不好再深问下去，便安慰了Mark几句。
    “嘀嘀嘀……嘀嘀嘀……”应晖电话响了好几次他都掐了。
    直觉告诉程冬亦这是肖可言打来的。
    应晖是Mark酒吧的常客，而Mark的酒吧是家gay吧。应晖确实是个gay。
    可是他不是应然的哥哥吗？幸好没答应和他合作，这人六亲不认，难保不会黑自己一把，够狠。
    看到应晖挺憔悴的样子，也不好再作打扰。
    “应大哥，你先休息会儿，我先陪Mark去警局做个笔录，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嗯，好。”应晖做了个简单的回应。
    走出了病房，程冬亦陪Mark去做了个笔录，拍了拍Mark的肩膀让他放轻松。
    “Mark，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Mark把头埋进程冬亦的肩膀上，“冬哥，不好意思，今天看你脸色也挺不好的，这么久没联系我了，好不容易联一下我应该陪你的，但今天我真的有点累了。”
    “我知道，我这就送你回去。”程冬亦知道Mark从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今天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送完Mark，回到家里，程冬亦想起今天的事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随着洗澡的流水，他的暗恋也想这些泡沫一样他彻底结束了，但是心还是不自觉的好痛。
    心头的一根倒刺被拔掉了，可是伤口还是好疼好疼。
    今天他也首次知道原来那个木头脸是个自己惹不起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