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二十五回 九黎思对策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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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青帝借九黎火行域没有前来女娲大神大典,继而宣告要扫平九黎再战南疆,大殿之上慷慨激昂,使得赢土,黑齿纷纷加入战团,小国部落也站在同一战线。
    乒!一声巨响,只见偌大一张骨桌斜着飞出帐篷,直接摔在地上碎成数片。帐篷之外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做声。只听得帐内一声嘶喊:“竖子尔敢!?”一个人影飞晃出帐,倒飞了五六丈才缓住身形。另一个高大身影缓缓走出帐篷。
    先前飞出之人影显是受了伤害,单膝跪地身上青色光芒时隐时灭。高大身影轻喝一声,骨骼间啪啪作响,身形仿佛又高了几寸。阳光斜照下来,露出了他的面容,只见光头下一张阔脸上疤痕交错,有一目早已不见,却也不遮不挡,只看见一个偌大的黑洞直面前方。两颗獠牙从下嘴唇突出竟然长出口来,络腮胡须已经长到胸间,根根竟似钢针扎出,在颚下胡乱扎成辫。高大身影光着上身,身上同样是伤疤累累,最长的三条伤疤竟从肩部一直划到腹部。肌肉虬结,涨起犹如铁铸造一般。下身胡乱搭着不知何名的兽皮,已经磨得光亮,腰间用手指般粗大的兽齿结成腰带紧紧束住。同样用兽皮制成的皮裤紧紧裹在腿间,更显得整个人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散发着危险气息。
    “回去告诉青丘狗狐,”高大身影的声音竟似刀剑互砍一般刺耳,“他要来踏平九黎,小心他的狐狸尾巴被揪下来。”看着青丘来使仓皇而逃,他招招手换来手下,抢下手下手中强弓,弯弓搭箭射去,崩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已经射出,未见用力强弓已被扯断!青丘来使尚未反应过来,这一箭将他右臂整个齐肘炸断,余劲未了竟然带着他往前飞了出去。许久才传出哀嚎之声。高大身影嗜血般仰天大笑,笑声竟引得九天之上雷声隆隆。
    周围人无不附和而笑,一时间九黎帐营充满各种尖叫怪笑,渲染的整个山谷妖影重重。高大身影反身回到自己帐篷,俯身捡起地上踩的污浊不堪的青纹布,上有青帝檄文,顺手将青纹布撕个粉碎。只是上面的内容却已深深刻入他的脑海。
    “青丘在下,女娲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汝王之爪牙,胡转于野。不敬女娲,此祸尸饔。汝无恙之,天不挟四方。汝王之爪士,胡转于朝。不祭女娲,纵有厥德,岂思服四方。考卜女娲,祸事将降,土为青丘灵圃,女为青丘奴狅,汝亶不聪,于野于恤。发彼骨肉,殪此头汤。以御宾客,且以酌醴。悉率左右,以燕三皇。”
    字里行间没有提到自己意图起兵偷袭青丘,却抓住他没去大典大做文章。自始至终,从无诏令也从无使节前来宣他入都祭祀,他特地遣人前去青丘禀报自己镇守北边水关,青丘始终并无回信,突然间这不敬女娲之罪名已然坐实,眼见便是灭族之祸!太昊这条狡猾的狐狸,已经用阳谋把他钉在了天下公敌的罪板之上!他不忿也不甘心,与黑齿密谋数月眼见便要杀入青丘,竟然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青丘不费一兵一卒便要踏平九黎。想到这里饶是他青水功修炼已深,却也挡不住心中无边的怒火。
    九黎自古靠水背山,与黑齿国边境隔水而相望。若讲求距离,九黎离黑齿比青丘更近。十年前自己闭关修行,待到出关方知在他闭关数年天下大乱,九黎群龙无首,只得按耐不动。青丘后方得此保住水关。可笑那青丘太昊居然于三国一会大书特书,九黎奋血保卫青丘之沿水一线。更将九黎划为青丘藩国,若是自己挥兵而下登时就招来天下讨伐。他只能咬牙接受属国之封,伺机而动。
    九黎人丁向来不旺,许多弱者甚至被驱逐出族,不再冠以九黎之名。这多年的传统累积的战力只得千人却所向披靡,九黎人中修木行与水行之人各占一半,而自己更是为修炼双行而闭关,终于习得青水功,化水灌木以木生水,他相信若凭个人战力,他当为一方之王。只可惜战争永远不是仅靠一人之力,九黎物质贫乏,难以制造兵器盔甲,更难以为战争供应粮草后备。直到黑齿光纪秘密寻找到他。
    沿水供应物资,以黑齿为后备力量,自己只需挥刀前行,便可折断青丘扶桑!多么完美的计划,偏偏让突然不知从何方跑出来的一个女娲转世所打乱。九黎从不信神,人人信奉武力,他便是这九黎之神!他要在世人面前踏平青丘,打碎女娲神台,让天下震惊。想到这里,他嘶吼一声,吼声穿过云霄,在天上久久不散。仅凭声音,他便把帐篷顶部炸出一个大洞。仰望天空,他仿佛有无边的战意直冲九天,感受到他恐怖气息的九黎众人,纷纷跪倒膜拜,仿佛在参拜一座边疆邪神,久久不敢抬头。
    九黎妇孺早就被移到大营中间,周围将士围绕保护。九黎风俗,每至春神一至,九黎族长带领族中战士便去四处寻猎,寻得不论灵兽人类,只要化得人形,便掳掠至族中举行春配。如若生男便养至十岁,如若生女便随意丢弃。十岁之后,必须杀死亲父,以父血涂以族纹,方可冠以族名成为九黎之子,如若被杀或者被伤,便赶出族群永不得反回。代代如此,族中皆以被子屠杀为荣,存活为耻。若是自己未被子杀,下一次春围,便更加疯狂寻找可配之体。以至于族中以熊虎貔貅等猛兽之血为荣,渐渐无人再去寻寻常女子或弱小之灵。
    十岁之前,族中羸弱之人或怜惜家庭之人往往自行离去,使得族中战力越聚越强却鲜得女子,当大域之中大部分部族还以女子为尊之时,九黎早早就以武力为尊,以强者为神。如此之桀骜狂野之族,却曲裾青丘文弱之国十年之久,不得不说九黎族长忍辱负重。只期盼一战享名于天下,让天下人无人小看九黎。这千人战力,便是九黎全部资本,九黎族长相信只要青丘自己来战,自己便可以少胜多轻易取得青丘之国,成为一方霸主。
    可是现在明显不同,因九黎顶上不敬女娲之罪,为天下之公敌。黑齿也迅速撤回水上供给之船,族中久已不事生产,又被青丘暗加兵力围在青芜山附近,可谓是进退两难。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静等灭族之祸降临?自己暗中派人去黑齿打探几次,皆不得而入,黑齿恐怕早已放弃九黎这条战线。而自己纵有天纵之武力,又能如何保住一族之人?
    想到这里,九黎族长更耐不住心中烦躁,出得已经千疮百孔的帐营,在族中巡视。只见他独目扫过,众人均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拜在地上。偶有初生牛犊者,与他对望几眼,也被他气势压倒,低下头去。虽然远方战事已近,但是当他巡视自己族人,还是由衷的有一种自信,只要能以武力扛过此次祸事,天下之大,便无九黎不可至,天下之人,便无九黎不可战。
    行到一处,他偶然看见一对父子正在操练,虽说是操练可是已经动用真刀真枪,那父亲更是毫不客气的在自己儿子身上划下道道血痕,很快儿子便失血过多倒地不起。父亲啐了一声,叫道好无用的畜生,便去查看儿子伤痕。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儿子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匕首,趁父亲低头查看之时,深深插入父亲肩头!在咒骂声和笑声中,九黎族长仿佛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他想出一条何面对这灭顶之灾之妙计!
    纵观天下历史,无论是哪个角落,每天都在上演着战争,欺诈,臣服与背叛,被野蛮灭绝的文明比比皆是,但是历史并没有因为野蛮战胜文明而停滞不前,而是静静等待下一个文明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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