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节、生命是希望的坟场//忧伤在那儿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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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捲入鼻腔内侧,诺大的病房内只听得见刻意放轻的谈话声以及墙上时鐘滴滴答答的计时声。
这次不知道又睡了几天。
迟暮晚眨了眨溢满眼水的眸子,迷蒙的双眼随而睁开想试图环顾四周却意外发现眼角内尽是一片模糊像被人刻意打上了马赛克般。
定睛尝试许久后,发现再怎麼尝试依旧模糊一片后便闭起眼放弃了虽然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但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麼快。
「醒了?」一道既熟悉又不想在此刻听见的男声在旁响起,大概是刚的动作太大而惊醒了他。
轻声应了句,相信就算此刻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也应该接下来又会被怎样地斥骂。
没办法,谁让他是瑞斯呢。
「瑞斯,我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开口阻止了男子即将要开始的长篇伦理,迟暮晚撑起身子倚靠着刚瑞依帮忙扶正的枕头。
被唤作瑞斯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不是太好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那麼我也不需要来了。」
「是,是——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你看这次我也只是受了个小伤而已没事的。」揉了揉被一层层白色绷带差点缠成木乃伊的头,满不在意地道。
意外地她说完后,瑞斯并未想往常一样嘮嘮叨叨开导她反而是一声不吭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这种异常的安静让迟暮晚觉得很不妥,非常非常地不妥。
「病情恶化了,时间可能会缩短。」就在迟暮晚以為他不会开口时,淡淡的声音缓缓吐出使刚还一副悠然自得的迟暮晚呆愣了会儿。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所谓的措手不及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呵呵,是吗。」迟暮晚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但声音还是免不了透出些许颤声。
她不是害怕,她对於这种事情早已经免疫了,应该是说恐惧这回事早已经在时间的消逝内渐渐地被她所遗忘了。
她只是不甘,不甘心自己努力了那麼久结果却还是跟当初一样。
「瑞斯,你来S市的话美国那儿的医院怎麼办?」迟暮晚也不让瑞斯有空隙安慰自己,她自个岔开这个让人不自在的氛围道。
瑞斯盯著她一会,发现并没任何异状后扶著头额似在烦恼:「虽然有向上头说明了些情况,但依照这样来看一时半会或许还回不去了。」
「回不去?」迟暮晚有些疑惑,照他的资歷以及专业来看美国那怎麼也不可能因為他出国几天而将他辞退。
「因為啊。。。」瑞斯俏皮地眨了眨碧眼,如湖水般静謐的眼眸在这淡雅如雾的星光裡显得瞩目,配上外国人独有的深刻轮廓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
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迟暮晚想将这些夸奖他模样的词汇统统丢如大明湖底去。
「我申请调来S市了——」配合着他脸上那欠扁表情,迟暮晚开始思考若将旁边的花瓶砸在他头上自己会赔偿医院多少损失费或许还要加上一条恶意伤人罪。
不过沉思了会儿最终还是算了,毕竟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中虽然没做过什麼特别的好事但起码也是个守法的好公民。
她可不想因為一起莫名的“砸花瓶”事故就将自己餘下的两个月时间搭在审判与赔偿损失上面。
「这种事不是要申请挺久的麼?短短几天内就可以转过来了?」虽然想马上让他调回去美国,但迟暮晚知道若她真的把真心话说出来的话可能要到隔天早晨她才能休息了。
「啊——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在之前我就已经准备了。」
不用担心?准备好了?该不会这傢伙。。。
将这些事件链接起来后,迟暮晚用相当嫌弃的嫌弃瞥向瑞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著大大的两个字——病态!
以多年的经验来说瑞斯也猜到迟暮晚在想些什麼了,赏了她个头栗子后在她满脸哀怨之下道:「安安她怀孕了,我必须过来照顾她。」
这倒是换迟暮晚惊骇了,安安是瑞斯交往了将近十多年的女朋友置於為何他俩都交往了那麼多年却还未结婚生子的原因其实迟暮晚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也是他人的隐私她不好过问。
「你这傢伙,好样的。」听得出他话中带有的喜悦以及幸福,迟暮晚就反常地不亏他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毕竟她又不是什麼仇世的人,看见别人幸福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免不了会感到开心。
而且瑞斯虽然有那麼囉唆了点病态了点,但整体来说他还是对自己蛮好的。
待在美国的那段时期,就是瑞斯照顾自己的嘛、虽然是以主科医师的身份但这麼想瑞斯实在帮自己做了很多事。
他因為她一句我饿了就去大老远的地方买粥给她。
她说想出去玩的时候他冒著被发现的危险陪她去游乐园逛了圈,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还有很多很多瑞斯觉得没什麼,却实实在在帮了迟暮晚个大忙的事。
有一阵子迟暮晚都开始脑洞怀疑瑞斯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但这个假设在她看见安安的天使脸孔魔鬼身材时就完完全全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是自己是男的她也会选安安而不是自己,况且自己也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
她宁愿是自己喜欢别人也不想要别人喜欢自己,受苦的话让自己来就够了何必拉他人下水呢。
「对了,我把初忘在家裡了!」迟暮晚甩走脑内的各种奇怪的思绪,才想起那被自己忘在大明湖底的初。
她倒不担心初会饿死,初总是会在自己忘了买猫粮的时候自个去邻居那偷吃隔壁小黑的食物而小黑家主人似乎也不太再也打着哈哈让她常带初去他家玩。
「那隻猫的话我让你邻居先照顾了,你这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怎麼还养个宠物。」瑞斯扶额,似对迟暮晚这种损猫不利己的行為感到非常困惑。
「这次纯粹是个美丽的意外。」连她也没想到的意外。
「算了不跟你扯那麼多,我要去巡逻病房了有什麼事记得按铃通知护士」说完后,瑞斯就带著一堆病人的资料巡逻去了。
其实到后来,她也知道瑞斯是把自己当闺女看待而她其实也渐渐接受这个“父亲”的存在。
躺在床上也无事可做,她打开了手机瞥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足足两天。
糟了,也忘了通知米萨他们该不会自己会成為南大有史以来最快因“人间蒸发”而被辞退的学生吧?
就在她这麼想时,一张被折成两半的小字条从座上的裤带中掉了下来。
打开后只见一组电话号码以及一个显眼的名字——夏阳。
这傢伙是什麼时候把这个字条放她的裤裡的?不过算了,也算帮了她个大忙。
一抹微笑爬上了嘴角,很淡很淡连她本身也没有发觉。
迟暮晚无奈地躺在白床铺上仰望着月牙白的天花板,似乎能透过天花板看见顶上的漫天星空。
不知道安安的孩子会长成怎样的呢?若是女得肯定是长得跟妈妈一样漂亮,若是男的说不定就长成跟他爸一样的妖孽不老脸了。
不过要是遗传了他爸的嘮叨老头个性就不好了,还是生女儿比较安全但若女的不小心变异遗传了瑞斯的病态好像也不太好。
真希望可以亲眼见证宝宝的出世啊——
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