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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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流山庄的时候,东和已经在大堂等待着,红衣也在。
“东和?”
“她怎么呢?”
“将墨失踪了,大病了一场,如今在云雪宫。”
“失踪了?”红衣问着,他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在细细盘算着。
“吹衣她……”
“你答应过我,彻底的放下,东和!”
东和慢慢捧起茶杯,“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以朋友的身份。”
“有些人,不见为好。”
东和失落的垂下眼帘,长辞眼里,东和一直是那种很温暖的人,但是只有面对吹衣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样。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的懦弱。
当年长安,桃花初开,甸河之上甸河桥。青石板,雕栏岸,桃花暗香幽幽浮。她蓝衣魅影,眉眼如画,笑语盈盈。一头长发及腰,一支桃花流苏摇。春光如画,她亦如花,轻巧走,轻纱飘,东和自幼阅人无数,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佛说缘起缘生缘灭缘,她是他一辈子的劫。
初见只以为那是个开朗的小妹妹,到后来她唇枪舌剑,舌灿莲花,他更是对她欣羡不已。
他暗生情愫,可她对他却是以礼相待,不冷不热,从不越礼一分。
她喜欢将墨,他那夜用酒将自己灌醉,在城外酒楼,看月升月落,呆坐好久,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
她长跪云雪宫,他为她撑伞,遮雨遮阳,她眼里看到的却只有一个人。
将墨一颦一笑她都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也都看着,可他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再后来,她离开长安,他流连花丛,以为这样就能忘。
世间会有很多长发及腰的女子,世间也会有很多着蓝衣的女子,世间女子千千万,可世间只有一个代吹衣,也只有她能让安然若素的自己突然紧张起来,也只有她是自己求不得,放不下。
罢了罢了,他不想求她,也不想难为她,若是留在自己身边她不开心,那还不如让她离开。
累了。
约了长辞喝酒,东和一人便失落离去。
背影,格外荒凉。
红衣看着东和的背影,看来,是他去找代吹衣的时候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去见一个人。
“小二哥,楼上雅间一间。”红衣趁着长辞和东和出去饮酒之际,来到了客栈。
小二哥一看,居然是红衣,便堆起一脸笑迎了上来:“哎呦,稀客啊,公子请,请。”
随小二哥上楼,到雅间,小二哥倒茶,“公子坐。”
“小二哥不忙。”红衣笑着打量着他,那一笑,当真是美艳如花,倾国倾城,笑得那小二哥心都酥了。红衣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听说小二哥是这长安城里面的包打听,红衣想知道一些事,不知小二哥可否相告。”
“公子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哥坐。”
“好好好。”那小二头点的和敲鼓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坐了下来。红衣拿来一只茶碗,放在了小二哥的面前,拿起茶壶,将茶水不偏不倚的倒入茶碗中,“不劳烦公子,不劳烦公子。”
“红衣想让小二哥告诉我,那代吹衣的故事。”
“那代姑娘啊,说来代姑娘的身世也是可怜,天生气血不足的命,自三五岁时就跟在了云雪宫宫主身后,深得宫主喜欢,收为入室弟子。云雪宫宫主紫云这一辈子也就她这么一个入室弟子。代姑娘嘴巧,人好,心善,自然是深得这种长辈的喜欢。只不过天生不足,她向来武功都不如普通的云雪宫弟子,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逃不过这一劫。”
那小二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不过也许注定了代姑娘能文不能武的命,她酷爱诗书策论,舌灿莲花,曾以三寸不烂之舌将四大门派的内战平息,也算是女中豪杰,因此事,连南连王都曾想要召她入宫,只不过这代姑娘太过厉害,一张巧嘴将南连太后哄得团团转,太后居然将其收为义女,如此之下,南连王只能作罢。”
红衣笑道:“如此讨巧的人,若是心怀鬼胎,恐怕全天下都奈她无何。”
“不过这事之后,代姑娘倒是收敛了自己的才华,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遇到将墨。将墨以力奴之身来到长安,被代姑娘买下,不知为何,代姑娘居然就喜欢上了这个奴隶,而且一发不可收,云雪宫宫主也深感事态严重,准备把将墨赶出云雪宫,却没想到代姑娘竟然打算和将墨私奔。却没想到,被宫主发现。”
“我想那宫主怕是将墨利用代姑娘吧。”
“公子果然聪明,确实,不过那将墨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竟要求宫主将其声带毁掉,之后便离开了长安,再不回来。”
“你可知那将墨从何处而来?”
“这个……小人不知。”
“对了小二哥,代姑娘的名字如何写?”
小二哥疑惑的看着他,“小人不识字,但是客栈人杂,隐约也能知道,代为代替之代,吹为风吹,衣为华衣之衣。”
“多谢小二哥,红衣告辞。”红衣起身,离开了客栈。
代洛罗带,形色为衣。
红衣一路向云雪宫去。潜入云雪宫中,最近那几日代吹衣病了,便一路循着药香味儿找到了代吹衣的厢房。
代吹衣也隐约察觉有人前来,便令那些侍女退下。
“侠士何必东躲西藏,如今无闲杂人等,请侠士出来相见。”
红衣在屏风后吟唱着:“代洛罗带。”
吹衣浅笑道:“形色为衣。”
红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果不其然,恐怕当年易族大家,也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易族已是往事,复国早已无望,兄长又何必再提。”
“我此次所来并不是为此事,而是为了将墨。”
“将墨?”
“你告诉我将墨的来历,我告诉你将墨离开的缘由。你知道了缘由之后就应该更容易找到将墨吧。”
“好。将墨的来历也并非什么秘密,他来自连路国,是连路国的奴隶。”
“果然爽快,前任血鬼堂堂主留下了曾经买凶之人的契约,藏匿于北姜,我去取契约之时,被将墨盗走。你也应该知道那些契约足以威胁多少人?”
“确实影响重大,可是我已经查过连路,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些契约影响重大,拿到的人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已过多月,必然会有所行动。”
“多谢哥哥前来告知。”吹衣微微颔首道。
“不必,此事同样与我关系重大。若是有将墨消息,务必告知于我。”
“你是我族兄,这点情谊吹衣还是会顾着的。”代吹衣突然向上一步,靠近着洛红衣,“吹衣有一事相告,长辞师父,兄长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我自有分寸。”红衣捻起一根吹衣头上的白发,扯了下来,“好好照顾自己,也许这辈子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族妹了。”
“乱世当道,我易族当年盛世辉煌,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虽易族复国无望,但我们毕竟是一族人。”
“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红衣伸手,轻抚着吹衣的肩膀。
易族双流,代洛罗带,形色为衣。
易族亡,也绝不放过仇人,宁可搅得天下大乱也决不罢休。
可是他们两个,就足以搅得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