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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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前天说要娶我当妃子,第二天赏赐就到了颜禧宫。众人看着满屋的赏赐,皆奇怪地问我,我说是皇上要娶我当妃子,而我拒绝了。
还是紫玉最先反应过来:“姑娘,你是说,你拒绝了皇上?”
“是啊,我不想当他的妃子,就拒绝他喽。”我回答得轻描淡写。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晚膳后,蓉姐姐服侍我梳洗,磨蹭半天也不走,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便叫紫玉退下。
“蓉姐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拉着她到桌边坐下。
蓉姐姐看着我,叹口气道:“姑娘,我有话就直说了。这皇宫里,所有的女人都等着皇上的宠爱,因为一旦有了宠,那在宫中就无人可比,连其家族都会跟着沾光。姑娘,我与与相处这些天,知道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当我听到皇上亲点要娶你,很为姑娘感到高兴。你是个孤儿,如果进宫得了圣宠,虽不说能飞上枝头,那至少也有个依靠了。可是,我不知道姑娘你为何会不愿意呢?”
果然是为了这事!平时与蓉姐姐虽然很少交谈,但她的这一番话让我明白,原来她也是很关心我的,我感到好温暖。
一时间感慨万千,我拉着蓉姐姐的手说:“多谢蓉姐姐能为我着想。我知道我的决定令你们都无法理解,但是姐姐你知道吗?且不说我喜不喜欢皇上,就说这后宫佳丽那么多,难保皇上有一天厌倦了我,一脚把我踢开了。与其到时候苦守深闺,不如现在就不要进去。姐姐,你明白吗?”我有些动情。
蓉姐姐深深地看着我,轻叹一声道:“姑娘思想独特,与其他女子大大的不同啊。我明白了,姑娘,不管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主仆一场也是缘份。”
我感激地看着她,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深谈,却感人至深。
——
“颜姑娘,奴才是来传皇上旨意的,请颜姑娘赴听风阁。”还是那个太监笑眯眯地来宣旨。
我能拒绝吗?
“对了,皇上还附带说了一句,这是圣旨!”太监不阴不阳地添了一句。
那就是非去不可喽?混蛋,居然用圣旨来压我!
跟着太监来到御花园,远远地看到湖边一座阁楼中立着个人影,白衣飘飘,一时间,我恍惚地以为是他。
“姑娘,请,皇上在那等着呢。”思绪被太监打断。
我甩甩头:想什么呢?人家说不定现在已经忘了你了,搂着亲爱的师妹你侬我侬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向听风阁走去。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真是,每次见都要来这一句,哪个皇帝能活一千岁啊?就会自欺欺人!
“起身吧。”皇帝慢慢转身,一挥手摒退了一干宫女太监,一时间听风阁就只剩我和他两人。
“来,坐下来说话吧。”皇帝指着一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一边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也不客气,依言坐下。
“朕的赏赐可还喜欢?”
“喜欢,谢皇上赏赐!”
“只要你喜欢就好,想要什么都行。”声音出奇地温柔。
我鸡披疙瘩掉了一地,连忙开口道:“不知道皇上请民女来做什么呢?”
皇帝笑道:“请你来赏景啊。”
“赏景?”我狐疑地看着他。
“是啊,你不觉得这湖光山色有多怡人吗?”皇帝笑看着我。
“是怡人——”我敷衍道。有毛病啊,大冷的天坐在湖边看水。
“不如,我们吟诗作对好了。”皇帝提了个很没创意的话题。
“啊?还是不要了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有些为难。
“那谈谈你的事,或者你想听听朕的一些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力。
“那你会弹曲吗?不如弹奏一首来助助兴,朕听你唱的歌很是不错,想必曲子也弹得好。”
“根本是对牛弹琴——”我依然随口说道。
“大胆——”皇帝一拍桌子,怒道。
我只好起身接着跪下——我可怜的膝盖啊:“皇上——你饶了我吧——你要逼死我才行啊——”
“哼,你不要不知好歹!朕一再地忍让你,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耐心!”皇帝好像真的火了。
“我没有啊,只是民女真的不配当皇上的妃子,皇上还是放我出宫吧?”我一定要出宫,再也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
“放你出宫?”皇帝眯着眼睛看着我:“你当皇宫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愕然:“可是云云——呃,是公主当初答应民女如果想离开皇宫,可以随时走的。”
皇帝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看着我慢慢说:“这宫里,应该还是由朕作主的吧——”
我浑身一个冷战,完了,这下真是进了虎穴了——
“可——可是,皇太后似乎不喜欢民女,她是不会同意皇上娶我的。”我把皇太后抬出来压他。
“只要是朕要娶妃充实后宫,延绵子嗣,太后是不会干涉的——”皇帝轻声说道,言语中却带着威严。
“我——我——唉,我死了算了——”我站起来就想往柱子上撞。
“你少跟我这套,要撞就撞好了。”皇帝站起身,回到坐位,倒了杯茶兀自喝着,笑着说。
在离柱子还有0。01公分的距离,我停了下来:是啊,我还真是没胆子往上撞的。
撞死太难看了,而且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撞死,倒把自己撞成个傻子可就真的惨了。
我闷闷地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通灌下,一抹嘴恨恨地瞪着他,从牙逢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强逼民女,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无所谓啊,你尽管说出去,看谁敢笑话朕。”皇帝握着杯子笑着悠闲地说。
“你——”我气结,这皇帝也忒不要脸了点吧。
我有些挫败。
我深呼吸一口气,换了一张戏谑的脸:“皇上,你是不是很没有自信啊?”
“喔?怎么说?”皇帝放下杯子,看着我。
“你肯定是对自己超级没信心,没信心获取我的芳心,才会对我用强的。”
皇帝笑着看了我半天,我给他看得浑身起毛。
“颜雪菲,你少跟朕来激将法,朕还就不吃你那套。”皇帝突然开口说道:“不过——你倒真的是一个挑战。嗯——朕决定了,一定要让你爱上朕,然后心甘情愿地同意嫁给我为妃。”
我一听立马来劲了:“皇上可是说真的?一言既出,什么马也难追!”
皇帝好笑地看着我:“是,朕是皇帝,君无戏言。颜雪菲,你就等着接招吧。”
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想: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因为我的心好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现在,已经满了。
——
自从皇帝答应不强逼我,我便安心了好多,不过三天两头的赏赐还是源源不断地往颜禧宫来,没事还老请我去喝茶啦,听戏啦,赏景啦——
就是不答应我出宫,云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没办法——
赏赐是源源不断地来了,麻烦也源源不断地来了。
这不,贵客就上门了。
“灵妃娘娘驾到——”
一日午后,我正无聊中,只听外头宫女叫道。
灵妃?她来干嘛?井水不犯河水——
我本不是这宫中人,不过礼还是要请的。
“民女见过灵妃娘娘,娘娘千岁——”
灵妃还是那样艳丽脱俗,尊贵高雅,她站在我面前死盯着我看,就是没有开口让我起来,就这样一直让我跪着。
N分钟过去了。。。。。。
我的腿开始发酸:我靠,过分了吧?到我的地盘上来给我下马威?
正想发飙,她已开口:“我还当你是哑巴呢,原来不是。嗯——长得倒还算标志,就是狐媚味太重了些。”
我靠!再也忍不住了,我刷地一下站起来,灵妃被我吓得退后一步。
“大胆,灵妃娘娘没叫你起来,你怎么敢起来?”上次在御花园里喝斥我的那个宫女站出来叫道。
唉哟,我的腿好麻,差点站不住——再跪下去估计要废了。
我没理她,只盯着灵妃说:“灵妃娘娘,如果您是来喝茶的,民女欢迎,如果您是来教训民女的,那民女就不服了。好坏民女也是公主请来的客人,且不是这宫中之人,还轮不到娘娘你来教训。”
灵妃不怒反笑:“好一张利嘴!你就是靠着这张嘴迷惑皇上的吗?”
原来是争宠来了!
“灵妃娘娘说对了,皇上还就是喜欢听我这张利嘴说话。怎么?皇上好久没上娘娘宫里去了吗?”我刺激她道。这种人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一语刺中灵妃的心事,她惨白着脸,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放肆——”那个宫女见主子被欺负,又壮着胆子站出来。
“你才放肆——”我打断她的话,回头瞪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宫女被我义正词严的样子吓得瑟缩下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反了反了——你这个小小的民间女子也敢这样跟我说话?”灵妃气极,骂道:“今天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真以为我好欺负了。巧莲,给我掌嘴——”
靠,又来这招!动不动就掌嘴,有完没完。
“是,娘娘。”那个叫巧莲的宫女见主子发话了,便狞笑着壮着胆子带了上次的那两座大山向我逼来。
“娘娘——不要啊。”一直跪在地上的紫玉见灵妃要动手了,吓得她连跪带爬到灵妃的脚下,抓着她的裙摆求情。
灵妃看向她,一脸的厌烦,一脚把紫玉踹开道:“哪里来的狗奴才,巧莲,一起罚了——”
“是,娘娘。”
我看紫玉被灵妃踹到胸口上,摔倒在地,脸色惨白,汗珠直往下滴,我就知道灵妃那脚很重,紫玉受伤了。
居然敢伤我的人!
我火了,上前就踢翻了巧莲,她被我踢得摔出去好远,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爬不起来了。
“你——”灵妃见状,吓得退后几步,指着我颤抖地说:“反了反了——你居然敢动手打我的人——”
“你的人为什么不能打?你的人是人,我的人就不是人了吗?天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是真的发怒了,红着双眼对她步步逼近。
“你——你要做什么?”灵妃见我向她逼过去,连连后退道:“来人呐,来人呐——”
“向我道歉,向紫玉道歉——”我死盯着她。
“什么?你大胆——凭什么叫我跟你们两个奴才道歉?反了天了——”灵妃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我随手操起一旁桌上的鸡毛掸子指着她——没什么工具,只能用它凑合了:“你道不道歉?”
“你——你敢动我试试,我叫皇上砍了你的脑袋!”灵妃见我拿了工具向她逼近,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好啊,看看皇上是帮你还是帮我——”
“你——”灵妃面如死灰,指挥愣在那的两座大山:“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
“是,娘娘。”两个超级大块头的宫女回过神来,向我逼近。
糟糕,对付娇小的巧莲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灵妃还可以,但是这两个——
灵妃见我有些害怕了,得意起来:“快给我拿下,快——”然后瞪着我说:“等你落到我手里,我叫你生不如死!”
我愣住了,怎么办?管它呢,拼了——
“皇上驾到——”第一次觉得那个太监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
救星到了!
满室的人皆跪下接驾。
“怎么回事?”皇帝一踏进门就威严地问道,他的身后跟着刚刚就没见到的蓉姐姐——原来她是去搬救兵了。
我感激地朝她一笑。
“皇上——”还没等我开口,灵妃就梨花带雨般地扑过去告状了。
“皇上,你要为臣妾作主啊——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欺负臣妾,你看她手上还拿着凶器准备打臣妾——呜——”说着便假惺惺地哭起来。
皇帝看着我说:“是这样吗?”
我叹口气道:“哪有的事?民女见灵妃娘娘衣服上有些灰,只不过想拿鸡毛掸子帮娘娘掸灰而已,怎么能说民女行凶呢。”
皇帝嘴角一扬,看似拼命压住笑意,他假意咳嗽一声说:“咳——爱妃你听到了吗?你误会她了。”
灵妃没想到我能把黑的都说成白的,一时愣在当场:“皇上,她胡说——她——”
“对了”皇帝打断她的话:“灵妃你来颜禧宫做什么?”
“臣妾——”灵妃一时语塞。
我一看皇帝明显是偏帮我的,便来劲了。
“皇上,灵妃一大早就来把民女的丫头打了,请皇上为民女作主。”
“喔?灵妃?有这种事?”皇帝转身威严地盯着灵妃。
“这——皇上,这奴才对臣妾出言不逊,臣妾才——”灵妃支吾着:“对了,臣妾的宫女巧莲也让这奴才给打了。”
“皇上,我是自保的,眼看着紫玉让灵妃娘娘打了,那巧莲也要来对民女行凶,民女出于自保才会动的手,请皇上作主。”
“嗯——这件事嘛。”皇帝低头略显沉思状,片刻后他说:“既然双方都有人被打了,那此事就算了,你们可有异议。”虎目一扫,谁还敢出声。
“臣妾知道了——”
“民女知道了——”
“灵妃啊,朕听说你刚学了一种舞,不如你回宫跳给朕看吧。”处理完这些事后,皇帝柔声对灵妃道。
灵妃一听皇帝要去她宫里看她跳舞,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忙招呼着回她的宫:“臣妾尊旨。”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颜禧宫。临走前,皇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感激一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一愣,转身走了。
——